时光苒苒,转眼十几天过去。
乔瑛陪着姐姐和娇娘住在林园里,眼看她们适应了,就打马转回镇远候府。
她先跟崔君琢见了面。
随后,直白了问一句,既让人误会,又让人尴尬的问题,“你没开玩笑吧,真的怀上了?”
她上下打量着崔君琢。
崔君琢:……
“你问怀没怀上?看我干什么?”
“你把眼睛转过去!”
“呃……”乔瑛摸摸鼻子,“那个,我让你帮我看着如意院那边,怀没怀,我当然得问你呀!”
“你告诉我怀了!”
“我不看你看谁?”
她嘟囔着,鹰眸不怀好意的转向崔君琢的肚子。
朱唇勾出笑意。
崔君琢俊颜如霜,简直想甩袖离去,“乔瑛,你有心跟我玩闹,调侃我,看来对世女之位,也没有那么在意啊!”
“要不然,送往洛阳的信,我截回来?”
“别别别,君琢哥,我的崔哥哥,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吗?我不应该乱看~”
“是我的眼睛犯了错!”
乔瑛抿着唇笑,一点诚意都没有地道了歉,随后,一把揪住崔君琢的袖子,“那几个女子?谁怀了?在哪呢?”
“你应该安置了她们吧?”
“带我去见见吧!”
不要耽误我的大事呀!
君琢兄。
她鹰眸闪亮。
崔君琢垂眸凝视她,片刻,深深叹了口气,万般无奈地道:“跟我来吧。”
“好的呀,好的呀!”
乔瑛笑盈盈的。
两人肩并肩前往后宅,安排起来。
——
如意院。
乔渊躺在床上,脸色蜡黄,气若游丝。
“爹!”门外,乔琼端着热腾腾的药碗,小心翼翼进门,“喝药吧,一会儿凉了,该没有药效了!”
她坐到床边,哭到红肿的俏脸,硬生生挤出笑容,纤手拿起勺子,舀着汤药,递到乔渊唇边。
乔渊干巴巴的喝下。
“你祖母怎么了?情况好点了没?”
“你娘呢?”
“她们,她们……”乔琼抽泣,垂下眼帘,“爹,你别担心,她们没事,恢复的挺好的。”
“呜呜呜!”
死了乔璋,乔家最后一截‘根’断了。
如意院遭受了巨大的打击。
乔老太太昏死,醒来就是猝中之症,嘴都歪了,李姨娘染上心疾,喘不上气来,乔渊又冻又悲。
风寒怎么治都不好!
他害怕传染给老母和表妹,自己搬到厢房来住。
如意院四个主子,躺倒了仨儿。
乔琼挺立如初。
小妹子身体素质真好啊,看着削瘦苗条,弱不禁风,然而,那么多的打击,那样严重的风波,没有对她的身体造成丝毫影响。
她十分健康。
白天黑夜不停歇的照顾着祖母、母亲和父亲,她连黑眼圈都没有。
“琼儿,苦了你了!”乔渊虚弱的看着三女儿,心疼的同时,又十分遗憾。
这要是个儿子多好啊!
有这个体质,进军营做冲锋将军,有他扶持着,几年就能建功了!
呜呜呜!
乔渊想儿子想疯了。
“爹,您别这么说,这都是女儿应该做的!”乔琼咬唇,强忍泪水,完全不晓得,她爹恨不得给她变性。
心里万分感动。
两个哥哥没了,娘亲病重,她曾经引以为傲的依靠,只剩下父亲一个了。
她太需要父亲的偏爱和重视,要不然,日后怎么办呢?
她还没嫁人呢。
“爹……”
乔琼低声,想说些什么,然而,话未出口,外间,巧雪的声音急急响起,“二姑娘,你不能进去,你等奴婢通报一声……”
沉重脚步声传来。
帘子重重掀起。
乔瑛大步流星的走进来,唇边勾着肆意的笑,鹰眸环视,“哟,爹,琼儿,吃药呢!”
“吃药好啊,多吃点好得快!”
她笑盈盈的打招呼,不等人回话,大步来到榻边,毫不客气的坐下,挥手把乔琼推开,并,抢过她手里的药。
“爹,我来喂你!”
“琼儿,你去给我倒杯茶来,走了一路好渴。”
“你吩咐我?”乔琼被人一屁股挤出来,差点摔倒,又见乔瑛这么理所当然的命令她,“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她指着自己,气恼的跺脚。
“琼儿,你姨娘病的半死不活,你死了哥哥!”
嗯,负数的哥哥!
“你们如意院,就快剩你一个了,我吩咐你怎么了?”乔瑛挑眉,一副惊讶的模样,“你敢不听我的啊!”
“我,我……”乔琼噎声。
乔瑛,“你什么?倒茶去啊,我要喝老君眉!”
“呃!”乔琼双眼圆睁,里面莹满泪水,她恼怒的,狠狠跺了跺脚,随后,长长抽泣一声,转身,委屈巴巴倒茶去了。
也是能屈能伸!
“二姑娘,您太过分了,我们姑娘是您亲妹妹~”巧雪见状,嚷嚷报不平。
乔瑛把斗篷脱下扔给她,“你也别闲着,去,把衣服给我熨了。”
“我的天呐!”
足有五、六斤的虎皮斗篷砸脸上,巧雪惊呼,差点被打躺下。
“去去去,别碍事!”乔瑛撇嘴,抬脚踢了踢她。
巧雪脸上全是红印子,吃了教训,不敢多言。
她抱着衣服抽泣着跑了。
屋里,剩下乔渊和乔瑛。
他们四目相对。
乔渊面无表情。
乔瑛笑容如花。
安静、紧张。
又有些隐隐的火药味。
半晌!
乔渊冷着脸开口,“乔瑛,你跑到这来想干什么?耍威风给我看?璋儿死了,你觉得乔家是你的了?”
“想的美!”
“你有堂哥堂弟呢!”
他恨恨的说,眼神偏执。
乔渊有个弟弟叫乔治,乔瑛当初进洛阳救崔君琢的时候,就是住他府里。
乔治有三子一女。
乔瑛抽过他女儿乔环的大耳光。
“爹,你耗尽半生积蓄,打仗打出半条命,才得了镇远候的爵位,攒下这些身家,你真舍得过继子嗣,把这些都给别人的儿子吗?”
乔瑛也不着急,仅是淡笑。
一派从容。
“不过继孩子,难道,我把家业给你们吗?”乔渊怒喝,头发都快竖起来了,“你们,你们这些让司马惠教坏了的臭丫头!!”
“我把家产和爵位给你们,怕是都过不了夜,转眼就得姓‘司马’!!”
他恨声。
心里那个悔啊!!
肠子都要悔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