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妤,回去把门窗关好,不要出来,告诉青栀身边的人最好也不要出来。”白吟霜紧张兮兮地说完这句话,立马回到自己房间,把门窗关好,没再出来。
舒婳先去看了一眼青栀,发现她还病着,便没多待,回了自己房间。回去之后才想起白吟霜的话,想让红绫过去跑个腿,告诉一声。院里就传来搬东西的声音,想是王婕妤到了。
舒婳正犹豫着要不要让红绫出门,已然有人在敲她的房门。她心知应该是王婕妤的人,想起白吟霜的话,心中并不想开门。谁知那宫女竟趴在门口扬声道:“如今,一宫主位王婕妤已经入住朝华宫,你们怎么还不出来迎接?”
婕妤的位分,本来不够坐一宫主位,实在是如烟好性子,韩淑妃和邓嫔她又得罪不了,这才想到了名义上是舒妤和白吟霜的表姐,实际上又与两人并不交好的王秀丽来做这个坏人。兴许是白芳芷在家中惯坏了,王婕妤习惯了颐指气使。来了之后不想着与人交好,倒先想着摆谱,给院中众人一个下马威。
“你干什么,我家才人前些日子才患了风寒,太医说了不能吹风!”舒妤在房中听着,心道不好。怕是青栀房中的宫女不知情,开门之后出了事。
“阮才人已经出来了,你们两个还不赶紧出来给婕妤磕头请安?”门口那丫鬟敲门声更响。顾念着青栀的身子,舒妤还是让红绫开了门。那丫鬟见人出来,也不敲了,哼了一声就回到王婕妤身边。
“王婕妤安。”舒妤微微屈膝,算是全了礼数,便向一旁被拖出来的青栀走过去。
“我让你起身了吗?”王婕妤并不满意舒妤的敷衍,示意身边丫鬟去惩戒她。谁知那丫鬟刚走近红镜身边,红镜就绊了她一脚,害她摔了个真正意义上的面朝黄土背朝天。
“你还好吗?”舒妤扶起半趴在地上的青栀,让她倚着自己。看她膝盖和腰腹处有些脏污,显然是被从房间里强行拖出来丢在门口的。
“我就是,头晕,没什么力气。”舒婳摸摸青栀的头,这是又烧起来了。
“你们两个,未免也太过分了,不光不给本宫行礼,还打了我的宫女,让她摔倒,到底懂不懂什么叫身份尊卑!”王婕妤气的跳脚。之前在伯爵府的时候,从没有人敢这么不把她放在眼里。
“红绫,你去叫太医来,我们先把她扶回去。”舒妤全当没听见,自顾让下人做该做的。
“没有我的允许,你们休想踏出朝华宫一步!”王婕妤怒从心起,让人拦住红绫。没想到红绫一个闪身,那宫女没拿住。
“你们干什么吃的,连个人都拿不住,去把她给我抓回来,快去!”
舒妤算是明白了白吟霜为什么这么讨厌她。实在是太目中无人,还十分聒噪。
扶着青栀进了屋子,又给她盖好被子,舒妤就没再出去,准备等到太医过来。
眼见两边房门都关着,王婕妤就让手底下宫女咣咣敲门。这边青栀咳了两声,十分的不好受,那边白吟霜干脆把头埋进被子里,当起了缩头乌龟。
“白吟霜,你也敢忤逆我!你一个庶子生的女儿,在家做姑娘的时候就得听我的。现在进了宫,我比你位分高,你还敢缩着不出来!我可是都听说了,你是用了见不得人的手段取悦了皇上,才能进宫来的。要不然,就你这个身份,连个才人都做不上!”舒妤听了,似乎知道了白吟霜讨厌她可能还因为她嘴毒。
红绫好不容易将太医请过来,太医看着这阵仗,心中打鼓,却不敢明说。给王婕妤请了安,就要去看青栀。
“慢着,本宫还没让你过去呢。”王婕妤人还没完全搬进来,倒先摆起了一宫之主的款。
“不知婕妤娘娘有何吩咐?”太医不敢得罪,连忙回身行礼。
“不许给她看病!”不知她怎么想的,说出来的话让舒妤都惊呆了。要是因为她的阻挠,青栀再有个三长两短,别说她脱不了干系,就是舒妤自己也难逃一个见死不救的帽子。
“婕妤这是何必呢,都是一个宫里的人,阮才人现下病得严重,还是救人要紧。”舒妤决定先服个软,先让太医把病瞧了再说。
“这会儿倒想起是一个宫里的人了,那怎么刚才躲在房里不肯见我,还让你身边宫女私自跑出去请太医?经过我这个一宫之主允许了吗?”王婕妤见她服软,非但不肯相让,反而变本加厉。
“先跪在地上给我磕两个响头,再把你身边这宫女打上十鞭子,我就让太医进去给她看病。”王婕妤这是把难题又推到了舒妤头上。她要是不磕头,就是为了自己面子,见死不救。若是磕了头,凭借王婕妤这张嘴,不出两日,恐怕整个后宫都会把这件事情当作茶余饭后的笑谈。
舒妤咬紧了下唇,正愁不知如何破解的时候,平日伺候青栀的宫女从里面跑出来,大喊着:“不好了不好了,我们才人她烧晕过去了!我们才人身子骨虽不如如嫔那么较弱,这么烧下去,肯定也受不了啊!”
宫女这一句话提醒了舒妤,她偷偷嘱咐了红绫一句,随即对王婕妤说道:“阮才人的父亲毕竟是朝廷官员,而且还是言官。如果他的女儿在宫中因你出了事,休说你父亲是伯爵,就是亲王,也未必能清白得挑不出来一丝错处。救人要紧,太医还是先进去诊脉吧。”说着,让红镜拦着门口,舒妤带着自己和青栀的人进了房间。
“给我出来,别以为我不知道,她能得什么病,不过是骗我的罢了。还真以为这些伎俩能唬住我,做梦!给我敲门!”王婕妤让手下丫鬟砰砰砰地敲着房门,里面红绫却早已从窗子跳出去搬救兵了。
等如烟来的时候,就见王婕妤满面怒容地在院子里站着,下面丫鬟将两边房门敲得震天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