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功在当代,利在千秋
看着我们现在需要落实这地儿,就趁机漫天要价是不是?”
“不不,我觉得还挺公平的。”
李牧羊笑呵呵地说。
“行吧,那就给你吧,但我们要走一个承包合同,不然的话,啥都没个凭证。”
“没问题,就按你说的办。
那第二个要求呢……”
“啥?”
李建设一惊,“你还有第二个要求?”
“哦,这个算是一个附加要求嘛。”
“不行~”
李建设毫不犹豫拒绝,“伱小子不要得寸进尺。
我已经给你足够的面子了。
再胡搅蛮缠下去,可就过分了啊。”
“哈哈~
你先听我说完嘛。”
“看你葫芦里就没啥好药来着。”李建设没好气地说。
“听听?”
“算了,那你说说看吧。
我可告诉你,凡事都有个度哦。”
“放心吧,这个事不算啥过分。
是这样的,我听说你们准备在前面修个机井是吧?”
“对啊,没错。
这不是为了解决我们南边村民吃水的问题嘛。”
“你看这样行不行,等修机井的时候,你让他们顺便压一个管道到桃山上……”
“你想干啥?
这咋么可能呢,快别想了。”
“建设哥,我的大村长,你听我说嘛。
你看看啊,我们这个桃山,就是因为上面没有水源,又蓄不住水,所以不管我们种桃树,还是以后种点其他农作物,都很难长好。
如果我们趁机压一根管道上去,那后面如果需要用到水,就可以延伸嘛。
这个死山,可不就盘活了吗。
反正这次修机井,费用上级都批了,多送一截管道上去,也不是什么过分的事情。
你想想办法啊。
我申明,这可不是因为我承包桃山,所以才和你说这事情。
这确实是一件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好功德。
你想想,后面不管谁用到水,都会感谢当初将水送到山上的人,那你可不就是一直被人家记在心里嘛?”
李建设怔怔地盯着李牧羊。
这狗日的~
瞧瞧他这张嘴,真是能把死的说成活的。
黑的说成红的。
鬼都知道他要压水管,是为了他自自己着想。
还什么功在当代,利在千秋,除他之外,现在还有人看到桃山嘛?
但是,李建设反过来一想,其实李牧羊说的也有点道理。
桃山如果有了水源上去,说不定真的可以盘活。
既然李牧羊承包可以有收获。
那为何不能推广呢。
他暂时还不清楚李牧羊到底要将这些桃子怎么样,但想想,肯定是有所图。
如果一旦成功,直接复制他的经验不就好了。
“让我想想啊,想想。”
“不急的,你可以慢慢想,反正我机井暂时不还没打嘛。
桃山的合同,你看看啥时候签订比较好?”
“这个也不能急,我还要回去和村委会讨论讨论呢。”
“行吧,我不急。”
李牧羊的目的基本已达到,也不会催着干嘛。
一直等到李建设的摩托车消失在小道上,他才毫无遮拦的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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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号这天,李牧风到家里来了。
带来了好消息。
母亲经过手术后恢复,在人帮助下扶起来,可以靠着枕头坐住了。
这简直是巨大的好转。
即使只达到这种效果,这场手术就非常成功,更不说医生说了,若是多做康复训练,还可能自己起来呢。
大家都非常开心,李牧羊自然也不例外。
准备隔天去市里看望母亲。
这些天,他每天和米大马还有琴琴三人除了吃饭睡觉,就在桃园里忙活。
将花粉人工授粉完成后,已经嫁接了一小部分的桃树。
看这个样子下去,估计到了七月底就能差不多了。
米大马做事果然值得信任。
可能脑子单纯,他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让干活就会一直干,不说停下来根本不会停。
而通过一些天的相处,无论是琴琴还是暖暖,都对这个虽然长得高大,傻乎乎,但却很淳朴善良的人很喜欢了。
把他也当作家里的一份子。
唯独就是小幸福那家伙,依然还没有彻底接受米大马。
虽说不像以前追着咬了吧,但依然还是虎视眈眈,充满警戒。
只要米大马出现的地方,它都竖着耳朵。
经常嘴里还发出轻微的低呼声。
搞得李牧羊也不懂了,狗子是个好狗子,人是好人,但两者相处,咋就这么费劲呢。
想调和一下吧,好像也很难。
不能强狗所难。
只好期待这世间能冲淡一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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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号。
李牧羊早早起来,骑车去了镇上。
今天清泉镇逢集,他想去问问王天孝关于红芪的事情摸的咋样了。
问了后,可以从镇上直接去市里看望母亲。
8点多,他就来到清泉塔下面。
不出所料,王天孝早已经到了。
卖鸡蛋的人,来的就是比一般人早。
看到李牧羊凑过来,王天孝便知道他想干嘛,转身从屁股后面摸出一个脏兮兮的红色小布袋,丢到李牧羊面前。
李牧羊刚打开,迎面就是一股浓浓的药草根味道,定睛一看,顿时一喜。
竟然真是红芪啊!
没想到这么快,王天孝搞到了。
掂了掂分量,大概两斤左右的样子。
就是有点的湿,还带着一些轻微的湿润泥土。
红芪是草本的根,带点泥土很正常,可以一定程度有效保护红芪的表皮。
李牧羊拨拉几下,发现这里面的红芪质量还挺不错,看样子不像是那种一年生的根,起码都是好几年的货。
“咋样,这些行不行?”
“看起来不错啊,怎么,你已经去过山里了?”
“嗯,抽空转了转。
准备啥都是其次,主要还是要有货是不是。
若是货都没了,我们准备再充分有啥鸟用呢,对不?”
“嗯,是这个道理。”
李牧羊点头,
“那货源咋样?”
“我没去西峰那边,就在外面东面找了找。
是不太好找,黄芪多一些,红芪本来就少。
如果没问题的话,等这两天雨下过后,我们就可以入山了。”
常常在山里行走的人,能根据山里各种自然现象判断雨水。
李牧羊以前就听人说过,所以也不意外。
“那行啊,你看看哪天去比较好?”
王天孝想了想,“就8号吧,到时候你直接来我们家……
我们家很好找,到了我们村口问问人就能到。
我们啥都准备好,估计要到山里待个一两天吧。
既然进山一趟,肯定不能轻易退回来,要不尽折腾在路上了。”
“有道理。
那就这样吧,到时候我来找你就是。”
“随身带点的厚实的衣服,山里晚上要比原上冷多了。”
“知道的。”
李牧羊指指面前的小布袋,“那这些我就先收下吧,你在家里称重没?”
“刚好两斤一两,货有点湿,就给你算两斤吧。”
“行。”
李牧羊掏出钱,数了16块给王天孝。
这是他们之前约定好的金额。
当初和胡教授谈的是15~25元,但具体价格还要看红芪品相,还有干湿度。
第一笔交易,只能算是个样品。
暂时还要探探路再说。
告别王天孝,他直接带着东西来找米青松。
按照约定,他只要交给米青松就行。
然后由米青松邮寄给胡教授。
这个年代还没有快递,要邮寄个东西,主要靠邮寄或者“托运”。
邮寄的途径只有邮局一种。
特别慢。
莫说是当日达,有时候慢的话,半个月都收不到东西。
一封信可能都要寄个十天半个月的。
至于托运,当然不是那种流程很清晰的现代托运,而是拜托去往各地的大巴车。
例如李牧羊想将东西发到兰城,就可以找个去往兰城的大巴车,给人家一些钱,然后将东西放到大巴车上,接收的人只要在车站等着就行。
李牧羊来到供销站后,米青松正在乐哉乐哉的喝茶呢,看到他进来,邀请他一起。
李牧羊可没有什么雅兴。
还觉得小茶碗太小了,一口喝进嘴里,完全没什么感觉。
米青松笑笑,也不说他。
李牧羊身上的这种质朴,反而让老头子很轻松。
“小李,看你乐呵呵的样子,这是有什么好事了么
上次你给我说的虫草挖掘地,我去看过了,根据现场看的话,应该是去年乃至今年年初的特殊气候影响的。
看样子不具备可持续的发展潜力。
不过呢,虫草这种东西一旦在某个地儿出现,那就不是一两年的事情,往往会持续个三五年光景。
所以啊,你要是想继续去搞点收入,明年还是可以再尝试的。”
李牧羊点点头。
这个情况他是知道的。
但明年他还能不能搞得第一手资源,这就很难说。
今年这么一折腾,大家都知道了。
尤其是李团结他们,肯定会提前组织人去搞,就算自己再插进去,怕是也搞不到多少钱。
当然,这还要看他到时候有没时间。
桃子要是收成好,谁还会看重那些草药的收入呢。
小意思了。
“你手里拿的什么?”
米青松注意到李牧羊手里的小布包。
看他握的很紧,好奇地问。
“你看看,这是我们给呼胡教授准备的红芪,品相咋样?”
“这么快就有了?”
米青松一喜,将布袋接过去打开,抓起一根端详会,又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脸上喜色更甚。
“不错,不错,真不错啊!
看来他们说的没错,红芪这东西,果然还是子午岭的红品相最好。
这味道,一闻就很纯正,一点杂味都没有。
真是不错啊!”
李牧羊看米青松连连称赞,也十分开心。
一颗心也就放下来了。
既然这边满足,那就说明只要达到这个品相就行。
“那米老,这个干湿度……”
“差不多就这样。
这红芪不能晒太干,要低温烘干,否则药效就会就会下降。
这个样子就可以了,已经满足了收购标准。
我想老胡应该很满意,肯定要感谢我将你介绍给他呢,哈哈。”
米青松说着,还继续翻看着里面其他根,发现一根足足有婴儿手臂粗壮的,更是喜笑颜开。
“看,这根最好,估计有四五年,真是一个好货。”
“能满足就好,那后面我就照着这个来,是不是?”
“嗯呢,没问题,就照这种品相,一斤给你25,有多少算多少。”
“直接是25嘛?我记得当初胡教授说最好才是25呢?”
“没事,他是说的一般市场价了,要是知道这品相,肯定会直接拍板。
你放心吧,我说的就是他说的,肯定不会错。”
说着,米青松想起什么,直接说:“这样吧,你自己称了没,这些货重量有多少?”
“哦……我没准确称,大概两斤左右吧。”
“那就按两斤算……得,你直接将东西拿下去称下吧,给你一个准确的重量。
等下我按照重量把钱开给你。
若是老胡不满意,我自己用也行啊。”
既然都这样说了,李牧羊自然没什么后顾之忧,他将东西拿到一楼称了下,竟然刚好整整2斤。
看样子王天孝没有骗他。
也是,王天孝那性格,也不是骗人的主。
重新拿上去,米青松直接给了他五张10元钱。
“拿着,这种品相的红芪,给我多多益善。
有多少送来多少,我随时都可以要。”
“好!”
李牧羊一刹那想到了王天孝。
这条路虽然是自己开发的,但王天孝是主力军,没有王天孝的话,他也赚不到这个钱。
那就提高一些价格吧。
给王天孝提到15块一斤。
他不给当然也没关系,反正王天孝也找不到这种渠道。
但这不符合李牧羊的做人风格。
他本来就有拉着王天孝一起改善生活的想法。
那就从这点开始吧。
至于多出的10块,就是他的了。
就是后世人们常说的那个什么渠道费。
一件东西本身值钱不值钱不重要,而是要让买的人,觉得它很值钱。
而让货物能卖出更高价格的路径,就是渠道。
李牧羊觉得自己赚的也没毛病。
离开供销社,李牧羊心里高兴,便想着直接将钱给王天孝算了。
这样他准备起东西来不就更又干劲嘛。
可跑到卖鸡蛋的地方,才发现王天孝不在,问旁边的其他贩子,才知道原来是给人送蛋上门了。
他刚想着要不要稍微等会呢,就突然看到一个人影风风火火从人群中跑过去了。
人都跑出老远,他才反应过来。
这不是钱小雨嘛,他急冲冲的干嘛呢?
看样子,好像很慌张的样子。
稍微想了下,他也不想继续等王天孝了,直接骑着车子就追上去。
很快,就看到了钱小雨。
这才发现,她怀里竟然还抱着一个小女孩。
三四岁的样子。
“小雨,你这是慌张的干嘛去?”
“啊~”
钱小雨先是一惊,猛然转身,看到是李牧羊,这才放下心来,紧张地喊道:“五哥,李牧云出事了。”
“啥?”
李牧羊心里也是一抖。
他这才想起来,钱小雨手里的抱的是她的小女儿,叫红红。
这些小孩子小时候都长的很像,要是站在一起,他还真不一定都能认出来。
红红怯生生地看着里李牧羊,喊了声“五达”,然后将脑袋埋在母亲另外一边。
“五哥啊,你说我这日子咋过呢,你兄弟他又去赌钱了输了多少还不好说,还和人打架了,现在被派出所给带走了。”
嗡~
李牧羊头是一个比两个大。
他前世活了一辈子,都没怎么进去过派出所,和这种单位就没打过什么交道。
这个老六啊,真是让人不省心。
“你先别急,我们去派出所看看,浩浩呢?”
浩浩是李牧云的儿子,比红红大一两岁吧。
“浩浩在他外奶家呢。”
“那行,你上来,我带着你。
小心抱着孩子,不要给摔了。”
“嗯。”
李牧羊上了车子,钱小雨抱着孩子跳上来,自行车快速朝派出所骑过去。
派出所也在北街。
相对比较偏僻了,再朝北的话,这个时候基本就是农村。
后世清泉镇的地界继续朝北扩展了,慢慢地,派出所所在的位置,反而逐渐成了中心。
今天因为逢集,北街又是一些卖便宜东西的地界,所以人还是挺多的。
两人走了会,自行车便走不动了,只好下车来推。
李牧羊想从钱小雨口中得知点更多信息,但听钱小雨的口气,其实她根本管不了李牧云的事。
对于李牧云在外面发生啥事,她也是一脸懵。
没办法,只好等到了派出所再说了。
来到派出所门口,在门房处做了登记,两人被领到一边的休息室坐着。
红红看到警察,本呢个的害怕,随时处于一种即将哭出来的边缘状态。
这时候的小孩子,都比较怕警察。
不同于后世人们会告诉孩子,如果遇见什么事情就去第一时间找警察,警察肯定会帮助他们。,
这年头,警察在父母口中都是非常凶神恶煞的对象。
几乎每个父母都给孩子说过类似:“要是不听话,就喊警察把你抓走。”,“你要是再不好好做作业,警察开着警车就来抓你了”之类的恐吓。
以至于所有孩子们一听到警察,就不敢哭了。
一看到警察的帽子,就忍不住害怕。
甚至严重的时候,在家里听到警报声,也会立刻吓得缩成一团。
警察=老孩。
是所有孩子心中的朴素价值。
更严重的是,有些父母甚至还告诉孩子,老孩要是来了,警察也能顺便把老孩抓走。
这可把小孩子们给搞怕了。
警察无疑就是占据他们心中最高战力的位置。
纯纯的天花板。
两人等待的时候,中途李牧羊想出去问问情况,但刚出去,就立刻被人给拦回来。
没办法,只好默默等着。
这人家办事的流程,他也不清楚。
虽然活了一辈子了,还真没活出这种经历。
像他前世那样的老实性格,真的是一辈子都找不到和派出所打交道的机会。
足足等了四十多分钟,进来一个神情严肃的女警。
“谁是李牧云的家人?”
两人急忙都站起来。
“我是李牧羊的老婆。”
“我是他哥。”
“过去给李牧云交罚款,不交的话,就拘留7天。”
“这……”
钱小雨一听,脚步放缓了,小心问道:“同志,不知道我们要交多少罚款啊?”
“200块。”
女警皱皱眉,显得很不耐烦。
估计是处理这种事情处理多了吧。
钱小雨一听钱的数字,顿时膝盖一软,差点没跪倒在地上。
她面如死灰。
瞬间眼泪就出来了。
“李牧云这个死人啊,200块,我到哪里给他凑200块啊,将我们卖了,也卖不到这么多钱啊。
我早给他说,不要赌钱,不要赌了,他就是不记病,看看看这可咋办啊。
这日子没法……”
“别在这哭哭戚戚的,早干嘛去了?
你没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丈夫赌钱,你这个做妻子的没有起到劝阻的作用,就是失职。
现在知道哭了,未免有些晚了吧?”
那女警眉头皱的更深。
对钱小雨的痛哭流涕很不以为然,甚至有点厌恶。
而红红本站在母亲身边玩着母亲的衣角,看到母亲哭了,她也跟着哭起来。
顿时休息室内,气氛显得很是压抑。
这种压抑,让女警的眉心简直要挤到一起了。
她直接提高声音,“你们到底去不去,如果不去的话,就直接办理拘留流程……”
“我去,同志你别怪她,她是突然失了分寸。”
李牧羊看钱小雨这是顶不住事了,只好接过话茬。
其实严格来说,家属是不包含兄弟的,所以开始无论是女警还是李牧羊,都默认这种事情要钱小雨自己负责。
但看她如今几欲崩溃的样子,怕是无法继续指望她了。
“你是他哥?”
“嗯,我是他亲哥。”
“那行吧,你去也行,跟我来。”
“好唻。”
李牧羊应着,又对钱小雨说:“小雨,你先带着孩子等等,莫要慌。
事情已经出了,就要解决问题。
不要吓到孩子。”
钱小雨看到李牧羊这个五哥帮她出头了,这才收敛了哭泣。
如今她也没什么其他办法。
200块对他们这样的家庭的来说,也不是小数目。
李牧云三个月不吃不喝,才能赚到200块。
平日里就给她一点买菜钱,哪能凑的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