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161.“圣位造诣”
“咚咚咚...”
梅芙乐正在逐个检查手提箱，书房的门被人敲响了。
她看了眼房门的方向，思索半秒，手臂一挥。
桌上的手提箱和炼金武装清单，飞进了与书房相连的密室内。
李诺暗自点头，感受到梅芙乐的心思缜密。
要是让屋外的人看到这么多手提箱出现在桌上，那肯定会引来好奇的窥测。梅芙乐把手提箱和清单收进密室，便是在为自己与李诺的交易扫除干扰。
“进来吧，贝蒂。”
梅芙乐朝门口说道。
橘色卷发的贝蒂推开房门。她的小脸蛋上带着一如既往的机灵与俏皮。
刚一进屋，她便惊奇地看向坐在老师对面的李诺。
她的眼睛布灵布灵地眨动几下，好似在询问李诺为什么在这儿。
梅芙乐问道：
“怎么了，贝蒂，有什么事吗？”
“啊，对，我有事情找您。”贝蒂看向书桌后方的梅芙乐，眉头微蹙说道：
“老师，您不是让我去给尼赫卡特送酬金嘛，我去了，但是没有见到他。我和他的管家打听了一下，在污染领域出现的那一刻，他进入了裂痕回廊。可很奇怪。污染领域关闭后，他没有回来。我还去找了与尼赫卡特合作的仿生骨骼协会，那里的人也说没有见到他。”
贝蒂挠了挠脑瓜子：
“老师，你说，尼赫卡特是不是也在污染领域内遇难了呢？”
遇难...李诺心念微动。
他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他最后见到尼赫卡特的时候，这家伙正被虚假的弗古迪娅追赶。
在这之后，他一直没有见到尼赫卡特的身影。
李诺调出通过被动解构得来的记忆片段瞧了眼。
由于系统对“虚假的弗古迪娅”的记忆片段，进行了无害化处理，李诺只能看到支离破碎的追逐过程。
仅从这些记忆内容来看，虚假的弗古迪娅最终跟丢了尼赫卡特。它转而在血日神印子嗣的命令下，前去黑城附近阻截梅芙乐了。
这就奇怪了。
尼赫卡特既然没死在虚假的弗古迪娅手中，那他去哪了呢？
不止李诺不知道答案，书房内的另外两人也不知道。
梅芙乐沉思之后摇了摇头说道：
“尼赫卡特应该没事。不然古墓王早找上门了。算了，不去管他了。你把酬金给我吧，等他以后自己上门来领。”
“好的，老师。”贝蒂拿出金属盒放到桌上，又好奇地看了眼李诺，随后便离开了。
李诺自始至终都保持着淡淡的微笑，贝蒂自然没能从他身上看出点什么。
等到贝蒂走出书房，屋内便安静了下来。
“李雷，和我去密室吧。在这里说话，确实有些不方便。”
梅芙乐站起身，带着李诺步入密室。
书房内的魔法仆役举着一块牌子，站到书房中央。牌子正对着书房的房门，上面写着“我正在进行魔法实验，有什么事情待会儿再说。”
这样一来，前来拜访的巫师学员就会被支开了。
与书房相连的密室没有窗户。
它的墙面上有几盏散发温和光亮的魔法灯具。
不到30平米的房间内，铺了一层极为柔软的深红色地毯。
除了舒适的座椅和会客桌以外，这里没有更多的家具了。
梅芙乐花了大约半小时的时间，把8个手提箱内的炼金武装检查完毕。
在检查的过程中，她身边的魔法笔记录下了每一件炼金武装的破损程度和价值。
最终，一份详实的价格单交到了李诺的手中。
1227件残破不堪的炼金武装，最终卖出了约2.5万金币。
2.5万！
海岛计划的费用一下子挣出来了六分之一左右！
李诺用灵魂感应将这个消息告诉黛娜丝的时候，对方那惊喜若狂的叫声，差点让李诺在梅芙乐面前破功。
还好李诺的心理素质向来很高。
他在梅芙乐面前维持住了高深莫测的神秘男巫形象。
交易双方，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梅芙乐暂时离开密室，从地下的藏宝库里支取了大面额的乌纳斯金币。
两枚面额为的乌纳斯金币，加上五枚面额为1000的乌纳斯金币，以及若干面额为100金币、10金币和1金币的零钱，便是李诺出售炼金武装的货款了。
再三叮嘱黛娜丝不要把笑意展现在脸上之后，李诺这才让对方传送过来，把梅芙乐给的金币带走。
把钱放在黛娜丝那里，李诺很放心。
黛娜丝感受到了李诺对自己的信任，激动地在灵魂感应中保证自己绝对会把金币看好。
“好了，黛娜丝，我要和梅芙乐商量其它的事情了。”李诺在心中说道。
“嗯嗯嗯！”黛娜丝很是听话，主动切断了灵魂感应。
李诺看向凝视自己的梅芙乐，调整了一下坐姿后说道：
“女士，让我们进入正题吧。就像我先前所说的那样，我想和你在知识领域内达成合作。伱付出金币，我付出知识，现场交易，概不赊账，也不能反悔。在正式开启这场交易之前，我们必须先签订一份灵魂契约。”
李诺在血纳空间内摸索一下，取出一份卷成桶状的羊皮纸。
灵魂契约书在巫师界很常见。
只要在拟定契约书的时候，在标题上写出“灵魂契约”的字样，那么契约书便会自动成为灵魂契约书。
为什么在标题上标注“灵魂契约”的字样，就能让契约书成为灵魂契约书呢？
这是一个非常神奇的非凡现象。其历史可以追溯到数个纪元之前的远古年代，远比现如今的巫师国度乌纳斯环更加古老。
所有研究这一非凡现象的巫师，最后都放弃了。因为实在研究不出什么东西。这种非凡现象已经彻底与自然界融为一体，成为了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久而久之，灵魂契约书变成了自然现象之一。
李诺现在拿出来的灵魂契约书，是他自己写的。
他是甲方，梅芙乐是乙方。
甲方出售知识，乙方支付金币。双方共同为这场交易保密。泄密者将受到惩罚，包括但不限于失忆、感官能力降低、强制遗忘魔法知识、精神海洋衰退等等。
在契约书上，李诺特意强调了一点。那就是他只要金币，其它的一律不要。哪怕是价值连城的魔法道具放在他面前，他也会果断地摇手拒绝。
原因无它。
除了金币以外的其它东西，实在是太容易被人追踪到了，而且变现困难。更何况有的时候，昂贵的魔法道具来路不正，容易引来巫师执法者的追查。
李诺可不想成为别人销赃的渠道。
那么李诺可以出售什么知识呢？
死亡类法术？心灵类法术？还是，夜灵分支的法术？
都不是。
直接贩卖法术蓝图，绝对是在找死。
试想一下，如果买家知道李诺可以出售法术蓝图的话，她会怎么想？
她肯定会担心自己所在的巫师势力的法术，会不会出现在李诺的商品清单上。这会对交易形成阻碍，于买家与李诺之间形成隔阂。
极端情况下，买家可能假借交易的名义，暗中收集李诺的犯罪证据，然后一股脑地举报给巫师执法部。
这一做法等同于背叛李诺，必然会受到灵魂契约的惩罚。
但只要巫师执法部和己方巫师势力给予的奖励，能够弥补灵魂契约的惩罚，那肯定会有人这么做的。
为了将买家背叛自己的可能性降到最低，也为了变相提高故意违反灵魂契约的成本，李诺决定：
目前只出售学识类技能的知识。
等买家在他这里的消费金额达到一定级别之后，李诺才会对其出售施法蓝图。
为此，李诺还设计了一套会员制度。
这套会员制度会随着买家人数的扩张而逐渐完善。
现在嘛，李诺暂时没必要把会员制度写在契约书上，毕竟他眼下只有梅芙乐这一名顾客而已。
“梅芙乐，我在灵魂契约书上，只提到自己可以出售不涉及施法蓝图的魔法知识，但并未详细阐述这些知识有哪些。”
李诺沉稳地说道：
“在你签订了这份契约书之后，我才会向你展示可供挑选的知识。如果你对我提供的知识不满意，那我们的本次交易便会就此终止。按照契约书上的第三款第一条，‘交易双方未能达成交易时，买家无需支付任何费用，但必须为卖家提供的知识清单保密。否则，买家将参照第四款第一条的内容接受契约的处罚’。知识清单本身，也受到灵魂契约书的保护。我希望你能了解这一点，女士。”
梅芙乐凝视契约书，在思索中点了点头：
“好的，李雷。我看到这一条了。除了这一条以外，我还注意到了一个特别的契约条款。”
梅芙乐捧着契约书，逐字逐句地念道：
“交易双方不能以这份灵魂契约书作为要挟，逼迫对方或者与对方关系紧密的人为自己做事。”
梅芙乐放下灵魂契约书：
“看得出来，你考虑得很周全。连各式各样的冷门情况都考虑到了。我愿意签下这份灵魂契约书。”
“很高兴你能接受它。”李诺抬起手，指了指契约书上的某一个条款说道：
“但我得提醒一句，你注意到第一款第三条了吗？这条是针对交易流程的。我为你提供知识的方式，也会受到契约书的保护。你如果不小心泄露了我提供知识的方式，同样会受到契约书的惩罚。”
梅芙乐瞧了眼契约书：
“是的，我注意到了。我很好奇你提供知识的方式有多么特殊。你该不会能和教授那样传递知识吧？”
李诺神秘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梅芙乐二话不说，拿来魔法笔，在契约书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契约书化为白光，一分为二，分别射入二人的脑袋。
伴随着系统发来的消息，李诺与梅芙乐之间的交易契约正式生效。
这份契约是永恒的。它会一直持续下去。只有当一方阵亡，或者双方均同意终止契约的时候，契约才会失效。
契约一旦失效，李诺传授给梅芙乐的所有知识都会被契约抹除。这从一定程度上，杜绝了买家付钱之后杀人越货，夺回钱财的情况出现。
梅芙乐坐在沙发上，深深地吸了口气：
“好了，李雷。契约成立了。庄园的藏宝库里还有一些金币。如果你的知识令我满意，我会满足你的要求的。”
灵魂契约书也是分成三六九等的。
李诺和梅芙乐签订的契约，是规格最低的那种，不带有「灵魂感应」这一特效。
规格高低与灵魂契约的惩罚力度和效力无关，只影响契约带来的附加效果。
「灵魂感应」便是契约的附加效果之一。
除此以外，还有持续定位契约双方的「灵魂定位」；在契约一方死后，其灵魂归另一方所有的「灵魂归属」；任意一方所获取的灵魂碎屑，必须分出一部分给另一方的「灵魂分配」等等。
制作带有「灵魂感应」特效的灵魂契约，需要李诺往契约书里灌注整整一千点灵魂强度。
在获得《心灵之河·下卷》之前，李诺确实打算这么做。
但在今天这个时候，李诺已经从《心灵之河·下卷》上找到了代替「灵魂感应」的心灵法术。
这个法术便是赫赫有名的「心灵感应」。一个允许李诺向施法目标传送心灵信息的法术。
“梅芙乐。”
李诺的声音在梅芙乐的心灵深处响起，空灵、缥缈，好似随着山风传来的遥远呼声。
梅芙乐身体微微一抖，睁大眼睛看向李诺，嘴巴不由自主地张开一条缝隙。
“你...你竟然掌握了这门法术...”
梅芙乐的眼神有些恍惚。她认出来这门法术是什么了。李诺骤然展现出来的心灵魔法造诣，让她失了神。
李诺在嘴前竖起食指，闭着嘴巴，只用「心灵感应」说道：
“放空你的心神，不要对我心怀戒备。作为我的顾客，你的躯体、心灵与灵魂，受到灵魂契约的保护，我不会对你做出任何不利于你的举动。从现在开始，我们只用心灵来交流，这可以避免我们的交易在物质世界留下痕迹。”
梅西娅抬起手，按在被丝绸外套覆盖的胸膛上。
她努力平复内心的激荡后，在心中说道：
“我佩戴了防御心灵法术的魔法吊坠。照理说，这枚吊坠会对你的「心灵感应」作出反应才对，可为什么它没有动静？”
无需李诺解答，梅西娅自己就想到了一个答案：
“我知道了！你的心灵魔法造诣十分惊人！我这枚吊坠虽然是高阶魔法道具，但你的心灵魔法造诣更高，极有可能是圣位级别的。所以你才能绕过吊坠的防护，对我发动「心灵感应」！”
李诺听得一愣一愣的。
梅西娅身上有防护心灵魔法的高阶魔法吊坠？！
妈呀。
他哪知道这个...
这吊坠藏在哪呢？
李诺扫了眼对方鼓鼓囊囊的满月与皙白的脖颈，隐约在衣领下侧，看到了一根银色的项链。
瞄准衣领里的那一小截项链丢出解构术，李诺的嘴角微不可见地抽了一下。
还真是一条高阶水准的魔法吊坠。它不但能抵抗心灵法术，还能护佑梅西娅的灵魂。估计正是因为这条项链的存在，梅西娅才能在污染领域内免疫外星空噪音的。
这就尴尬了。
李诺本着非礼勿视的原则，从来不去仔细打量女性的具体细节，也就没有及时察觉到魔法吊坠的存在。
他要是提早知道梅西娅身上有这种魔法道具，那肯定会先让对方把吊坠拿下来，然后再施放「心灵感应」。
可问题来了，为什么那枚吊坠没有对他的「心灵感应」作出反应呢？
李诺调出自己的法术列表看了眼。
他的「心灵感应」刚刚到手不久，完整度为10%，等级为1级。
1级的「心灵感应」只能对他周围三米范围内的目标生效。升级时，可以在强化感应范围与提升感应数量之间二选一。
最关键的是，「心灵感应」的面板上清晰地写着，这只是一个高阶心灵法术，并非圣位法术。
照理说，它应该不能绕过同为高阶层次的魔法吊坠吧...
难道是因为我的心灵法术，可以免疫法术反噬的缘故？！
李诺心头一跳。
他消耗了一些精力值，解构梅西娅的魔法吊坠。
一个魔法效果出现在解构成果上。
...
【魔法效果】
【名称】反射心灵法术
【等级】70级
【类型】被动技能
【充能次数】70\/70
【效果】
当佩戴魔法吊坠的人受到任何心灵法术影响时，此吊坠将自动反射心灵法术，对施法来源造成心灵法术反噬。
...
原来是这样...李诺暗自点头，弄清楚缘由了。
正常情况下，心灵巫师施放心灵法术的时候，自身也会受到心灵法术的影响。这是每个心灵巫师都无法绕过的心灵法术反噬。
无害解构法术蓝图的时候，解构术去除了心灵法术的反噬效果。
李诺原先以为，被解构术去除的“反噬效果”，仅仅指施放心灵法术时自己会受到的法术反噬。
现在看来，被去除的反噬效果，还包括了心灵法术被反射时形成的反噬效果。
牛逼啊，系统。
原来我施放心灵法术的时候，连法术反射都不用怕。真有你的，系统。
李诺在心中竖起大拇指。
他定住心神，神情淡定又从容，在梅芙乐面前展现出了高深莫测的形象。
李诺轻轻点了点头，用心灵说道：
“是的，女士。我在心灵魔法方面有一些造诣。现在让我们进入正题吧。”
梅芙乐注视着李诺，双眸闪烁，目光中情不自禁地带上了一丝敬畏。
一个拥有圣位心灵魔法造诣的男巫就坐在她的面前，而且还愿意放低姿态平等交流，有偿分享知识。
光是这份荣誉，都已经足够让梅芙乐心动不已了。
自己何以能得到对方如此的重视？
是因为自己所拥有的钱财吗？
肯定不是！
一定是自己在无意间流露出的对知识的渴求，引起了对方的关注！
再一想到圣位心灵魔法的可怕之处，梅芙乐心中的敬畏之心更甚了：
“难怪他会被黛娜丝选中，成为黛娜丝的契约者。连我都有点心动...”
“咳，女士，我们的「心灵感应」还没有中断。”
李诺尴尬地摸了下鼻子。
梅芙乐先是一愣，随后脸颊上升起蔓延到耳根的红晕....
作为一个少妇般的高雅女性，她面红耳赤的画面别有一番风味。
「心灵感应」就这点不好。
由于人类在心中的碎碎念，都是心灵层面的思维活动，所以「心灵感应」双方可以清晰地感应到对方的心灵活动。
但有一点是例外的。李诺此前思索“反噬效果”的心灵活动，并不会传递到梅芙乐那里去。
李诺受到系统保护，他在心中的所有碎碎念，都不会被传递出去。
不仅如此，凡是与系统有关的信息也都会被系统屏蔽掉，绝对不会以任何方式、任何渠道泄露出去。
李诺就连用纸笔写下“解构核心系统”这几个字都做不到，就更别谈用灵魂感应和心灵感应透露系统的存在了。
这是他拿到「心灵感应」这个法术后，与黛娜丝反复试验后得出的结论。
感谢mRdanny打赏的100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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