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菀菀和白昙对视了一眼,从彼此的眼神里都看出了几分敌意。
“你是?”那位张老板看到贸然闯入的几人,也满脸的困惑。
身旁的原保安堂的掌柜忙在一旁解释了。
张老板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忙冲着于大老爷拱了拱手。
“原来如此,于老板实在是抱歉,之前手下人没有和我说起这件事,所以我并不知道,又额外找了卖家。你看,这位董老板已经先你一步买下这家店铺了,不如你再去其他店铺看看?”
“这怎么成,这附近就只有这一家店铺在租赁。况且之前,我们已经说好了一千两银子买下这家店铺。若是对方出的价格比我高还好说,可是这位董老板方才明明也只出了一千两银子,即是如此,按照先来后到的规矩,店铺应该卖给我们才对。”
于大老爷耐心解释道。
幽州城里好的地段店铺一铺难求,事实上,于大老爷夫妻在城里转悠了这么久,也就只相中了保安堂的这家店铺。
一旁的董菀菀闻言,嘴角扬了扬,一脸的不屑。
她看出来了,白茉叶和和眼前这位中年男人交情不浅,就冲着这一点,这家店铺她也得抢过来。
“于老板,我的确是出了一千两银子,可我额外还送给了张老板一幅字画。张老板是个爱字画的,他很喜欢我姨丈的那幅字画。哦,你看着是外地来的,应该还不知道我姨丈是谁,我姨丈就是左相大人。”
左相大人!
于大老爷和于大夫人,都被吓到了,他们当然也听说过左相的名头。
左相的字画,在整个南幽都是赫赫有名的,他是南幽文人的主心骨,字画更是千金难求,据说上一幅左相的字画就卖出了一千两银子之巨。
于大老爷心里已经开始打退堂鼓。
一来他不愿意得罪,二来于家如今的光景并不好,一下子拿出两千两还是有些困难的。
“老爷,要不还是算了吧。”
于大夫人在旁小声劝道,于庆刚考上进士,接下来还有殿试,要是得罪了左相大人的亲戚,将来在朝堂上也不好过。
见于大老爷和大夫人一脸为难,白昙上前一步。
“慢着,张老板,是不是我们也拿出了一幅字画和一千两银子,保安堂的店铺还能卖给我们?”
“白茉叶,你少在那里不自量力了,难不成你也能拿出我姨丈的字画不成?我姨丈和你可不熟。”
董菀菀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张老板听吧,也笑着摇了摇头。
“这位姑娘,除非你们能拿出比左相的字画更了不得的作品来,我倒是可以考虑,把店铺转给你们。”
话虽如此,可是张老板并不以为白昙和于大老爷能拿出那样的字画来。
毕竟在幽州城里家世能比左相还显赫的,除了皇族,也就只有几位皇子和右相府了,白昙的衣着打扮显然不是那几家出来的。
“君子一诺驷马难追,还请张老板在这里等片刻,我们这就回家去取字画。”
于大老爷一听,吓了一跳,他想说,茉叶会不会搞错了,他们哪有什么字画,于家祖上的那些字画,早就在当初被他变卖掉了。
白昙唯恐于大老爷说漏了嘴,冲着他眨了眨眼,故意高声道。
“大舅,你忘了,你的那位忘年交送了你的字画,我记得就放在你书房的木箱里,我陪你一起去找。”
说罢,白昙就拉着于大老爷出了门,留下屋子里满头雾水的几人。
“那白茉叶还真是不要脸,都这时候了,还在那吹牛。”
董菀菀腹诽着。
原本董菀菀今日被唐小夕等人算计了,心里还很生气,想到待会就看到白昙在自己面前吃鳖,她的心情又好了起来。
她倒也不急,和张老板有说有笑,就等着白昙回来出丑。
“茉叶,你这丫头胡说些什么,我哪有什么莫逆之交送的字画。”
于大老爷被白昙拉着,白昙在附近绕了一圈,就从济世堂的后门进了济世堂。
于大老爷急得满头都是汗,要是他今日谈不成这笔买卖就砸了,找不到合适的店铺,于家上下就要跟着喝西北风去了。
“大舅,时间来不及了,你先研墨,我琢磨下写什么。”
白昙催着于大老爷。
写?
于大老爷彻底傻眼了,可他还是听着白昙的话,开始研墨。
白昙摊开一张纸,拿起毛笔就要写。
“茉叶,你是打算自己写?要不我们还是算了吧,你写的字怎么和左相大人的字画相对并论呢。”
于大老爷苦着脸。
“大舅我写的字当然不行,不过我要是临摹九国状元白云写的字那就不同了。”
说话间,白昙一气呵成,在白纸上龙飞凤舞,写下了几个大字
“九国状元白云?那可是个大人物,你表哥天天挂在嘴上。不过我也不认识他,哎,你这字这就写好了?”
于大老爷一看,白昙已经写好了四个字。
虽然于大老爷是个商人,可他年幼时也是读过书的,看到白昙写的那四个字,气势磅礴,大气之中又透着几分壮丽,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女子写得出来的字。
可于大老爷怎么记得白茉叶打小就被送到了尼姑庵,这一手好看的字又是怎么回事?
“大舅,我忘了告诉你,我在尼姑庵里是闲来无事就学着临摹字。我在地摊上偶然间得到了几本白云的书,表哥也是知道的。我临摹上面的字,就学过了白云的字,你看这字写的还行吧。”
“字写的很好,就是这明明不是白云写的,咱用他的字来糊弄人会不会不好?”
于大老爷一脸的忐忑,他是个老实的生意人,可见不得这般弄虚作假的名堂。
“大舅,明明是你先喝别人谈好的买卖,那个董菀菀仗着自己是左相的亲戚,抢了你的店铺,她不仁,我们自然也可以不义。”
对方是董菀菀,白昙丝毫不会觉得愧疚。
于大老爷想了想,觉得自家外甥女说的也挺有理的,这才收起了字画,前去保安堂。
保安堂里,张老板和董菀菀里正在那等候。
于大老爷想到了家里的窘迫,只得硬着头皮拿着那幅字画走到了张老板面前。
张老板还未打开字画,看看皱巴巴的纸,眉头就拧成了疙瘩。
他打开了纸,身旁的董菀菀看了一眼。
“白茉叶果然在吹牛,什么名家字画,居然连个盖章和拓印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