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弟妹小心祸从口出。”
眼看于三夫人越说越离谱,于氏忙上前制止。
“都是自家人,说说怎么了?”
第三夫人撇了撇嘴。
一旁的白昙眼底透着几分冷意。
虽然只是和于家人相处了一两次,可白昙对于家人的性格也算有所了解。
于老爷子在世时,膝下共有二儿一女,二女儿于氏乃是于老爷子的正妻所出,另外两个儿子都是庶子,是于老爷子的妾生的。
于大老爷和于三老爷不是一个娘所出,兄弟俩从小生活在一起,感情倒还算不错。
于大老爷有一儿一女,于大大夫人的性子比较老实,大儿子就是于庆,小女儿名于冰倩,今年不十四岁。
于三老爷也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
这于家的第三房就有些不同了,于三老爷和于三夫人都是小肚鸡肠的性格。
尤其是于三夫人,很爱贪小便宜。
于庆避讳这位三婶,白昙却不打算卖她的账。
白昙笑盈盈走上前。
“三婶,你刚才提到诰命夫人。老夫人的确是诰命夫人,不过,那是靠她有个好夫君,还有几个好儿子。我娘也是诰命夫人,是靠着她自己的能耐,捐了半座金矿出去。就是不知道三婶,你是有一个好丈夫呢,还是有一个好儿子?还是也打算捐半座金矿的出去?”
白昙这话,还真是戳中了与于三夫人的肺管子,于三老爷要有能耐,于家也就不会没落了。
至于三房的那个宝贝儿子,读书读不成,学武又嫌苦,是个上下不挨的。
于三夫人被白昙几句话气了个够呛。
“茉叶,你是怎么跟长辈说话的?你娘就这么教你的?我虽然不是于庆的亲娘,可是我也是他的亲婶子呀,我的嫁妆都补贴给于庆读书了,他如今有出息了,我们三房居功至伟啊。”
于三夫人说话时,底气十足。
于老爷子死了之后,三房就闹着要分家。
可惜三房的儿子不中用,恰好大房为了供于庆读书,向三房借了一次银子,虽说事后连本带利都还了,可三房还是觉得于庆有今日的成就,全都是因为三房那次借了银子的缘故。
于庆也不敢说个不字,否则于三夫人一转身,就能当街骂于庆是白眼狼,是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时候也不早了,我们还是快点进去,老夫人还在里面等着。”
于氏担心三弟妹再说出什么犯糊涂话来,忙催着于家人进府。
一阵马蹄声响。
前方不远处,又来了一辆马车。
马车氛颇为气派,雕梁画栋的,往于家坐的那辆马车相比,更显贵气十足。
马车刚停稳,马车上就下来了个男人。
文良侯全然没看到于家人,他那张略显油腻的脸上堆满了笑,他亲自掀开车帘,好声好气道。
“诗诗,你小心脚下,我扶你下来。”
“侯爷,妾身坐车坐的有些头晕。”
气派马车上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声音。
那声音,犹如猫爪子,挠在人的心头,在场的那些男人们听了,顿觉骨头都酥了一半。
那声音,白昙一听就知道是诗诗姑娘。
白昙不动声色,这诗诗姑娘也真是个人才,昨晚白昙才使计让诗诗姑娘在二皇子面前彻底失去了宠爱,没想到,一眨眼的功夫她就找上了文良侯。
只是……白昙望着马车。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诗诗姑娘是风雨楼的女奸细,无端端突然跑到赵国公府来,白昙可不会天真的以为她是真的看上了文良侯那又废又老的渣男。
原来,诗诗姑娘得了风雨楼楼主的命令后,就火速联系上了文良侯。
风雨楼的女奸细个个都学了一身魅惑男人的本事,何况诗诗姑娘还是色使,就连二皇子都被她迷得团团转,更不用满肚子色心的文良侯。
她只是稍使了些手段,哭诉自己想要从良,想和文良侯好好过日子,文良侯就高兴地许诺,要娶她,把带他回国公府。
众目睽睽之下,一只玉手从马车里伸了出来。
文良侯忙抓住了那只手,上前将马车上诗诗姑娘打横抱了下来。
诗诗姑娘香肩半露,浑身柔若无骨,云鬓高堆,肌肤比雪还要白,文良侯光是抱着她就觉得浑身欲火中烧,恨不得抱着她回房去翻云覆雨一番。
文良侯和诗诗姑娘眉来眼去的模样,落在于氏眼里,她脸色苍白。
“侯爷,你这是什么意思?今晚我娘家人过来参加家宴,你把她带来做什么?”
于氏再好的脾气,也被文良侯的行径磨光了。
看诗诗姑娘的言行举止,于氏就知道她的身份。
于三老爷父子俩更是看得眼珠子都直了。
一旁的于三夫人拧了于三老爷一记,心中还暗暗幸灾乐祸。
老爷子最宝贝的嫡长女又如何,嫁到了国公府,连自己的男人都看不住,娶了一个又一个,如今风尘女子都敢带回来,于氏的好日子到头了。
“于氏,你乱嚷嚷什么,诗诗是我的红颜知己,今晚国公府设宴,我邀请她来参加宴席有什么不对?别忘了,本侯才是国公府的主人。”
文良侯压根没把于氏放在眼里,他眼中只有诗诗姑娘一人。
“文良侯,你不要欺人太甚。”
于大老爷眼看着妹妹被欺负,也气得不轻,上前就找文良侯理论。
“来人啊。”
在国公府门口,文良侯有恃无恐。
区区商户,还是没落的商户,还敢在国公府外撒野。
文良侯一声令下,就见几名人高马大的护院从府门里窜了出来,他们一脸蛮横,将大老爷和于庆父子俩推到了一旁。
诗诗姑娘暗暗好笑,再看了一眼杵在那一动不动的白茉叶,心中暗忖。
“楼主这一次,怕是看走眼了。这个白茉叶,除了长得丑之外,还是个怂货,娘亲和舅舅被人欺负了,也一声不吭。”
“大哥,让他进去吧。”
于氏凄然一笑。
文良侯愈发得意,大摇大摆,抱着诗诗姑娘就要往前走。
白昙藏在衣袖间的手指,微微一屈,一缕指风弹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