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白昙和王医吏前去皇宫时,战王府外,太子妃也刚下了马车。
凤澜到战王府上课,太子妃原本还有些担忧,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太子妃发现凤澜最近变得比以前乖巧多了。
他不仅不再吵闹着天天逃课,他回到太子府后,居然还开始背诵课文,练习书法,说是要让他小弟小年刮目相看。
凤澜以前最讨厌练武,可是最近回来却缠着太子妃给他请武师,说要让武师教他拳脚功夫,自己不能连唐小夕都打不过。
不仅如此,凤澜也不再挑食,身子骨比以前壮实多了。
这些可喜的变化落在太子妃眼里,她觉得很欣慰。
太子妃今日原本还想上门来感谢白昙,哪知道她却得了个消息,她下马车时,眉宇间笼着一层淡淡的愁色。
凤澜看到太子妃,很是高兴,连忙飞奔了过来。
“你先去马车上,母妃有事要找战王。”
太子妃说罢,就前去找唐醉。
“战王,本宫今日请来有一个不请之请,听闻在战王府上有一株百年人参。还请战王能够割爱,本宫愿意出重金购买人参。”
太子妃恳求道。
“太子妃要人参何用?
唐醉不无意外。
“不瞒王爷,本宫有个堂妹,她进宫当了嫔妃,她去年有了身孕,前几日我还去看望她,她即将临盆。今日一早,本宫听闻她难产了,说是胎儿过大,没有气力将孩子生下来。本宫娘家没有几个亲人了,就想着若是能够有一根五百年人参,就能够送给她,也许就能够帮她保住性命和孩子。”
太子妃一脸的愁容。
太子妃的娘家人丁单薄,她堂妹的父亲只是一个小官吏,没什么家底,她嫁入太子府前,和这个堂妹关系很好,情同姐妹。
她堂妹的情况很危急,说是太医院的好几个御医去了,都束手无策。
“本王府上的确有五百年的人参,可前些日子,本王已经将其送给了父亲。上次我父亲生病时用去了半根,倘若太子妃急要,本王可以去左相府一趟。”
太子妃不由大喜。她当即拜谢唐醉。
“多谢战王,只是还有一事,战王能否将那人参送进宫里,本宫怕……母后怪罪。”
太子妃欲言又止。
唐醉颔首答应了,太子妃顿时感激不尽。
“今日来怎么不见白先生,还有伴读小年。本宫想要感谢他们,凤澜这阵子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
太子妃随口问道。
提起小年,唐醉的神情微微一变,他也不多说,只说是去拿百年人参,这才送走了太子妃。
后宫秀禾宫,白昙和几名医女等候在外。
此处正是杨嫔居住的地方,这座宫殿地处皇宫西北面,环境算不上很好,好在还算是清静。
这位杨嫔,白昙倒是有些印象,上一次在皇宫参加宴席时,她就见过杨嫔,那是个长得颇为白净秀气的年轻女子,当时她正身怀六甲,看上去很是和善。
杨嫔和太子妃当时多说了几句,就被梅皇后训斥了,看上去,梅皇后并不喜欢杨嫔。
“再派几名医女进去。”
黑老虽是神医,但是对女子生产之事,并不精通。
他让白芷柔进去了,至于白昙,黑老正眼都没看她一眼。
不断有宫女太监进出,里面不时传来女子的叫声,随着时间的推移,女子的声音越来越微弱。
几名老御医面露疲态,走了出来,他们四顾无言,都只是摇了摇头。
“黑院长,看杨嫔的模样,怕是不行了,只能是努力保住杨嫔娘娘的性命了。”
“都已经十个时辰了,也罢,你们也已经尽力了。”
白芷柔也走了出来,她的脸色有些不大好看,她如今怀有身孕,原本体力就不行,这次,本想抢些功劳,才主动进去帮忙生产,哪知刚进去就看到杨嫔生不下孩子,血流不止的模样,吓得她腿脚发软,只能躲到一旁。
她刚退到一边,就有名宫女走到她身边,小声跟她说了几句,白芷柔闻言眼珠子转了转,就走了出来。
她走到黑老身边,压低声音道。
“师父,皇后娘娘有命,无论如何也要保住孩子。”
皇后之意就是要去大保小了。
黑老顿时心领神会,他抚着胡须。
“我开一剂强心汤,拿进去给杨嫔喝下,无论如何,也要让她把孩子生下来。”
很快,宫女就将黑老说的强心汤熬好了。
“快把汤,端进去,给杨嫔娘娘服下。”
白芷柔端着汤药就要进去,一旁的白昙鼻子微微一动。
“慢着,这强心汤,加了好几味虎狼之药,喝下去之后,只怕杨嫔就算是生下孩子,也会气血亏空,性命不保。”
“你懂什么?皇后娘娘都已经说了,无论如何也要保住孩子,既然如此,孩子跟大人之间就只能选择保一个。”
黑老吹胡子瞪眼,暗骂白昙不识好歹。
“谁说孩子和大人只能保一个,我可以不用那强心汤。”
“岂有此理,白茉叶,你一个医女,竟敢在此大放厥词。来人,把她赶出去。”
黑老冷笑道,说罢,就让白芷柔前去送药。
“黑老,你好大的威风,什么时候,轮到你在皇宫下令了。”
唐醉手中拿着个盒子走了过来,他扫了眼白昙。
“战王,你有所不知,白茉叶不顾杨嫔的安危,在那喧闹。我这才让人把她赶出去。来人……”
黑老拱了拱手,眉宇间并无尊敬之色,他如今可是二皇子的门客,对于唐醉,他并不放在眼里,况且他是奉了皇后娘娘的命,就算是唐醉,也阻拦不了。
黑老示意白芷柔快进去,哪知道唐醉见了,却是一声冷笑。
黑老顿觉眼前一花,白芷欧轻呼了一声。
她手中的药碗已经被人夺走了。
下一刻,唐醉随手将手中的木盒丢给了白昙,他一手抓着药碗,一手扣住黑老的下巴。
“有本王在,南幽,还轮不到你一个老匹夫在那指手画脚。”
唐醉不由分说,将药碗里滚烫的药全都灌入了黑老的嘴里。
黑老那张脸,被烫的又红又紫。
一众御医也吓傻了眼。
“还愣着干什么,太子妃让本王送了人参过来,你进去,看看杨嫔。”
唐醉说罢,白昙打开了盒子,她随手扯下了一根人参须,又转身对王医吏说。
“你一起进来,我需要你帮忙。”
“师父,你没事吧?”
白芷柔也满脸恐慌,直到唐醉把黑老丢在一旁,她才敢走到黑老身旁。
黑老脸上和喉咙都被烫伤了,这时只能怒视着唐醉,发出愤怒的声音。
见白昙真的进去了,芷柔心头冷笑,白茉叶实在是太不识好歹了,连几个老御医都没有法子,更何况是她。
她要真一尸两命,那她的性命只怕也保不住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了,就在众御医都以为,杨嫔这一次是凶多吉少时。
就是这时,里头忽然传来了一阵孩子的哭声,在外的众御医和不由精神一振。
房门打开了。
王医吏走了出来,她的嘴角带着笑意,一脸的惊喜。
“生了,是个小皇子,快让人去向圣上报喜。”
白芷柔一惊,她脱口而出。
“这怎么可能,杨嫔是不是?”
御医们药都用了,针灸也试了,各种法子用遍了,都没有用,想来杨嫔能生下孩子,杨嫔一定是……
王医吏意味深长望了眼白芷柔。
她以前还觉得白芷柔医术不错,为人也和善,如今看来,是她看走眼了。
“与我无关,是白医女医术了得。她没用其它药,只用一根五百年人参须,替杨嫔提气,再用按摩之法按摩杨嫔娘娘的肚子以及身上的其他几个部位穴道,这才让杨嫔生下了孩子。”
王医吏的话,让众御医又是一众哗然。
光是用按摩之法就能够让难产妇人生下孩子?
所以说,白茉叶之前说的新的处方药方竟是真的有用?
黑老顿时脸色铁青,众医们听说之后都纷纷交头接耳起来。
黑老使了个眼色给白芷柔,白芷柔心灵神会,当即就去找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