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里,太子妃眼角含泪,满脸忧愁望着榻上的凤澜。
“澜儿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
“娘娘,您就别难过了,战王殿下已经派人找木老了,木老是神医,等到他一回来。皇长孙殿下的病一定能够好转。”
婢女正安慰着太子妃。
“话虽如此,可是那么多御医都毫无法子。”
看到儿子这副模样,太子妃只觉得心如刀割,她很自责,怪自己没有照顾好凤澜,对不起太子殿下。
“娘娘,民女是太医院的医女,前来照料皇长孙。”
白昙低着头走了进去。
白昙留意到太子妃双眼红肿,神情憔悴。
再看凤澜,他呆呆躺在床榻上,睁着眼睛,眼珠子一动不动,嘴里时不时会发出嘿嘿嘿的笑声,那模样真像是痴傻儿一般。
“你是白医女吧。”
太子妃倒是认得白茉叶,她知道白茉叶是唐小夕的女先生。
在皇宫时,太子妃见唐小夕学业进步很大,一度想过请白昙来当凤澜的先生,只是当时她考虑到白昙的名声不大好,这件事就暂且搁到了一旁。
最近太子妃又听说了,白昙的几名学生在这一次的乡试上大放异彩,全都考中了举人,其中还有一人是头名。
太子妃又动了念,只是恰好又遇到了春祭大典,看到凤澜成了这副模样,还怎么请先生。
“太子妃,你也累了,不如先回去休息,皇长孙就交给我来照料。”
白昙又看了眼凤澜。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幻觉,白昙进来时,她瞥到凤澜似乎动了动,不过再一看凤澜时,他又成了那副原本痴傻的模样。
“白医女,听说你的医术不错,不如你帮澜儿看看。”
太子妃满脸期盼。
“娘娘,太医院的御医都没法子,一个区区医女,怎么有资格替殿下看病。”
婢女小声嘀咕了一句。
“那奴婢就斗胆给皇长孙看看。”
白昙上前,替凤澜把脉,她手指碰触到凤澜的手腕,凤澜的手僵了下。
白昙嘴角露出了一抹了然的笑,她迅速将那抹笑意遮掩了过去,长叹了一声。
“澜儿的病?”
看到白昙的神情,太子妃就知道,自己又要失望了。
“皇长孙这是心病,想来是被吓到了的缘故。越是心病,寻常的药越没办法医。什么时候能恢复,还要看皇长孙的造化。”
之前替凤澜看病的那些御医们都是那么判断的。
白昙迟疑了下,还是开了口。
“娘娘实不相瞒,皇长孙的病很严重。”
看到白昙异常凝重的神情,让太子妃的心情更加低落了。
“白医女,你有话尽管说。”
太子妃强撑着说道。
“皇长孙如过一直是这么个痴痴傻傻的模样倒是还好的。可他的病情还会不断恶化,他就是心病,若是不调节好会越来越严重,很可能,会有暴力倾向。”
躺在那的凤澜,嘴角抽了抽,连不时发出来的嘿嘿嘿的傻笑声都发不出来了。
“暴力倾向?”
太子妃快要撑不住了。
“他很可能会发狂,伤害他人,包括他最亲近的人。”
太子妃和婢女都被白昙的话吓的脸色苍白,太子妃瘫坐在床榻上,哽咽了起来
“澜儿,我可怜的孩子。”
“为了避免皇长孙伤害他人,民女建议,到时候一定要把皇长孙关起来,绝不能让他出门,也不能见人,有必要的时候,还要用链子将他拴起来。”
凤澜眼里流露出了怒意。
婢女闻言,不禁大怒。
“大胆,白医女,你竟敢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皇长孙殿下身份尊贵,怎能用锁链锁着他。殿下他又不是……”
婢女女都快说不下去了。
“唉,民女也知道皇长孙他不是狗,可是,皇长孙他有病啊。心病是非常严重的病,病情继续恶化下去,他非但会伤害他人,还会自残,锁住他,也是为了他好,更是为了太子妃还有太子府的人好。”
白昙说话时,眼角余光扫过一旁的凤澜,凤澜已经气得忍不住双手握成拳头了。
“难道就没有其他法子了?”
太子妃泣不成声,此时她还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她并没有发现儿子的异常,还有白昙眼底淡淡的笑意。
看到凤澜如此反应,白昙已经十成十肯定这小子一定是在装。
白昙替凤澜把了脉,他浑身上下除了一些皮外伤,就没有任何的伤处。
这小子摆明是在装病。
白昙自从和唐小夕母女相聚后,也知道了为人父母的心情,她看到太子妃如此模样,就不由生出了要好好教训这小子一顿的想法。
“其实还有一个法子能救皇长孙。殿下成了这副模样,十之八九是脑袋磕碰到了。方才娘娘也说了,请了木老前来。木老只要出手替殿下开颅。”
似乎是为了更有说服力,白昙边说着,边在凤澜那光滑的脑门上比划了一个圈。
“只要在这里割一刀,把脑袋打开了,再仔细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伤。开颅治疗,倒也有几分机会,可以治好殿下。可是这开颅手术吧,风险非常大,一不留神,可能就把人给治死了。当然,也有极小的机会可以治好,只是脑门上会留下一个很大的刀疤。不过这样也比皇长孙当一个傻子强。”
白昙的手指过凤澜的脑门,她手指冰凉,就如一把刀,她比划过的地方,凤澜皮肤上的汗毛都不由竖了起来,他实在不敢想象那个画面,他的脑袋被打开的血淋淋场面,还有脑门上会留一条大刀疤。
“娘娘。”
还未听完白昙的话,太子妃就已经忍不住晕了过去。
“快扶娘娘回去休息。”
白昙一脸的关切。
婢女正要扶着太子妃前去休息,白昙又说道。
“娘娘尽管放心,皇长孙交到我手上,我一定会好好照看他的。待会儿我先给他扎几针。”
榻上,凤澜的脸已经由白变红,由红又变白了。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白昙冷笑着,拔出很多根针扎在他的脑门上,把他扎成一只刺猬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