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是什么修罗场。”
白昙跑得比兔子还快。
她没想到,不过是弹琴,竟会引来这两尊大佛。
她摸了摸心口,心还砰砰直跳。
好一会儿,确定了没有人跟上来,白昙才回了国公府。
黑暗中,两道人影相对而立,风吹得两人的衣裳猎猎作响。
唐醉眯起了眸子,风雨楼楼主嘴角噙着笑。
“六年了,唐醉,你还是老样子。”
风雨楼楼主并没有再动手的意思。
他与唐醉的实力,在伯仲之间,真要动手,谁都讨不到好处。
“你也还是老样子,藏头露尾,从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唐醉冷嗤,一看到风雨楼楼主,他瞎了的那只眼就隐隐作疼。
他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就是这个藏在暗处的男人,在白昙掉下悬崖时,暗箭伤人,毁了他的一切。
“你的口味倒是变了,变得越来越重了,一个婢女,你都下得了口。”
“本王不过是刚好路过。”
唐醉绝不会承认,他是看到有几个鬼祟的身影在百香院外徘徊,看到小云独自离开,他就跟了上来。
“也对,品尝过了白昙的滋味后,你又怎么可能会看上其他女人,她可是我一手调教出来的,无论是床上还是还是床下,都是最一流的。”
风雨楼楼主轻笑一声,话语中,带着无尽的暧昧。
风雨楼楼主的话,让唐醉一瞬变了脸色。
“闭嘴!”
唐醉勃然大怒。
白昙和他只有一晚,可那一晚,她没有落红。
当时,唐醉脑中就轰的一声。
加之那时候,左相府里有谣传,白昙和护卫有染,他一怒之下,也没理会白昙,转身就走。
那之后,他好一阵子没理会白昙,直到她告诉他,她有了身孕。
他早就怀疑过,只是没想到,那人会是风雨楼楼主。
想到白昙的第一个男人是风雨楼楼主,唐醉就心如刀割。
他怒喝一声,一拳暴轰而出。
嗤嗤嗤——暗处,有数道劲风袭来。
唐醉闪身避开,等他再回首时,风雨楼楼主已经凌空而起。
“唐醉,我们后会有期。”
唐醉双手握拳,一拳砸在一旁的墙上,墙上顿时多了一个坑洞。
风雨楼楼主几个起落,已经到了百香院。
他刚落下,身旁又落下了个人。
对方披着斗篷,看不清脸。
方才,正是他在暗处射出暗器,逼退了唐醉。
两人进了诗诗姑娘的房中。
房间里,早已收拾好。
诗诗姑娘惨白着脸,见了风雨楼楼主,她连忙跪下。
“楼主。”
诗诗姑娘刚开口,一股掌风袭来,她飞了出去,撞在墙上,又落回了地上,她的身上,清晰地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
“楼主,属下知错了。那个小云,她在属下的酒中下了毒,属下一时大意,才会着了道。”
诗诗姑娘没想到,自己会栽在一个小婢女的手中。
她一定要把那贱婢千刀万剐。
“那个小云,你不要碰。百香院你已经呆不下了,立刻撤走,完成我们下一步的计划。”
“楼主!”
诗诗姑娘美目瞪圆,她没想到,楼主竟然袒护那个小云。
那个贱婢,有什么好的,长得其貌不扬,不过是会弹琴罢了。
“义父的话,你敢不从?”
斗篷人也开了口。
诗诗姑娘咬了咬牙,垂着头,诺了一声。
待到两人离开了百香院,风雨楼楼主沉声道。
“这几日,你前去北愚山一带,设置陷阱,这次春祭大典,就是唐醉的死期。”
斗篷人诺了一声,转身离去。
见对方消失在夜色中,风雨楼楼主嘴角的笑渐渐敛去。
“唐醉,这一次,你不仅要死,我还要你身败名裂。让你尝一尝死在自己最亲的人的手中的滋味。”
唐醉,害死了他在这世上唯一亲近的人,同样的痛苦,他要让唐醉也体会一次。
夜色,冰冷如水。
白昙回到了国公府。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遇到风雨楼楼主的缘故,白昙想起了多年前的一些事。
想起了那个曾经一手栽培了她,却逼着她毁去了清白,最温柔也最无情的男人。
只好看到北竹院院门口的灯笼,灯笼在微风中摇曳,散发出橘黄色的温暖的光,这才渐渐驱散了白昙心底的冷意。
“都过去了。”
白昙自言自语着。
如今,她有了家,也有了孩子。
过去的一切,都已经逝去了。
她不会让任何人,再打破她的宁静。
唐醉不行,风雨楼楼主也不行。
她正要进门,就听到了一阵古怪的声音。
这个时辰,已经是三更,整个国公府的人都已经睡下了才是。
白昙脚步一顿,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国公府内,除了四个院子之外,在角门附近还有一排平房,平时都是下人们住的。
其中稍大的几间,是国公府的管事和账房住的。
白昙听到动静的,正是王账房住的那一间。
屋子里,还亮着灯。
四十多岁的王账房浑身冒着酒气,走路也东倒西歪着,他两眼发光,盯着被他逼到角落里的女人。
女人二十多岁,由于常年劳作的缘故,看上去有些憔悴,可模样还算清秀,身材也很匀称,有一股少妇的韵味。
“王管事,求求你,放过俺吧,俺来国公府是当下人的,俺家里还有男人和娃。”
女人脸上满是惊恐。
她不过是为了给家里的孩子赚一口饭吃,才会来国公府打听,想要找个缝缝补补的差使。
她来时,王管事见了她,说她手脚麻利,二夫人房里缺了个做针线活的,让她留下来,明天一早试试手艺,若是合适就留下来。
王管事还把她安排在这间房里。
哪知道晚上她刚要睡下,王管事就带着一身的酒气摸了进来。
他对她动手动脚,她发现不对头,刚想要喊人。
王管事已经如饿狼般扑了上来,捂住了她的嘴。
“装什么清高,你和你家那口子都是大夫人陪嫁来的佃农,只要我一句话,大夫人就会把你赏给我,今晚你把我伺候高兴了,我就赏你一口饭吃,你家里的男人和孩子才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