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文良侯。”
怀夏的话，让白昙刷新了对文良侯的认知。
她早就知道文良侯不是个好东西，只是没想到，他会做出这样卖女儿的禽兽行为来。
“老夫人就没管管文良侯？”
白昙强压下心头的怒火。
“老夫人听说了这件事，骂了侯爷一通后，就没再过问这件事了，算是默许了。”
怀夏腹诽着，横竖就是个女儿，赔钱货，嫁给谁不是嫁，还不如嫁出去换一大笔彩礼。
白昙这才松开了怀夏，怀夏连滚带爬，躲到一旁。
白昙快步走出去。
屋子里，文良侯正拿着一根鞭子，狠狠抽打着趴在地上的白香草。
”‘侯爷，你都打了一刻钟了，歇会儿。”
薛氏在旁，看着狗一样趴在那的白香草，眼底的嫌恶更加明显了。
文良侯打得手都软了，他还不解气，他这个女儿，平日唯唯诺诺，没想到也是个硬骨头，打了这么久，死活不肯答应嫁出去。
赵侯爷有什么不好的，府上有田有庄园，五十岁也不算是很老，家里还有现成的十几个儿子女儿，要不是他想找个处子冲冲喜，也不会花那么一大笔钱娶白香草这样的。
薛氏替文良侯捶着肩，叹了一声。
“香草，你什么不好学，偏偏学你大姐姐那样，脾气倔，不听你爹的话。你今日若是不答应，你爹一气之下，很可能会把你娘卖了。”
白香草趴在那，背后都是鞭痕，唯独一张脸还是好的，那还是文良侯怕她破了相，避开了脸。
她已经疼得一度昏死了过去，可听到要卖了她娘，她猛地抬起头来，眼底露出了惊恐。
“对，卖了你娘，让你这辈子也见不到她。”
文良侯一看白香草怕了，暗暗夸薛氏有主意。
白香草眼中，眼泪不断地打转，她像是被人抽了脊梁骨般，瘦小的肩膀一下子垮了下来，她低下头，唇颤着，那一个“好”已经到了嘴边。
“你不能卖她！”
白昙推门走了进来。
“大姐姐。”
白香草看到白昙，再也绷不住了，扑到白昙怀里。
“白茉叶，国公府还轮不到你在那指手画脚，别以为你得了天医宗考核第一，就了不得了，我可是你爹。”
文良侯见了白昙，气势弱了几分，身旁的薛氏见了，轻轻推了他一下，文良侯这才想起，他才是国公府的正主，顿时又有了底气，冲着白昙喝斥道。
“国公府的事我不管。可纪氏是我娘的陪嫁丫鬟，她的卖身契都在我娘手上，我娘不同意，谁也不能动她。”
白昙扶起白香草，看到她皮开肉绽的后背，眸子里浮起了一股子寒意。
“我已经替怀夏看过，她身体无恙。你若是打死了三妹妹，你也落不到好处。”
文良侯被怼得哑口无言，薛氏盲仔一旁赔着笑脸。
“茉叶，你看你说的，什么死不死的。侯爷只是太生气了，才会下手重了些。你也好好劝劝香草，侯爷也是为了她好，赵侯爷位高权重，家大业大，正室又死得早，香草嫁过去就是去享福的。”
“既然这么好，怎么不见你把白芷柔嫁过去？”
白昙冷笑。
薛氏气得脸一白。
“芷柔怎么能和她比……你也知道，芷柔很有可能去天医宗，哪能那么早嫁人。”
薛氏想起女儿，脸上又有了骄傲之色。
按照往年看，天医宗考核的前三名都是很有可能加入天医宗的。
白芷柔今年虽然不是第一，但好歹也能加入天医宗。
“香草不能嫁，至少在她及笄前，不会嫁。”
白昙轻抚着白香草的头。
“你说了可不算，我才是她爹，彩礼我都收了，交不出来人，我可没银子还给赵侯。”
文良侯一听，更来气了。
自打认识了百香院的诗诗姑娘后，他就一天到晚往那跑，花钱如流水，一日不见她，就浑身难受。
“多少银子？”
“三万两。要是你十日内，你能筹到三万两，白香草就可以不嫁。要是没三万两，就算是绑，我也绑她上花轿。”
文良侯冷哼道。
他量白茉叶也拿不出那么多银子来。
“大姐姐……”
白香草被这个数目吓到了。
“就十日，不过，你拿了这三万两后，从今往后，香草与你再无关系，她的婚丧葬娶都与你无关。”
白昙最清楚文良侯这种人不过，有一就会有二，只要纪氏还在国公府一日，文良侯一定会如附骨之蛆，压榨她们。
“一言为定。”
文良侯一听，白昙真要用三万两换白香草，不禁喜上眉梢。
白香草连天医宗都考不上，医术也不行，留着她就是个赔钱货。
文良侯就收了赵侯一万两彩礼，有了多出来的二万两，他又可以去百香院享受一阵子了。
“茉叶，口说无凭，虽说你和侯爷是父女，可也做事也得有个规矩。我们这就签下协议，一切就照着协定行事。”
薛氏见了，也暗暗欢喜。
这可是白茉叶自己找死，三万两，就凭她和于氏那个破药行，十日之内，怎么可能有那么多钱。
薛氏可听说了，前阵子济世堂被黑老打压的只差关门大吉了。
若是白茉叶十日之后，拿不出那么多银子，就让白茉叶代替白香草嫁给赵侯。
白昙不再迟疑，当即就签下了协议。
等到白昙把白香草搀出来时，纪氏看到伤痕累累的女儿，晕了过去。
于氏只得将母女俩一起带回了北竹院，暂时安顿在小年的房中。
安顿好白香草母女后，白昙将她和文良侯的事告诉了于氏、紫姨等人。
两人听罢，都没有表态。
于氏叹了一声，转身抱出了一个箱子，里面都是她的陪嫁的那些首饰，紫姨也拿出了身上所有的积蓄，几个人凑了凑，发现才只有三千两银子，比起三万两银子还差了一大截。
“药行那边，才刚步入正轨，还得留一些银子运营。要不，你去跟战王借一借？”
紫姨思来想去，为今之计，唯一能帮白香草的人，似乎也就只有唐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