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神医死了。”
唐醉告诉白昙一个意外的消息。
自打雇人殴打王、杨秀才的事被发现后,祝神医的一系列恶行被发现,杨府尹把他关进了牢里。
他本该被流放,可因临近年关暂缓了行刑,哪知道就在今日中午,他被人发现在牢里服毒自尽了,还留下了遗书,说是不堪忍受流放之苦,宁愿一死寻求解脱。
“毒药是哪来的?”
白昙有些意外。
祝神医是个贪生怕死的,自杀不像是他的所为。
“还在调查,他死有余辜。只不过,这么一来,天医宗势必会报复。”
杨府尹关押了祝神医后,天医宗就陆陆续续让不少人向杨府尹说情,其中不乏有朝中的重臣,杨府尹向唐醉禀告后,顶住了那些压力,还是判了祝神医流放。
他如今一死,天医宗必定会很愤怒。
“你是怕天医宗报复我?”
白昙不以为然,她死都不怕,何况是天医宗。
“下个月,天医宗就要来幽州城进行考核了,要成为医者,你总要参加他们的考核。祝神医是个冒牌货,可听说,他的大伯是天医宗的神医。你还是小心点好。”
唐醉提醒白昙。
“我会小心。”
白昙点点头,唐醉这才带着唐小夕离开。
白昙送宾客们出府时,就发现赵国公府的大门口上,挂了一对白灯笼,门梁上还挂上了白帷,府里的婢女下人们也都神情悲伤,戴着白花,还听到了南蔷院传来哭声。
“师父,你死得好惨啊。徒儿无能,连你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那声音断断续续飘来,响了大半夜。
一听,是白芷柔的哭声。
看样子,祝神医的死讯已经传开了。
白芷柔是祝神医的关门弟子,祝神医被关押时,她吓得好几日不敢出门,还把所有的罪责全都推到了祝神医的身上。
没想到,祝神医一死,她哭得就跟死了亲爹似的。
白昙只觉得很好笑。
“今日是你的生辰,白芷柔这不是在咒你嘛?”
紫姨愤愤不平道,好好的生辰,她这个当妹妹的不庆祝也就罢了,还挂上白灯笼,披麻戴孝的,简直就是晦气。
“只有这样做,外头才会传播她的好名声。我这个妹妹,就是太过精明了。”
祝神医的死,白昙原本以为,不过是一个插曲,哪知道她隔日,她就发现,唐醉的乌鸦嘴也太灵了。
“济世堂的大夫走了,说是不敢给我们当坐诊大夫了。我又联络了几名城里的大夫,没一个愿意来济世堂。说是天医宗那头放话出来,祝神医是被白茉叶给害死的,要你血债血偿。不仅如此,我们的几个大客户,除了战王府和七皇子府,其他官宦人家都不敢再向我们买药了,这次还真是损失惨重。”
紫姨带来了几个不好的消息。
天医宗这话一放出来,医界都为之震动。
幽州城里的药行和大夫纷纷都要和济世堂撇清关系。
“天医宗的影响,倒是比我想得要大得多。”
白昙这些年经营阎殿,对大陆上的势力有所了解,但了解的并不全面,尤其是天医宗。
她当即就让玄黄去调查天医宗的情况。
济世堂没有大夫坐诊,生意差了不少,白昙倒也没焦急,她打算等到过阵子参加了医者考核,成了一名大夫后,再做安排。
见她丝毫不担心,紫姨倒是先操心起来了。
“姑奶奶,你好歹上点心。天医宗这是摆明了针对你,天医宗的考核是要医引的,可别到时候,你拿不到医引,连考试都参加不了。”
“放心,我有法子。”
白昙笑了笑,抬头看了看天空,明日,就是期待许久的乡试了。
一早,白昙就陪着于氏到了悦来客栈。
于庆的爹娘不在,于氏这个亲姑姑为于庆和王、杨两人准备了备考用的被褥和干粮、灯油,一应俱全。
入冬后,幽州城虽然下了两场雪,可这几日晴空万里,雪早早就化了,天气很暖。
赶考的秀才们个个都轻装上阵,唯独白昙让于氏给于庆三人准备了厚厚的被褥,还有北方才会用上的冬衣,茶水全都备了姜茶水,除了干粮还带了肉干,还有驱虫粉、治疗伤寒、拉肚子的药等等,一应俱全。
于庆等人被送进了考场。
白昙想起自己做的那个梦,心情复杂。
她有种老母亲送儿子们入考场的错觉。
“诸位,这是风寒药和止泻药,城里济世堂制作的,免费送给应试的考生。”
眼看着开考时间就要到了,学子们陆陆续续都到了,白昙就将手头的一些药免费赠送给考生们。
有几个平日和于庆等寒门学子关系比较好的,收了白昙给的药,道了感谢。
“白茉叶,你脸皮也太厚了吧,你的药卖不出去,就想要来祸害学子们。”
宇文渊从一辆马车上下来。
那马车很豪华,车上的族徽,白昙看着还有些眼熟。
一回想,之前二皇子夫妇在城门口乘坐的马车上也有。
看宇文渊那架势,仿佛二皇子很看好宇文渊的这一次乡试,认定了他有状元之姿,早早就招揽了他。
宇文渊对白茉叶很鄙夷,他都听说了,白茉叶竟不知死活,得罪了天医宗。
天医宗放话,要让她在医界混不下去。
在宇文渊看来,白茉叶人丑又不受家族宠爱,唯一拿得出手的,也就是那身所谓的医术了,她又作死得罪了天医宗,那简直就是自断前程。
济世堂的药也卖不出了,白茉叶这才会在这里免费赠药。
宇文渊这么一嚷嚷,灾星白茉叶的名号还是很响亮的,一部分学子见了她,尤其是看到她脸上的七颗痣,都吓得退的远远的。
“宇文渊,看在我们是老相识的份上,我祝你金榜题名。”
白昙瞥了眼宇文渊的行李,悄无声息靠上去,随手还在他的行李上拍了拍。
“那是菀菀妹妹为我亲手准备的,菀菀妹妹人美心善,哪里像是你,人丑多作怪。”
宇文渊瞪了白昙一眼。
“快开考了,不许在考场外喧哗。”
作为这次乡试的主考官,唐醉刚到,就见白昙和宇文渊在那有说有笑,他黑着脸走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