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白昙抱着唐小夕,两人身上还包着唐醉的那件大氅,只露出了两张脸,两人睡得正香,仿佛外头的风雪都与她们毫无关系。
战风见唐醉站在那不动,凑上前一看,不禁莞尔。
“王爷,你别说白先生和小郡主还真的很投缘。你看,她们俩乍看之下,还有点母女脸。”
一大一小两颗脑袋,都齐齐偏向右边,就连睡觉姿势都一模一样,要不是相貌不同,真要让人误会是一对母女了。
“胡扯些什么。”
唐醉压低声音,喝了一声。
战风这才想起来,王爷面前是不能提起小郡主的娘。
可惜了,小郡主有那么一个娘,他和战雷在内的兄弟们还真宁愿,小郡主的娘是白先生呢,虽然白先生其貌不扬,可医术好啊,胆子也大。
这一次找小郡主,九死一生,要不是白先生,他们的伤亡率要大增。
唐醉放下了车帘。
“传令下去,彻查风雨楼的据点,风雨楼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这一次,本王要让他们付出些代价。”
一夜之间,幽州城风声鹤唳。
接下来的忌日,幽州城内多家商铺和一些盗匪都被查抄、捉拿。
百香院内,诗诗姑娘的房中。
诗诗姑娘小心地掩上了门。
一个龟公打扮的男子坐在房中,同时来的,还有一名身着黑斗篷的人。
“楼主,少楼主。”
诗诗姑娘冲着两人行礼。
“唐醉疯了,他这几日下了死手,接连捣了我们几个据点,我们人财损失都很严重。还有,他还带头让京兆尹查这几年孩童失踪的事,已经有多地的官员因此被牵连,被查办了。”
诗诗姑娘提起唐醉,就气不打一处。
“他女儿被我们绑了,还险些受伤,他要动怒,也很正常。”
风雨楼楼主今日没有戴面具,而是易了容。
“官府那边,你想法子和二皇子吹吹枕边风,二皇子和唐醉政见不和,唐醉得意不了多久。”
风雨楼楼主说罢,眸光一厉。
“听说阎殿这阵子的活动也很频繁。”
比起老对手唐醉,新崛起的阎殿才是让风雨楼楼主最恼火的存在。
毕竟唐醉只是查抄他的产业,抓一些风雨楼的手下罢了,钱,风雨楼有的是,人,也可以再培养。
可阎殿,是明目张胆抢风雨楼的生意。
还有上次,二皇子府的两位小郡主被绑架,扰乱了风雨楼的行动。
要不是两位小郡主的“假绑架”,唐小夕和皇长孙早就被送走了。
“阎殿最近的确很猖狂。其他三使的行动也都遭到了影响。楼主,不如让人把阎殿铲除了。”
诗诗姑娘原本负责幽州城一带的风雨楼的业务接洽,这阵子,阎殿居然也开始在这一带接买卖了,价格还比风雨楼低,这也导致,风雨楼的业务下降了一半都不止。
“义父,孩儿愿意去对付阎殿。”
黑斗篷下,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杀猪不用牛刀,你的任务还是唐醉。算上上一次,光是对付唐醉,你已经失手了三次。”
风雨楼楼主目光深沉。
诗诗姑娘在旁暗暗高兴。
看样子,这一次楼主是动怒了,最好是大动肝火,废了少楼主,这样她才有机会上位,成为新的少楼主。
“下一次,孩儿一定会成功。”
黑斗篷下,那人拱了拱手。
“唐醉的确是块硬骨头,不好对付。别说我不给你机会,一个月后,你要么带回唐醉的项上人头,要么……”
黑斗篷下,那人目光沉了沉。
“要么,你就带唐小夕的项上人头来见我。”
黑斗篷下,那人身躯一震。
“怎么,你不想杀她?”
“她……只是个孩子。”
“你是忘了你娘的仇了嘛?”
一阵良久的沉默,黑斗篷下,那人才再度开了口。
“孩儿,不敢忘。”
“唐醉武功高强,很难对付。可他有个弱点,就是他女儿唐小夕。唐醉害死了你至亲的人,那你就要杀了他至亲的人,这样才能让他痛不欲生。一个月,就一个月,若是你一个任务都完成不了,那就回风雨楼接受惩罚。”
黑斗篷下,那人沉声道。
“孩儿,一定杀了唐醉。”。
说罢,他飞身就出了百香院,消失在幽州城热闹的街道上。
“楼主,属下有一事不明,为什么要让少楼主杀一个小孩?”
诗诗姑娘不解道,这不是大材小用嘛。
“杀了唐小夕,那孩子才会成为世上最优秀的杀手。”
风雨楼楼主的嘴角勾了勾。
唐醉做梦也不会想到,毁了他最得意的手下,他花了六年时间,又重新塑造了一个最强的杀手。
这一日,正是白昙的生辰。
于氏一大早就开始张罗白昙的生日宴,整个北竹院都洋溢着喜庆的气息。
“北竹院那边,怎么闹闹哄哄的?”
南蔷院那边,白芷柔正在苦读老夫人留给她的那本医书。
这本医书,是赵国公还在世时编撰的,上面记载了大量有用的医药典籍,还有一套失传已久的针法。
为了这一次天医宗的考核,老夫人才把它传给了白芷柔。
“禀二小姐,今日说是大小姐的生辰,大夫人请了一些客人。”
“该不会是丐帮的那些人吧?让门房打起精神,要是有乞丐来,一律不许进门。”
白芷柔嫌恶地皱起了眉,天医宗的考核就快到了,以后的她是白茉叶拍马都赶不上的。
白茉叶真是有损赵公府的门楣,整日就和一些乞丐啊平民打交道,要是让人看到这些人也进了赵国公府,赵国公府的面子就丢光了。
白芷柔手下的婢女领命前去赶人。
过了片刻,那婢女就神情紧张地回来了。
“怎么,难不成还真有乞丐来了?”
白芷柔不耐烦道。
“禀二小姐,人倒是来的不多,但是有人送礼过来。”
婢女结结巴巴道,说着,还偷偷看了眼二小姐。
“我当是什么事,有人来送礼又能怎样。她的那些朋友长了一副穷酸相,难不成送来的礼还能比我的及笄宴上的礼物要好不成?”
白芷柔冷嘲热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