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试再过几日,就要开始了。
周围的人,包括宇文渊自己,都认定了,这次乡试他一定会拔得头筹,开春就是会试,再就是殿试,明年这个时候,他宇文渊就是连中三元的状元郎了。
“宇文兄,你的才学那是不用说的,太子妃都想邀请你去当少太傅。”
“还请宇文兄帮忙我们看看文章,点评点评。”
宇文渊脚下生风,一看就是春风得意。
“听说,都这个时候了,于庆那几个呆子还天天浪费时间去锻炼,有功夫还不如去庙里拜拜菩萨。”
宇文渊一提起于庆,就直摇头。
于庆都快三十岁了,还不努力努力,这一次的乡试要是再落第,他家怕都要筹不出银子让他继续读书了吧。
“还不都怪那个白茉叶,听说她仗着自己懂点医术,救过于庆他们几个,就逼迫他们每天锻炼。”
“那女人长得丑,还心肠恶毒,她一定是怕于秀才他们几个考中,飞黄腾达后,没人愿意娶她。”
那群秀才说罢,都大笑了起来。
“你们才丑,你们才心肠恶毒。”
小年一听,愤怒地挥了挥小拳头。
凡是说白茉叶不好的,就是和他小年过不去。
小年很聪明,对方都是大人,好几个人,他一个小孩儿,真要动手,光天化日下,自己是讨不好处的。
他不动声色,拿出了一瓶补气丹,这一瓶是过期的补气丹。
白昙做的药,都很新鲜,卖得也快,这一瓶她遗漏在北竹院的,她见已经过了最佳的使用期,就随手留在院子里了。
小年今早出来的匆忙,拿错了,一看上面的标记才知道是过期的药。
这种过期的药,吃个一两颗没什么事,可若是吃多了,很容易上吐下泻。
“卖药啦,补气丹,一瓶只要二两银子。”
小年扯开嗓子,叫卖起来。
补气丹一瓶要五两银,临近乡试,价格水涨船高已经涨到十两银了,还是有价无市,经常卖断货。
几名秀才一听,都看了过来。
“是保安堂的补气丹?”
有好奇的秀才凑上前,保安堂价格便宜,药也好,虽说刚开张,可在城里的口碑挺不错。
“保安堂?那边的补气丹可不能吃,我听说,保安堂的老板就是白茉叶,那女人会那么好心卖便宜的药?”
宇文渊冷笑,眼睛却盯着小年手中的药瓶。
几名秀才一听,打了退堂鼓,自打王、杨两个秀才被迫拜师白茉叶后,白茉叶在他们这些读书人的心目中俨然就是灾星,谁碰到谁倒霉。
秀才们摇摇头,各自回屋里读书去了。
宇文渊作势回去了,半路又折了回来。
他压低声音道。
“小孩,这药正是保安堂的?”
“童叟无欺。”
小年把药瓶递给宇文渊。
宇文渊对白茉叶避讳的很,可白茉叶的药药效是真不错,杨秀才的伤就是白茉叶给看好的。
一半不到的价格,就能买到补气丹,这可是送上门的便宜。
宇文渊闻了闻药,的确是保安堂的药,他随手摸出了几个铜板,像是施舍给乞丐那样,丢在小年的面前。
“这药,我买了。”
小年的脸一下子涨红了,这个宇文渊当真不是个东西。
“那药得二两银子。”
“小乞丐,别以为我不认识你,你以前就是城东的乞丐。乞丐哪来的药,我看你可怜,才赏你几个铜板,去去去,滚远点。”
宇文渊一脚就踢在小年身上,小年也气坏了,他怒吼了一声,跳了起来,小脑袋一头撞向宇文渊的肚子。
宇文渊哪里想到,这小乞丐的力气那么大,一下子就被撞翻在地。
“来人啊,这小乞丐想要抢钱。”
客栈里,几名小二跑了出来,一看是宇文渊,几名小二都撩起了衣袖。
“好你个不长眼的乞丐,瞎了你的狗眼,这位可是未来的状元郎宇文大人,你敢抢钱,看我们怎么收拾你。”
几名小二上前,你一脚我一拳,小年被堵在正中,他挨了好几下,剔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血红,小拳头握在一起。
就是这时,他眼角余光瞥见前方,有人疾步跑了过来。
“小年!”
白昙一路寻找小年。
她知道小年平日经常在客栈附近卖药,哪知道一过来,就看到这一幕。
白昙心中的怒火猛地蹿了起来。
“放开他!”
白昙反手扣住一名店小二,店小二吃疼,连忙住了手,另外几人见白昙一身气势下人,也都吓得住了手。
白昙抱住小年,心疼地左看右看,擦去他脸上的灰尘,生怕小年受了伤。
小年眼眶红了红,第一次,感觉到了被人护着的滋味。
“姑娘,你少多管闲事,这小乞丐是个小偷,他想要抢宇文大人的银子。”
“宇文渊,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小年抢你银子,你多大,他多大?他一个孩子,好好的怎么抢你的银子?”
白昙目光一厉,一步上前,扣住宇文渊的手腕。
宇文渊看到白昙,心虚着往后退了退,可他手被扣住,顿时就呲牙咧嘴,疼的不行。
“白茉叶,你别欺人太甚,逼急了我,我就把你的丑事全都说出来。”
自打那一日在太子妃和白茉叶“春宵一刻”之后,宇文渊就怕见到白茉叶。
他也不是傻子,事后回想,就觉得那一晚有些不对头。
自己摆明了是被人下了药。
什么人能神不知鬼不觉给自己下药?
宇文渊思来想去,也就只有懂得医术的白茉叶了。
原来之前白茉叶对自己冷淡,压根就是装出来的,她还暗恋自己,恨不得嫁给自己为妻,当状元娘子。
她不惜对自己下药,就是想要赖上自己,简直就是一块狗皮膏药,让人作呕。
宇文渊越想越生气,他可是未来的状元郎,怎能娶一个貌丑还没有家族支持的白茉叶为妻。
白昙皱着眉,周围已经围了不少人,她藏在手指间的针闪了闪,反手在宇文渊的某个穴道上扎了一针,宇文渊毫无知觉,周围也无人察觉,白昙这才松开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