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骂他的女儿!
唐醉的脸色刹那阴沉下来。
他这才留意到他一路追踪阎殿的那名女刺客,竟不知不觉回到了战王府附近。
眼下,他就在战王府外一条巷子里,这条巷子挨着唐小夕的书斋,骂人的声音就是墙那头传来的。
“祝先生?”
唐醉有些难以置信,祝先生在他面前表现的彬彬有礼,才华横溢,可墙那一头的祝先生像是换了个人。
她就恶毒的话骂着唐小夕阳,有些甚至是侮辱人的话,就是唐醉这样的大男人听了也觉得怒火中烧,更别说唐小夕还只是个小孩子。
唐醉沉着脸,想起白茉叶的话。
“她不适合小夕。”
嘭——
小乞丐刚醒来,睡眼惺忪,撞在唐醉身上,看清那人是谁时,小乞丐浑身僵硬。
啪啪啪——
里头传来了戒尺的声音。
唐醉拎起小乞丐,飞身一掠,过了墙头。
书斋内,祝先生手中拿着戒尺,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再这样下去,她的招牌就要被唐小夕砸了。
“战王如此优秀,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儿。一定是你身上流着的你娘的下贱的血在作祟。”
祝先生手里的戒尺一次次落下。
唐小夕红着眼,无助地望向书斋的门。
祝先生也捕捉到了唐小夕的眼神。
“你别指望会来人。战王把你交给了我,王府的人都要对我礼让三分。”
昨日,祝先生将白茉叶赶走后,就更加得意了。
唐醉长脚一踢,门被撞开了。
祝先生不禁打了个激灵,戒尺悬在半空中。
唐醉阴沉着脸,手里还拎着个小乞丐,他的脸上再没有了平日和煦的笑容。
唐醉眯着眼,眼中闪着刺骨的寒光。
“谁给你的胆子,敢打本王女儿?”
唐醉抓住祝先生的戒尺,稍一用力,戒尺就断成了两截。
祝先生双腿直哆嗦,可她也是名师,担任过很多官宦人家的女先生,还想要狡辩。
“王爷,这一切都是误会。小郡主今日背不出书来,老是不专心,我爱之深责之切,才会下手重了些,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本王早就知道你会狡辩。”
唐醉把小乞丐拎到一旁。
“你说,你在外头有没有听到她虐待小夕?”
小乞丐点点头。
“前几天,这老女人都有打她,我听到了。”
祝先生瘫在地上,她支开了所有人,没想到,隔墙有耳,外头还有个小乞丐。
“来人,把祝芸赶出去。放话出去,谁敢聘用她,就是与我唐醉作对。”
唐醉抬脚就是一踢,祝先生就被踹了出去。
几名府卫架起祝先生,将她丢出了战王府。
唐小夕看到唐醉,压在心头多日的委屈和恐惧,再也绷不住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小夕,是父王错了。”
唐醉抱着女儿,又心疼又自责。
“父王,那你能不能把白姐姐找回来,我要让白姐姐当我的女先生。”
唐小夕擦了擦眼角的眼泪,冲着小乞丐眨了眨眼。
唐醉一时语塞。
白茉叶怎么能当唐小夕的女先生,她一个乡下村妇,能认得几个大字。
再说了,让白茉叶当战王府的女先生,传出去,他要被人笑话死。
“她不合适,父王再为你物色个更好的女先生。”
唐小夕还想争取一番,唐醉已经转过身,他目光幽深,盯着一旁的小乞丐。
这个小乞丐,他已经不是第一回碰面了。
上一次,女刺客出现时,唐醉就发现,他睡在巷子里。
这一次,女刺客出现时,他又恰好在巷子里。
这一切,会不会太凑巧了。
若非是小乞丐没有武功,唐醉真要怀疑,他和阎殿有关系。
小乞丐被唐醉逼视着,往后退了退。
唐小夕一看不乐意了,她冲到小乞丐面前,一副小母鸡护小鸡崽子的神情。
“父王,你不许欺负弟弟。”
“弟弟!”
“弟弟?”
唐醉和小乞丐,不约而同,看向唐小夕。
尤其是小乞丐,他才不要当什么弟弟。
“他不是你弟弟。”
唐醉捏了捏眉心,他真该多陪陪小夕了,见面就认娘,见面就认弟弟的这毛病,女儿是什么时候染上了。
“他就是我弟弟。”
唐小夕不顾小乞丐脏兮兮的衣服,一把抱住他。
小乞丐和她同龄,可她看上去又瘦又小,没有好衣服穿,也吃不饱肚子,就是需要人照顾的弟弟。
小乞丐浑身一震,她不嫌弃他?
“如果不是弟弟,小夕早就摔死了。”
“如果不是弟弟,父王还是不相信小夕。”
“岂有此理,唐小夕,你再胡闹,我就罚你禁足。”
唐醉想要把女儿抱回来,可唐小夕人小力气可不小,她就像是狗皮膏药,粘着小乞丐不放。
“不当弟弟。”
良久,小乞丐才满脸通红,推开唐小夕。
唐小夕嘴扁了扁,毫不气馁。
“当我弟弟,我可以送给你,我最喜欢的郡主裙。”
“当我弟弟,我还可以给你我最爱吃的。”
“当我弟弟,你就不用睡在外头,被人欺负了。”
唐小夕的每一句话,就像是一块小石头,打破了小乞丐内心的宁静。
心中,暖暖的。
良久,小乞丐鸡窝头下的那一双黑黝黝的眸子,才瞟了眼唐醉。
“不喜欢,丑。”
“小鬼,你!”
唐醉气得七窍生烟,这小鬼,竟敢嫌弃他?
“父王,都怪你,我不管,弟弟不肯留在王府,那你就把白姐姐找回来……”
一时之间,书斋里很热闹。
一墙之隔的巷子里,白昙眸光闪了闪。
不愧是小夕,知恩图报,不过她早就看成了,小乞丐看着沦落街头,地位卑下,可他实则是个有骨气的孩子。
白昙目光一闪,看向战王府外。
祝先生被府卫拎着,丢出了战王府。
“好一个战王,竟敢如此对我。我们走着瞧,我倒是要看看,唐小夕这个扶不上墙的烂泥,在中秋宴上被人狠狠羞辱。”
祝先生再也没有了平日的优雅得体,她满脸的嫉恨,冲着战王府啐了一口。
祝先生刚走没几步,路过巷子时,忽然有人在她的肩膀上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