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了一个小时,云织画完了妆,又换好衣裙。
在妆容和服饰的加持下,她的美变得更加含蓄典雅,一举一动仿佛都带上了古韵,而她的眼神又似少女一般清澈天真。
倒是很符合新婚女子的特征。
身上刚刚套上了端庄的壳,一颗心还是单纯的少女心。
——哇!她,她真的不是古代的那种端庄大小姐吗?
——天选古人吧?
弹幕一片惊叹。
许多演员扮上古装之后会有一种违和感,其一是长相已经同千年前的古人大不相同,其二便是行为举止,随性肆意,不似古人一般端庄稳重。
而云织与古装天然地适配,她的眉眼,既有古韵,又有灵气,举止稍稍有所改变,便是浑然天成,仿佛古画中走出来的仕女一般。
换好了妆发,云织提着裙摆站起身,走出了化妆间。
女子身形袅娜,侧颜白皙分明,长睫轻颤,如蝶振翅,美得让人移不开目光。
沈摄连忙扛起摄像机跟上。
云织走到舒清寒的化妆间门口,敲了敲门。
“舒先生,你好了吗?”
里面的化妆师回应:“舒先生这边还没弄完,大约需要十分钟。”
“哦。那我去门口逛逛吧。”
出了大门,便是繁华喧闹的一条街,街上的各色摊贩都穿着古装,摊子上卖的物品,都是发簪、发钗,胭脂,水粉,热包子,糖葫芦,泥人,糖画一类。
并不会让人出戏。
整条街都挂满了红灯笼,华光璀璨。
云织倒也没有走远,只是驻足在大门对面的一棵花树下,静静看着来来往往的路人。
微风吹拂,花瓣簌簌而落,有不少落在她肩头。
她刚想抖一抖,把花瓣抖掉。
但是一想到这样的举动,似乎不够娴雅,不符合此刻的身份,便停住了,缓缓地偏头,抬袖,认真地用手,捡起肩上的花瓣,丢到一边。
耳边忽然传来一声呼唤。
“阿鸢!”
她停下动作,转头看过去。
舒清寒就站在她对面,跟她隔着一条街的距离。
他身穿黑色圆领袍,左手握着宝剑的剑柄,身形慵懒地站在对面。
简单利落的高马尾束在脑后,充满了少年意气。
这时候的他,似乎不再是舒家那个身居高位、游刃有余的掌权者,而是一个介于青涩和成熟之间的翩翩少年。
云织眼底下意识腾起笑意。
脑子在那一刻仿佛失了控,她双手略略提起长长的裙摆,朝着他小跑过去。
而舒清寒也朝她张开双臂。
云织那一刻的感受很奇妙。
她与舒清寒的关系并没有好到这里地步。
然而她的身体竟然不受控制地这么做。
还有,他叫的名字是......阿鸢?
阿鸢?
这两个字,如同兜头一盆冷水。
把她浇个透凉。
为了让大家代入感强,剧本里的名字也是云织,清寒。
可是偏偏,他叫了自己阿鸢。
几乎是在顷刻,云织清醒过来,她恍然觉得自己刚刚是不是陷入了一场虚幻,否则怎么会做出如此不合常理的举动?
而舒清寒喊的那一句阿鸢,是不是他的试探?
他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所以在用这两个字试探她吗?
在即将落入他怀中的前一秒,云织拐了个弯儿,绕到了他身侧的糖葫芦摊儿:“老板!要一串儿糖葫芦!”
舒清寒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淡了下去,最后归于沉寂。
沈摄跟拍着,心中都升起了一股怅然。
为什么???
为什么没抱上???
啊啊啊!!!
真是令人抓狂。
同样抓狂的还有观众。
——不是?你们是不是夫妻啊?抱一个很难吗?
——md,我刚刚都快甜死了,就等他们俩抱上了!结果云织绕道去给我买糖葫芦了??
——吃吧,大馋丫头!你就吃吧!谁吃得过你啊!
——有这么帅的老公你不抱?你去买糖葫芦?
云织一边等待着摊贩给自己拿糖葫芦,一边拍着心口,缓慢地松了口气:还好还好,还好我自己机智。
居然能迅速从美男计中分辨出不对劲来,及时破解。
可把我牛皮坏了,叉个腰。
——你们不抱是吧?你们不抱是吧?你们不抱我要生气了!我生气了然后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哈哈哈哈,窝囊组上分。
——好好好,他们不抱,我自己剪!到时候来看!我必剪个横抱竖抱公主抱!光剪抱抱还不够,我还剪个花式十八亲!亲得他们不知天地为何物,亲得他们过不了审!
——哈哈哈,剪辑组又疯了一个。
买了糖葫芦,云织跟舒清寒并肩而行。
云织咬着糖葫芦,唇边沾了糖衣,在灯光下愈发显得唇色晶莹,像极了饱满的樱桃。
她嗓音清甜:“你刚刚叫我什么?”
舒清寒面不改色:“阿云。”
阿云跟阿鸢,确实是像的。
尤其周围还有来来往往的人群。
一时听错也是有的。
云织明眸微闪,之前的警惕倒是散去不少。
不过阿云这个称呼,听起来实在是有一点......肉麻。
无所谓,她自会肉麻回去。
“阿寒。”
舒清寒:?
见他眼底带着震惊之意,云织目的达到,弯唇笑了笑,变本加厉:“阿寒,阿寒,阿寒。”
每叫一声,她的脑袋便晃一下,发髻上的流苏来回轻舞,似三月被风扬起的柳枝。
柳枝拂过春水。
流苏拨动心弦。
舒清寒知道,云织在捉弄他,于是绷紧了面孔,严肃至极。
然而他的耳尖,却随着云织的一声声阿寒,不受控制地越变越红。
就连脸颊,也在慢慢发烫。
云织还要继续叫,舒清寒大手捂住她的嘴,轻咬了下后槽牙,长睫微垂,目光落在她手中的糖葫芦上,怨念地一口咬了两颗。
眼看着自己的糖葫芦被抢,云织急得咬了他的掌心一口,等到舒清寒抽回手,她连忙挣脱开。
少女红唇紧抿,心疼地抱着自己的糖葫芦,脸颊气鼓鼓的,咬着牙吐槽:“大馋小子,你就吃吧!谁吃得过你啊!”
她一心都在心疼自己的糖葫芦,全然没有注意到咬手心的动作里,藏着旖旎和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