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十,东宫中热热闹闹,一大早就开始准备宴席。
皇后把身边的刘嬷嬷派来帮他操持,从宾客名单到宴席菜品,刘嬷嬷都给安排的井井有条。
刘嬷嬷也是皇后身边的老人了,几乎是看着太子长大的,对太子就像对自家儿子一样自然上心。
杜若就住在东宫,看着陆陆续续进大门的宾客,她瞅了一眼手中请柬。
她应该···用不上这东西吧?
转念一想,宁覃都跑来给她送了,想来是比较注重规矩的。
给都给了,怎么能不用呢?
于是她从东宫后门出去,从外面绕了一大圈来到正门,递上请柬又上交了贺礼,规规矩矩的走了一遍流程。
刘嬷嬷正在门口张罗着收拾贺礼,一转眼就看到了杜若的请柬。
这字迹看着···像是太子亲自写的?
她看了一眼杜若的背影,从请柬堆里抽出她刚交上的那张,打开一瞧。
果然是太子亲笔所书!
刘嬷嬷内心激动,心想太子总算是有些娶妻的苗头了,赶紧把这张请柬塞进怀里,打算等会给皇后看看,一起高兴高兴。
杜若在席位间看了看,没见什么熟人,于是在院中找了个偏僻的位置坐下自顾自的吃桌上的水果。
五公主一进来就看到了角落里的杜若,加快了脚步向她走来。
“五公主。”杜若起身行礼。
“杜···医女。”五公主现在已经能与人简单交流了,但话还是说不太利索。见杜若自己坐在这,二话不说就拉着她往里面进。
杜若推脱不得,只好由着她拽着自己往屋里走。
被五公主拉到紧靠正席的位置旁坐下,杜若这才得空转头和跟在后面的池曜说句话。
“你怎么还能在宫里?”杜若好奇。
刚才五公主一进门,她就看到后面的池曜了,属实是吃了一惊。
按理说,池家不在黎国境内,他又是少主,身份一暴露不管怎么说都不能在宫里待着了。
池曜一脸得意的向她挑眉道:“恒熙宗五长老为我担保说我是散修,黎帝就睁只眼闭只眼让我留下了。”
杜若一想也是,毕竟朱砂要杀黎帝的时候,是池曜一直在拦着。
一个散修在宫里成不了什么气候,关键时刻还能帮上忙,何乐不为呢?
至于替他担保···确实是五长老能做出来的事。
秇颖做事向来随心,瞎话张口就来,也从来不管什么规矩不规矩的。每天和弟子们打成一团,一点长老的架子都没有,还经常冒充新人去忽悠新入门的弟子。
以前在恒熙宗的时候,杜若最喜欢的长辈就是这个五师叔···印象中是这样的。
但若是仔细一想,似乎也没有什么同这个五师叔来往的记忆。
这就有些奇怪了。
刚想到此处,就见秇颖和黎泽一同进了大殿。
杜若:“······”
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偏偏池曜还十分兴奋的朝那两人招手,引得他们向这里走来了。
“五长老!黎泽仙君!你们也来了?”
秇颖的眼神不着痕迹的扫过坐在一旁浑身僵硬的杜若,落在黎泽身上,懒懒的说:“太子请柬都送来了,反正现在闲着无事,过来凑凑热闹。”
寒暄了两句,池曜把矛头对准了秇颖身后的王荣耀。
“五长老我给你讲,你这徒儿可真是···啧啧啧,瞒身份瞒的死死的。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我才知道他是恒熙宗的弟子。”
秇颖挑眉看向王荣耀:“怎么,恒熙宗弟子的身份就这么拿不出手啊?还要掖着藏着。”
王荣耀干笑:“这不是···我太菜了,说出去怕丢师父的脸嘛。”
“借口!都是借口!”池曜说着还赶紧拽了拽杜若的胳膊:“你看他到现在还不承认,我看他就压根没把咱俩当朋友!”
杜若后背冷汗涔涔,僵硬的转头笑了笑。
“杜···医女?”秇颖的语气中带了些玩味。
“听太子的意思,你也是修士?不知杜医女师出何门啊?”
杜若艰难的站起身,还没来得及张嘴,池曜就替她答了。
“她啊,她是散修。虽然是散修,但实力还不错的,快跟我差不多了。”
杜若:“······”
黎泽看似云淡风轻的朝她行了平辈礼,生涩的唤了声杜姑娘。
他先起了个头,杜若方才觉得气氛缓和了些,神情也自然了不少。
“黎泽仙君,”她回礼道:“我突然想到,太子那边还有些事要我去安排一下,先告辞。”
她边说边往后退,话还没说完就已经离众人好几步远了。
看着少女急匆匆逃开的背影,黎泽心如刀绞。
她如今···就连同自己多说几句话都不肯了吗?
“黎泽仙君”这个称呼从她口中唤出来,可真是陌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