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二人就走到了街尾。
这是一个断头巷子,最里头那个院子就是要卖的院子。
巷子两边的住户也不走这边。
“往外就是沿河边,这边的住户都朝着河边开门了,那一边的住户都朝着大街开门,所以这巷子基本没人走。”玉翘解释得清楚明白。
“那这个屋子能不能往河边或者大街开门?”沈清瑜对这个比较感兴趣。
“自然是不能,否则早就叫人买了去,也不是这个价钱了。”玉翘嘻嘻笑了起来。
“哦……”沈清瑜也不在意,抬脚进院子。
院子荒凉破败,有四个房,屋顶有好几处漏雨的地方。
补一补就行。
院子里还有个水井,若是在这里住,倒是真的方便了。
沈清瑜看了一圈,问玉翘:“这院子最少多少钱?”
玉翘看看门外,压低了声音:“房主只要一百两银子,多出的都归我娘。”
沈清瑜倒吸一口凉气。
陈婆子真黑啊!
竟然想一口吃五十两差价!
“那你说我出多少银子合适?”沈清瑜看着玉翘的双眼问。
“你若扣着这一百两银子出价的话,我娘饶不了我。要不……加十两行不行?你出一百一十两银子?”玉翘迟疑着给出了建议。
沈清瑜笑了:这姑娘是个明白人。
懂得自保,也会说清楚其中的缘故,叫人不记恨。
同时还兼顾了多方利益。
“那成。”沈清瑜爽快答应了。
玉翘顿时就乐了:“那就先恭喜东家了!”
沈清瑜也乐了:还是个顺杆子往上爬的。
自己都没答应请她做事呢,她倒是先叫上东家了。
“你既然叫我东家了,我有个活儿给你干,你干不干?”沈清瑜笑眯眯问。
“什么活儿?东家你尽管说。”
“这个房子要补漏维修,你住在镇上,帮我找人来修葺好,回头我给你结算工钱,你看行不行?”
玉翘一拍胸脯:“那有什么不行的?你交给我就是了。”
“那你看看这修葺下来要多少钱?”
玉翘看了一圈:“你给二十两银子,能给修得整整齐齐的!”
“那成……”沈清瑜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去镇公所办手续、给银子,然后回家。
站在街口跟玉翘告别的时候,沈清瑜看着铺面有些动心:若是能买个铺面,以后卖糯米饭、卖卤肉,就都不用人往镇上来回跑了。
玉翘眼神好,立刻就问:“东家,你是想买个铺子?”
沈清瑜笑着点头:“最好是能跟我那房子离得近的。不用大,就小铺子就行。”
“那好办,你交给我,等我访到合适的了,我告诉你。”
进了一趟镇上,买了个院子,还找到个女掌柜的优质人选,沈清瑜心情很不错地往家走。
眼看着要到家,沈清瑜才想起来竟忘了给孩子们买些零嘴。
转眼沈清瑜就笑了:咱空间商城什么没有?qqxδnew
在空间商城买了花生酥糖、山药糕,沈清瑜发现空间商城里,粗粮的价格也相应下来了,成了六文钱一斤。
沈清瑜没想到,六文钱一斤,竟然是往后三年最便宜的杂粮价格……
回家后,孩子们接到娘亲,都高兴得很。
沈清瑜看着大宝将花生酥糖和山药糕挨个儿分给二宝和小宝,伸手去摸摸大宝的头顶。
大宝满足地眯起眼睛笑。
二宝一看,忙把脑袋也伸过来:“娘,我也要摸摸!”
小宝赶忙把脑袋伸过来:“摸摸!我!我也要!”
沈清瑜笑眯眯地挨个儿摸过去,三个小家伙都“咯咯”笑了起来,小脖子还一缩一缩的。
文彻看着这和谐的一幕,有些愣神。
这样的娘子,这样的孩子,表哥为何不好好珍惜?
丢他们苦苦挣扎求生六年,还傻乎乎地和离?
孩子们的笑声也被屋里瘫软的程平听到了。
斜倚在被褥上的他透过窗棂,看着沈清瑜和三个孩子的笑容,整个人都痴了。
这样的幸福,他从未体会过。
肖寡妇穿着一身黑衣过来的时候,天都快黑了,站在院子门口无声无息的,把沈清瑜吓一大跳!
“你……你是谁?”
肖寡妇这才出声:“清瑜妹子,我想求你一件事……”
原来肖寡妇没米下锅了,知道村子里谁家也不富余,只有沈清瑜家最近搞得红红火火,所以厚着脸皮来求助。
“我今日才把青菜种下去,要腌成酸菜还有好几个月……我这顶不了几个月,就想问问,能不能先从你这里借些粮食,顶过这两三个月……”
肖寡妇说的磕磕巴巴,手搓着衣襟,脑袋垂到胸口去。
沈清瑜恍惚想起来:这肖寡妇怕事,一贯都是关门过日子的,跟自己这种泼妇从来也不打交道,见了自己都是绕道走。
这也是逼得没法子了。
沈清瑜想了想自己后续的计划,心头有了成算,爽快点头:“成,你要借多少?”
“这……你太好了……我从前……”肖寡妇惊喜抬头,更语无伦次了。
“要借多少?”沈清瑜可没耐心跟她磨叽。
“就借二十斤杂粮……”肖寡妇脑袋又低到了胸前去。
“二十斤杂粮?撑三个月?”沈清瑜震惊了。
他们家可是还有两个孩子呢!
三个月稻子和麦子也没法收割呀……
“挖点儿野菜,熬点杂粮粥,总能撑过去的。”肖寡妇讪笑着,眼角有泪花。
脑子里浮现出记忆碎片,沈清瑜陡然心酸:自家从前不也过的这种日子?
杂粮粥配野菜,不管饱,只管饿不死。
还真是过了几天好日子,现在都能居高临下怜悯别人了。
自嘲完毕,沈清瑜利落地给了肖寡妇二十斤杂粮。
肖寡妇千恩万谢离开了,沈清瑜正要去做饭,三个孩子进了灶房。
原来是肖云启和沈大松还没回来,孩子们开始心慌。
“娘,我爹还没回来……”
“他会不会有事?”
“路上会不会有坏人?”
“会不会山塌了,他们也被埋了……”
越说越怕,三胞胎说着说着,就把自己说哭了,“呜哇……”大哭起来。
沈清瑜叹口气,一股躁意升起,很想拔腿就跑。
来了来了!
又哭起来了!
“娘……呜哇……”
沈清瑜脑袋一撞一撞地疼,很快就扛不住了:“你们别哭了,你爹一定没事的,我这就出门,去接他们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