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嫣斟酌了一下道,“在我看来成亲最少是你从心底里喜欢,愿意做这件事,而不是被逼迫,或是因为逃避另外一场定亲仓促间无奈的选择。”
“我想没有哪一个姑娘能够接受自己是被退而求其次的选择!这不仅仅关乎你的一生,同样也涉及那位姑娘的一生!”
这个时代的婚事大抵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没敢说更直白,更大胆的话,而是劝说秦越若是真想成亲,首先要他自己心里想做这样的事情。
“那你呢,你会和什么样的人成亲?”秦越忽然出声问道。
李嫣的目光忽然变的深远,她顿了半响道:“首先不能三妻四妾,其次便是我要看的顺眼,最后要尊重我的想法。”
“就只有这些?”
“就这第一条已然筛掉了大半合适的人,再加上第二条,看着宽泛,实则严苛。”李嫣泄气的摇了摇头,“难搞哦!”
秦越被她的表情所逗乐,他想开口问,你看我顺不顺眼?
其他两条我都能做到,奈何没有那样的勇气开口,最终默默的将话咽进了肚子里。
他转移话题的问道:“那你觉得这件事怎样应对最好?”
李嫣没有直接回答秦越的问题,而是借机打探起皇室的新密来。
她大逆不道的问道:“你觉得几位皇子的秉性如何?”
“大皇子耳根子软难堪大用、二皇子野心勃勃却德不配位!”
李嫣心中咯噔一声,听秦越的意思,那这两个皇子都不适合当皇帝!
这样的人上台只会被身边的奸佞忽悠的耳目昏聩,到时候,她想偏安一隅的愿望只怕也不能实现。
斟酌了会措辞,秦越继续道:“四皇子除了势单力薄了些,无论是从能力,还是从德行上都比他两位兄长更胜一筹!”
秦越的这句话安抚住李嫣。
万幸,万幸,至少还有一个能堪大用的!那便还有博弈的空间在。
她斟酌了片刻道:“其实这件事已然很明显了,你是被大皇子与二皇子的争斗殃及池鱼了。”
“我倒觉得即使你定亲后,这件事还是不会消停,不论最后你与谁的人定亲,另外一方必然不会善罢甘休,与其一退再退,不如主动出击!”李嫣做了一个主动挥拳的动作。
秦越怔怔的盯着李嫣,他很难想象出从一个姑娘口中,说出了让他迎击的话。
其实李嫣在听了秦越说的朝中局势后,也是心急了。
她本就不是这个朝代的人,根本没有什么忠君的思想。
她身边能触及得到皇权的只有眼前这位少年了。
她想要动摇他的思想,哪怕不与那些人正面对抗,也要使计策让他们坐不上那个位置。
李嫣继续分析道:“你人在边陲,他们想要与你定亲,自然是要探查你是否已经定亲,你可以先假意对外宣称已然定亲,使他们迟疑,拖延时间。”
“在此期间你可以暗中支持四皇子、拖大皇子与二皇子下水,这才是一劳永逸的法子!”
此刻的李嫣已然全然的豁出去了,他管不了秦越会怎么看她,她的做法简单粗暴,便是怂恿秦越去做大逆不道的事情!
秦越此时内心翻涌,已然不是用震惊来形容,他虽然也是这样想的,但是他不敢说,也不能说。
他自幼与四皇子一同长大。
四皇子势弱从小便会被其他皇子公主欺负,而他虽被嫡母疏远,可该有的权利他还是有的。
自带小霸王属性的纨绔小少爷,遇上了势单力薄不受宠的小皇子,两人竟然很契合,成了很好的玩伴。
父亲是一个只忠于陛下的纯臣,为了避嫌,这一年来他也很少给四皇子写信,可是私心里,他当然想自己童年玩伴可以坐上那样的位置!
只是这样的想法,他只能放在心里,暗中培植自己的势力,用以支持四皇子。
这一切都在暗中进行,他从未于人前表露过,甚至于父亲那他都瞒的死死的。
他想着,若是事情最终败露,那些势力也不是从父亲这儿出去的,无论如何也不会将父亲牵涉其中。
李嫣见秦越没有驳斥自己,继续道:“至于如何拉皇子下水,历朝历代的史书里不是有很多吗?”
“太子若是不犯什么大错误,那位子将来自然顺理成章的落到他头上,既然这样最好的法子便是逼他动手,两人相争渔翁得利,这样的事情史书上比比皆是。”
继而又感叹道:“人在被逼急的时候,很难保持理智,尤其是身处其中之人。”
李嫣说的道理虽然很简单,但操作起来,便要把握一个度。
既要让二皇子获得优势得到皇帝的倚重和赏识,又要让太子及其身后之人产生错觉,觉得皇上有了更中意的人选,让太子一党产生危机感,继而犯上作乱!
听完了李嫣颇为大胆的分析。
秦越回去时还浑浑噩噩,他想不通自己明明是来试探她心意的,怎么会被她灌了一脑门子的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想法!
可笑的是,他竟然十分认同这小丫头的想法!
回到将军府中的秦越,将自己关到了房中,他开始思考李嫣话里的可行性,他越想,越心惊,直觉这里面有很多可操作的空间。
继而他开始伏案给四皇子写信,信件的主要意思是暗中帮助二皇子趁机打压太子一党。
其目的自然是想给太子施压,至使他最终误判形势,作出类似于逼宫的错误行动。
秦越将信件写好,唤影一进来,“这封信很重要,用咱们的暗庄,莫要走驿站送信!”
影一恭敬的接过信件,正准备退出去时,再次被秦越唤住,“将消息传出去,我已经定亲,姑娘便是大粮商家的女儿。”
“另外让我们的人将大粮商的身份做实了,莫要让人探查出端倪。”
是他着相了,在他父亲的地盘,他想要伪造出一个人的身份出来可谓是轻而易举,正好对方的身份又是粮商。
站在二皇子的角度,秦斌想要笼络住这些粮商,用儿子的亲事做筹码也是情有可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