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推开他,目光坚定地看着他:“别想这些了,我们不可能的。”
她已经醒了,她不会接受他的求欢。
他只是因为看到她的身体,一时上头,不想再控制那股原始的欲望,所以想拉她一起沦陷。
明知道她是个寡妇,明知道她配不上他,但他激情上头,以前最嫌弃的点也不在意了,就还是想要她身体。
但沈清不需要这些!
她不想浪费时间去沉沦在没有结果的激情中。
她不需要!
思及此,她转过身去,拒绝沟通,仅留一个背影给程稚文。
……
沈清洗完澡,披上皮袍回到房间。
程稚文从贵妃椅上起身,走到她面前,将她拦腰抱起。
经过方才在浴室那一番推抵,她心窝子又疼了,也确实没力气再挣扎,就任由他去了。
他把她抱到床上,帮她掖好被子,将她散落在耳边的碎发往后拨去。
“我下去让大夫上来面诊,你先躺着。”
沈清点点头。
很快有一个洋人医生跟着程稚文进屋来,他用英文问沈清哪里不舒服。
沈清就把自己熬了一宿,然后心脏疼痛的过程和发作频率描绘了一遍。
医生拿出一个喇叭模样的东西,似乎是听诊器,请示程稚文:“我能把这个工具放在夫人的胸口上,听心跳声吗?”
沈清轻咳一声,在被子里抓紧了领口。
她身上还穿着睡袍,领口只是虚虚地掖着,那个大东西往自己胸口一顶,好像确实有点敏感。
偷偷把领口拉紧,那边医生获得程稚文的首肯,走到床边,俯身用听诊器听她的心跳声。
边听边摇头,示意程稚文到外头说话。
沈清见状,心里登时也有点慌了。
门外。
程稚文神色凝重地看着医生:“她心脏有什么问题吗?”
“夫人可能有先天性的心脏疾病,这次因为熬夜所以发作。”
“那要如何医治?”
“现在尚无办法,只能好好休息,补充影响,不要劳累。”
程稚文点头:“我知道了,多谢。”
他送医生下楼。
临上车前,医生忽然道:“夫人的身子,恐怕也不适合孕育孩子。”
程稚文一怔:“不适合孕育孩子?”
“是的,以夫人目前的心脏情况,负荷不了怀胎十月。”
程稚文懂了,送他上马车。
马车出了院子,他面色凝重地转身回屋。
沈清躺在床上休息,见他进来,问:“医生说什么了?”
他回神:“说你身体弱,要多休息,注意营养,不能再熬夜。”
原来是这样。
沈清放下心,翻过身去,拉住被子盖好身体,叹气道:“就是得养尊处优呗,但没那个命啊。”
高家目前就靠她一个人撑,她就算只剩下一口气,也得继续熬下去。
休息这种事,想想就好。
程稚文下楼端了食物上来,放在床头柜上,帮她把靠枕架好,扶着她坐到床边:“先吃一点东西。”
沈清两天没吃东西,饿过头,没什么食欲,只吃了一点点肉粥,就拧着眉心说腥,吃不下。
程稚文让张妈先把饭菜撤下去,晚些时候,再做点番茄鸡蛋面上来。
“面条好消化,不腥,晚点再吃点。”
他轻声说完,拿了浴袍进浴室洗澡。
沈清靠在床头,神色复杂地看着浴室方向。
程稚文这段时间的转变,她看在眼里。
大约是他在船上经历了枪击,昏迷后醒来开始转变。
而伦敦的第一夜,她不小心扑到他怀里,他干脆将她抱到腿上,吻了她。
那次之后,他仿佛放飞自我,每一次见面,都急不可耐地抱她、亲她。
沈清想不明白他为何这般转变,上船之前,分明还是体面克制的。
难道是在船上被那枚子弹嘣坏了?
也不对啊,子弹嘣在背上,又没嘣头上。
嘣头上?
沈清偷笑。
“在笑什么?”
程稚文穿着黑色的真丝浴袍,走到床边坐下,低着脑袋擦头发。
沈清轻咳一声,背过身去。
许是方才吃过东西,眼下身体不那么虚了,思绪也集中了些。
她想把最棘手的事情先处理了,于是问:“施密特那边怎么样了?”
程稚文边擦头发边说道:“给他看过机器的专利证书,他无话可说,但要求我们把之前那台旧机器的英文版协议给他。”
沈清反应片刻,惊讶地转过身来:“这机器是抢走了他的专利?”
“我们这台机器,和他那台没多大关系。是一台全新的机器,有属于自己的专利。”
沈清懂了。
程稚文把机器拉去德国,让德国其他工业设计师照着旧机器的原理,避开所有会引起纠纷的地方,重新做了功能差不多的机器出来。
并且抢在施密特前面,在德国取得机器的专利权。
所以施密特眼下也无计可施,只能要求拿回她手上那份英文协议,收回之前谈好的让利,也算为自己挽回一点损失。
抢注专利这件事,整得有点不地道,但风格很程稚文。
沈清不认可,但也明白这是对付施密特最好的办法。
以恶制恶。
她掀被下床,走去打开手提箱,拿出一个牛皮纸袋。
递给程稚文:“英文协议在这里,给他吧。”
程稚文放下擦头发的毛巾,接过纸袋。
似是怕她不舍,他安慰道:“新机器的专利权在我们手上,之后你想对谁免专利费都可以。”
“好。”
沈清回到床上,靠在床头想事情。
程稚文擦干头发,躺到床上来,帮她把被子掖到肚子上。
他就靠在她身旁陪着她。
“我跟施密特说清楚了,之后旧机器的一切行为,我们都不会再干涉,由他做主。而他,也不能再来你的工厂捣乱。”
“他怎么说?”
“他自然高兴,从此各发各的财。”
沈清无奈笑笑:“倒也是双赢。”
“叩叩,”有人敲门。
程稚文掀被下床。
沈清的目光随着他的身影来到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