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惊庭并不否认,“只可惜,殿下醒悟得太晚。瞧见殿下如此狼狈的模样,当真是大快人心呢。”
苏瑾珩看向许惊庭的目光中满是冷意,“许大人的毒计,孤领教了。”
许惊庭闻言,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殿下,你以为你们今日还能走得出这皇城吗?”
许惊庭话音刚落,远处突然间传来了一阵蹄声,百多骑手持长枪的精兵突然间出现在视线之中。
嘉崇帝脸色微变,“他们是……”
苏瑾珩微微咬牙,“他们是许惊庭的人。”
“哈哈哈!”
许惊庭闻言,忍不住放声狂笑。
“不错,这些精兵可都是先前季王精心训练的,个个皆是精锐。交由许某代为管辖后,许某可是无一日懈怠,日日操练着呢。事已至此,你们太子还拿什么与许某斗?乖乖束手就擒,许某或许可以考虑饶你们一命。”
苏瑾珩捂住胸口,看向许惊庭的目光中满是冷意。
“许惊庭,你狼子野心,其罪当诛!”
“许某的罪,怕是太子没命定!”
话音落下,许惊庭身形一闪,下一刻便出现在了苏瑾珩的面前。
苏瑾珩早有准备,抽出腰间的长剑朝着许惊庭便刺了过去。
二人你来我往,不过数息之间便交手了数十招。
眼见着苏瑾珩即将被许惊庭制服,忽然间,一支箭矢自天而降,直直射向许惊庭。
许惊庭身形一闪,躲过了这一箭,却被射中了肩膀。
与此同时,远处传来阵阵蹄声。
片刻之间,数百骑精兵手持长枪,呈半圆形将许惊庭和苏瑾珩包围其中。
“砚之舅舅,前面交给你了!顾神医、白婆婆,殿下那边便交给你们了!”
女子脆生生的声线响起,苏瑾珩立马便听出了自家媳妇的声音,错愕地唤了声。
“蹊儿?”
纪言蹊笑吟吟地在团团保护中走向苏瑾珩,“是,我来了!”
苏瑾珩看着纪言蹊,眼中满是惊喜与担忧。
他快步走向她,关切地问:“你怎么来了?这里太危险。”
纪言蹊嫣然一笑,回答道:“我知道你在这里,我不能让你一个人面对这一切。”
说完,纪言蹊转向许惊庭,眼神坚定而决绝。
“许惊庭,你不该如此。”
许惊庭闻言一笑,“如今,你竟是连大牛哥都不肯唤我一声了?”
纪言蹊冷眼反问:“说这些,还有意义吗?”
“也是,如今不是你死便是我亡,的确没什么意义。”
苏瑾珩看着纪言蹊坚定的眼神,心中更是充满了力量。
他上前一步紧握住妻子的手,眼神中满是决心和勇气。
“蹊儿,我们一同面对。”
纪言蹊点头回应,两人相互对视一眼,同时看向许惊庭。
许惊庭见状,心中暗自冷笑。
而此时,那数百精兵也开始发动攻击,长枪如林,直指许惊庭。许惊庭左右抵挡,但还是被一支长枪刺中了左臂,鲜血直流。
疼痛让许惊庭的攻势更加疯狂,但他已经无法挽回败局。
与其死在苏瑾珩手中,倒不如……
长枪入肉,许惊庭终究还是死在了这场他细心谋划的计策之中。
他最后的倔强,是自戕于自己的长枪之下,绝不给苏瑾珩战胜他的机会。
他要让纪言蹊看看,他……
从来都不比苏瑾珩差。
从来都是。
许惊庭一死,这场谋逆风波很快便结束了。
苏瑾珩这也才明白过来,许惊庭此人,倒真是个能人。
早先许惊庭表面上入平王麾下为谋士,实则一直都在为季王办事。
利用平王那颗不安分的心,为季王铲除异己。
待平王没有利用价值后,许惊庭便联手季王坐实了平王之罪,功成身退,回到了季王身边。
而后,许惊庭又利用季王谋反一事,多番布置对付于苏瑾珩。
只可惜被纪言蹊看破计谋,拿了季王的把柄。
谋划不成,反倒折了季王这颗棋子。
季王失势,并没有彻底消灭许惊庭的野心,他几番曲折后,找到了有野心、有机会,却无能力的安王妃许倩琳。
安王身子不好,无缘皇位,一直都是许倩琳心中的痛。
是以,许倩琳顺利产子后便起了扶持皇长孙的心思,许惊庭也正是知道了这一点才会找到许倩琳。
两人里应外合,趁着季王在边塞发动战争之际,逼宫谋反。
苏瑾珩不得不承认,许惊庭从一个身无仪仗的庶子,能够走到如今这般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地步。
实乃旷世奇才,只可惜心思不纯,走错了路,否则……
日后定当是朝廷的中流砥柱之辈。
一场预谋已久的宫乱,就这般落下帷幕。
安王妃许倩琳联合许惊庭逼宫谋反,主谋安王妃、许惊庭被诛杀于宫内,泊渊侯府则满门入狱,处斩立决。
而安王,则因许倩琳之过,自请离京。
与平王一样,选择永住寺庙。
而于清缴逆党有功的陈国公府、纪家、丁家等则纷纷加官进爵,叫满朝眼红。
一场浩劫,也让延宁帝思考了更多。
宫变后不久,便下旨将余下已及冠的皇子悉数封了王爵,过完这个年节,他们便会各自前往封地。
忙活完这些,东宫的小两口也终于得了空闲,坐在一道聊起了家常。
纪言蹊对于苏瑾珩坠崖失踪一事耿耿于怀,“如此说来,所为坠崖,不过是你的金蝉脱壳之计?”
“正是。”苏瑾珩点点头,“当时我便猜到苏瑾临行事背后必有推手,又打听到苏瑾临后面的计划,便知道此人意在夺位,而非帮助苏瑾临。当时青州耳目众多,我实在脱不开身,这才出此下策。”
“假死以避人耳目,从而离开青州?”
“是的。”苏瑾珩叹了口气,又道:“哪曾想我刚离开青州,就传来了苏瑾临联合洛清宇在边陲发起战争的消息。事急从权,我只得先往那边跑了一趟,这才回来得迟了些。所幸,还不算太晚。”
“你既无事,为何不给我们传个信儿?险些没给我们急死!”
苏瑾珩赶忙给纪言蹊顺气,“我哪敢呐?当时还不知背后作乱之人乃是许惊庭,只知此人与皇城中联系密切,人人都得防范着,故而不敢传信回来。不过我若知晓你为此险些滑了胎,便是迎头一刀,我也必定会给你传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