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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言蹊笑了笑,不置可否,夸了柯掌柜几句,然后又说既然她们愿意回来便好生将人请回来,除了赎买的钱以外,一人再赏二两银子。

算是感谢她们的信任和忠诚。

说完了丫鬟的事情,柯掌柜又说起了铺子里的事儿。

前些日子,得益于花草纸的红火,铺子的收益足足翻了四倍。

执鸿居的成绩叫旁的铺子也就开始自江南大批订购花草纸贩卖,定价还比执鸿居的低上一些,这也就导致了近日执鸿居销售额回落了许多。

柯掌柜建议到:“依老夫看,我们不如与江南生产花草纸的地方签好协定,要求只给我们一家供货。这样一来,旁的铺子自然也就只能打消这个念头了。”

“不好。”纪言蹊闻言摇摇头。

“这个事情来得正好,也算是给我们提了个醒。只要我们的货卖得好,旁人自然会眼红,如此一来就算你垄断了生产源头,他们也大可想法子偷学技术。再说了,花草纸本也不是什么复杂的工艺,左右不过多费些时间罢了。况且……”

“况且什么?”

“况且我们若是断了人家的财路,人家自然也是要找我们麻烦的。那些店铺背后究竟是京都城里哪一位达官贵人,我们也不清楚,这般贸然开罪于人实在不明智。”

纪言蹊的一番话说得柯掌柜无言以对,道理虽然他虽然都认的,可若是生意再这般流失下去,过不了半年又该回到原本的模样了。

“小姐说得是。”如此一想,柯掌柜也不免泄了气,“可那怎么办?难不成咱们就不管了?”

不管?

那可不行!

纪言蹊还指望着执鸿居给自己赚零花钱呢!

“管啊,咱们自然是要管的。”

纪言蹊狡黠地笑笑,“既然现在花草纸的热劲儿还为过,我又恰巧得了郡主的封位,若不利用起来岂不暴遣天物?”

“小姐这是何意?”

“我的意思是,其他铺子可以卖花草纸,却不卖不了执鸿居的花草纸。我要这些自认清流雅士的公子小姐们,认了执鸿居的招牌,而不是花草纸。不仅花草纸,日后只要是我执鸿居出去的物件儿,就会被认定为文人雅士专用,如此一来,我们还何愁别的铺子抢我们生意?”

柯掌柜到底是个商贾出身,纪言蹊略一点拨,他便想通了其中的曲折,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直直夸赞到:“小姐果真蕙质兰心!若是真能做出这等成效,我们也不必担心花草纸的新鲜劲儿过去,便无甚可支撑执鸿居的了。只要执鸿居出了新物件儿,这些公子小姐们便会抢着来买!”

“正是。”纪言蹊笑笑:“现下我也不好频繁出门,此事便麻烦柯掌柜费心了。”

柯掌柜客气应下,带着轻松的笑意出了纪家。

纪言蹊重新住回灵蹊院,沉碧和半夏被调回身边,襄儿、秀儿和那个粗使丫鬟也很快被柯掌柜带了回来。

其余几个纪言蹊都是熟识的,唯有那个粗使丫鬟纪言蹊没什么印象,外屋的丫鬟一般都不怎么在主子面前晃悠,主要负责洒扫的活计。

那丫鬟性子有些木讷,只说自己叫苹儿,一贯在屋外做事,纪言蹊没见过也属正常。

苹儿生得黝黑黝黑的,一看就是个壮实有力的,屋里其他四个丫鬟加起来还掰不动她一只手腕。看得沉碧直呼佩服,还说有了这样的人在纪言蹊身边,纪言蹊就安全多了。

纪言蹊笑了笑,不置可否。

灵蹊院已有两月有余未曾打理过,虽然纪言蹊搬回前纪淮安让人好生整理了一番,但到底是没最初的生机,加之又是入冬时节,少不得多了些许萧条之意。

纪言蹊垂着正思忖着,就瞧见纪言琛抱着盆开得正艳的海棠花进了院子,这海棠不是属于这个季节该开的花儿,恐怕是温室里养出来的。

如此说来,纪言琛定是花了银子在鲜花贩子手头买下来的。

“欢迎五姐姐回来!”

纪言琛腼腆中又带了几分热情,叫纪言蹊也不好拒绝,含笑接过那盆海棠才道:

“八妹妹的好意我心领了,这花儿我很喜欢。”

“五姐姐喜欢就好。”

纪言蹊笑笑,这才发现纪言琛身后无人侍候,“子苓呢?”

纪言琛闻言面色一僵,低着头像个做错事儿的孩子。

“子苓不见了,都一个月了,我四处都找了,一点消息都找不着。”

听到这里,纪言蹊哪里还能有什么不懂的呢?

子苓当初是自己买回府的,入府时就不情不愿的,许是因为无处可去,放她走也没走。

这次怕是看纪言蹊不在府里,纪言琛又是个温柔好欺的,便趁机跑了吧。

这般想着纪言蹊也由不得叹了口气,纪言琛这样的性子,日后可怎么办哦。

担忧归担忧,纪言蹊想了想纪言琛身边也不能一直没人照料,便将苹儿给了纪言琛。

沉碧扯了扯纪言蹊的衣袖,大抵是有些舍不得苹儿,但纪言蹊却觉得苹儿待在纪言琛身边才是最合适的,苹儿性子虽然木讷了些,但品性不错力气又大,多少也能护着纪言琛些。

至于自己身边……

墨英应当也快入府了。

毫无生气的院子看得纪言蹊极为不爽,又花了不少银子重新将院子打理了一番,锦鲤游弋、花团锦簇,一派欣欣向荣之相。

纪言蹊在折腾院子的时候,纪老太太则在忙活着宴请宾客的事儿,既然纪言蹊荣封郡主,纪家就有必要为此费个心思。

一来是感念圣上隆恩,二来也是弥补纪言蹊的前些日子受的委屈。

宴会操持得差不多了,纪老太太就将目光落到了纪言蹊的院子里。

宴会择日举行,在这之前纪言蹊身边侍候的丫鬟婆子都得安排妥当,可别到时叫人平白看了笑话。

纪老太太的意思,纪言蹊听懂了,无非是现在灵蹊院里人太少了些,被人瞧见了还以为纪家亏待了自己呢。

纪家自然不肯白白担个苛待庶女的名声,纪言蹊也不愿意被旁人轻视,因此倒也迅速达成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