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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言蹊努力扯了抹笑意出来,轻声道:“云澈哥哥,我要回纪府去,将半夏她们带出来。”

“嗯,那我让澄明他们跟着你,万一动起手来,也能护你周全。”

“云澈哥哥呢?不陪我前往吗?”

齐云澈闻言一愣,往日纪言蹊是最为注重名节不过的,不仅私下出去玩乐要刻意保持些距离,就连朋友之间纪言蹊也是一并瞒着的。

虽然心里多少有些不适,但齐云澈却也能够理解,毕竟哪家女子不是视名节为性命的?

可今日纪言蹊居然主动邀请他前去,这是不是意味着,他在纪言蹊心里的位置,又重要了一点呢?

这样想着,齐云澈无端就有种媳妇熬成婆的喜悦之情,但碍于白府有丧,他也不好表现太过,忙点头道:

“自然要的!”

纪言蹊不晓得齐云澈心里的那些弯弯道道,只是点了点头,转身带着沉碧去给白府的各位长辈们请了安顺便说明缘由,然后才又回到齐云澈等待的庭院里。

再次瞧见齐云澈的时候,纪言蹊眼珠子都差点掉出来,方才还是一身简单白衣的齐云澈,不过一炷香的时间早已换了模样。

印象中的齐云澈,一贯都是面容隽秀的翩翩公子,恰到好处的书卷气息配以清贵端方的君子仪态,让人误以为是天上谪仙下凡。

可今日的齐云澈却极为不同,为表对白老太爷的尊重,他换了身镶着金边的白袍,衣襟处绣着腾飞的金鹤图案。

束在腰间的是一条白玉赤金腰带,系着块儿极品美玉,头发也以金冠束起,冠冕雕刻的花纹无比精致,还镶着块儿与腰带同等质地的白玉。

此刻,他正整装待发的同和一众武装侍卫站在一起,手持长剑,一身白袍在猎猎的冷风中展开,潇洒不羁的姿态与往日的他判若两人。

别说纪言蹊了,就是沉碧都看愣了好一会,回过神后还不忘吐槽一句:

“这知道的晓得齐公子是前去撑场面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上门提亲去的呢。”

纪言蹊闻言瞪了沉碧一眼,沉碧便笑着求饶,主仆两人正说着悄悄话呢,就见齐云澈紧张地挠了挠脖子,问旁边的澄明:

“澄明,我这般可还得体?”

“自然是得体的!”澄明毫无原则的拍着马屁,“少爷这身走到大街上去,不晓得要迷倒多少少女呢!”

齐云澈闻言终是放下心来,淡淡一笑后随手给弹了下澄明的脑袋,凶到:“你这话可别给蹊儿听去了,不然便等着搬到马厩旁睡去。”

澄明闻言面色一白,苦着脸求饶:“小的晓得了!”

沉碧见状忙推了推纪言蹊,“小姐,咱们出发吧?”

纪言蹊点点头,便迎面走了过去,对齐云澈微微一笑到:“云澈哥哥,我们走罢。”

“好。”

不得不说,齐云澈这一身飒爽中又不是温润的装扮,的确是极为好看的,以至于驱马走在路上引得路人频频侧目。

最后还是纪言蹊忍无可忍,叫沉碧拿了一顶帷帽给齐云澈带上,后半段儿路程这才安生了些。

一行人浩浩荡荡走进纪府时,晏踏枝正在灵蹊院里大发雷霆,纪府的侍卫们纷纷低着头挨训。“这么多人拦不住一个小丫头片子?要你们有何用?这个月后便不用前来当差了!”

“晏姨娘好大的火气,不过怕是发错了地方。”

晏踏枝正骂着,便听见女子甜美中带着凌厉的声音,一抬头,正好瞧见纪言蹊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站在院门口。

纪言蹊一身孝服,头上还带了朵白花儿,站在身侧的除了沉碧还有一名带着帷帽的持剑男子,身后则跟了整整齐齐的两排黑衣人,看着有几分像打手的模样。

晏踏枝向来是个会察言观色的,仅从纪言蹊和白衣男子的距离来看,她就晓得这两人关系定不简单。

灵蹊院里的丫鬟婆子跪了一地,见到纪言蹊都高兴到:“小姐回来了!”

纪言蹊看着她们,只觉得心中怒火更甚,高声道:“晏姨娘,这是我的灵蹊院,不是踏春楼,所以她们也不是可以任你打骂的。”

晏踏枝丝毫不接纪言蹊的话,而是皮笑肉不笑地出言挖苦到:“哟,我还道五小姐被采花大盗什么的劫走了呢,感情咱们五小姐这是跟人私奔去了啊!”

晏踏枝这话说得难听,别说纪言蹊了,就是旁人听进去也觉得刺耳。

“晏姨娘休要信口雌黄!若不是你百般刁难,小姐何至于这般出府!又怎么会……”

一贯冲动的沉碧是最先站出来说话的,说到这里时许是想起了什么,连带着语气都带了些哽咽。“

又怎会错过与白老太爷见最后一面的机会。晏姨娘,白老太爷在天上看着你呢!你这般说话,就不怕遭雷劈死吗!”

“大胆!你一个婢子!有什么资格同我这般说话!来人!给我掌嘴!”晏踏枝闻言面色一白,一把将身边站着的侍卫推了出去,“你去!快!”

“我看谁敢!”

纪言蹊厉声说着,往前站了一步挡在沉碧面前,说出的话来也不客气,“婢子?亏得晏姨娘知晓主仆有别,也不看自己何等身份,就敢来我这院子里动手!”

是了,晏踏枝是纪淮安纳的妾室,到底也不是什么正经主子,说白了无非就是个高等奴婢罢了。

就算纪言蹊是庶女出身,却也比这府里的姨娘要来的体面得多。

“五妹妹,晏姨娘虽然身份不高,但现下也是代替主母执掌中馈的,五妹妹这般说话便是等同于顶撞嫡母啊!若是传出去了,于你名声可是万万的不利。”

纪言锦知道就这一点上晏踏枝没办法拿捏住纪言蹊,于是立马上前来为自家姨娘说话。

纪言锦倒好,短短的几句话就给纪言蹊扣上了个不敬嫡母的罪名,这水平倒是比往日高了两倍不止。只是那副“为你好”的模样还同记忆中一样,一样的……

令人作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