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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言蹊和云烈早早就选好了地方,并肩站在一起对楼兰舞娘的身材垂涎欲滴。

云烈回头看见纪言蹊那与自己一般无二的神色,少不得黑脸到:

“小蹊蹊一个姑娘家怎的这般不知羞?那舞娘穿着如此暴露,你都不晓得避着些?”

“你不是也看得很开心?”

纪言蹊怼云烈时,连头都没动一下。

“……”

云烈被噎了一下,“可我是男人!”

纪言蹊终是回头瞥了云烈一眼,目光中却带了些不服气的意味。

“宁朝哪条律令规定说姑娘家不能看姑娘了?”

“我不管。”

云烈实在是懒得同纪言蹊拌嘴,有些蛮横地调转方向挡住了纪言蹊的视线,“我们走,不看了!”

“去哪儿啊!”

接着,云烈便不顾纪言蹊意愿的拽着她转到了另一条街上,这边没那边那般喧哗,街道上都是小贩和行人。

“走走逛逛,买点小玩意儿不好吗?”

许是云烈一向都是动手动脚的性子,纪言蹊居然一时没有反感他拉扯于自己的事情,而是扭过头同他贫嘴。

“天天都是这两样活动,有什么好的?”

云烈哼了一声,干脆不再说话,抬脚行至一个卖点心的摊子前,将自己瞧得上的各买了点。

等他抱着点心回头时,纪言蹊早已跑到了不远处人潮拥挤的地方,她站在最外围,努力地踮起脚尖想要看看里面的人在说什么。

“小矮子。”

见状,云烈不由一笑,出口的话带着他一贯纨绔,可说完他还是抬脚朝纪言蹊追了过去。

此刻,花楼上的姑娘,瞧见朝人群飞奔而来的绝色男子,面上一红,手中的绣球就直直朝那人砸了过去。

有人跳起将绣球从空中截下,却又被旁的人一把拍开,遂被三五壮汉来回抢夺,不料最后被人一掌拍出了圈外。

而此刻站在最外围的纪言蹊,一脸茫然的伸手抱住了直照自己面门而来的球。

“呼——”

纪言蹊后怕地舒了口气,还未处于状况之外的暗自庆幸,方才要不是自己手快,这球可就砸自己脸上了。

云烈率先反应过来,忙冲纪言蹊喊道:“快把球扔出去!”

宁朝的律例中,误抢绣球或是抢完绣球不认者,当以罪论处,若是当事人追责不放的话,听说是要罚板子的。

“哦。”

手足无措之下,纪言蹊下意识将球直接塞给了云烈。

云烈一愣,还未来得及扔出去,一个年过半百的男人兴奋地小跑过来,一把握住云烈的手:

“贤婿啊!”

纪言蹊闻言差点笑出声来,可看见云烈那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便只能极力压抑着。

而另一边的云烈僵硬地歪了歪头,挤出出一抹笑容:

“这位大伯,我这就是路过……”

云烈觉得,他之前说的那句话一点错也没有,他就是跟纪言蹊这个小矮子八字不合!

男人闻言面色一沉,大抵是怕抹了面子,于是冲云烈做了个“请”的动作。

“后续事宜,请公子进屋细聊。”

“有劳。”

云烈也知道自己若在众目睽睽之下退婚,少不得让对方觉得失了面子,到时怕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应的,所以便跟着对方乖乖地进了屋去。

反正对方是嫁女儿,又不是什么恶霸,他也不必担心对方会伤害自己。

看云烈进屋了,纪言蹊也少不得有些担心,连忙低着头想混在仆人群里进去,结果还没走几步便被拦了下来。

“这位大哥,方才进去的是我嫡亲的兄长,还望大哥行个方便。”

纪言蹊是个反应快的,那人将她一拦,她便掏出银子塞到了那人手里。

那人收了银子,可依然没有放纪言蹊进去的意思。

“姑娘,我家老爷说了,只让姑爷一人进去。姑娘在外站着若是劳累,奴才这便唤人给您搬张椅子过来。”

闻言,纪言蹊嘴角忍不住一拉,搬把椅子来坐在人家家宅门口?

她可丢不起这人。

“不必了,我就这样等吧。”

纪言蹊拒绝了对方的建议,然后便站在了旁侧,心里止不住的担心云烈。

虽然这小子素日嘴贱,可总的来说却从来未曾伤害过人,况且这事因自己而起,若是云烈应付不过来或是被对方严刑招供之类的,自己岂不是害惨云烈了?

纪言蹊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人也从一开始的站着变成了徘徊。

云烈从宅院里出来时,纪言蹊已经等了快一个时辰,彼时正着急上火地同门口的家丁争执着。

看见云烈完好无损地从宅院里走出来,她赶忙迎了过去,语气急切:“云烈,他们可有为难你?”

看见少女在夜风中微微凌乱的发髻,还有那双透露着急切之意的眼睛,心里腾升起一种怪异的情绪。

好在冷冽的寒风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接着他摇摇头说:“我没事儿,我们先走吧。”

“好。”

难得纪言蹊没有像往日那般与他犟嘴,乖巧地点点头,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慢慢走到了另一条街上。

看着少女那双黑宝石一般的眸子里,盛满了愧疚的情绪,按理说他应当先奚落嘲笑一番。

可这会儿云烈却没了兴致,反而想要开口安慰她,但不晓得怎的话一出口便变了味道。

“你这臭丫头,人家绣球招亲,你往上凑什么?得亏小爷智勇无双,不然今儿个夜里我们就得吃牢饭去了。”

“对不起嘛,我不知道那里是在做什么,知道的话,我就不过去了。”

纪言蹊说着低下了头,面上的愧疚之色又甚了几分。

“算了算了。”

云烈摆摆手做出一副深明大义的样子,然后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处馄饨铺子,“小爷饿了,你陪我吃完馄饨,我就原谅你。”

“好啊,我请客!”

这次纪言蹊倒是跑得快,好似怕云烈反悔一般,一路小跑率先到了馄饨铺子,“阿婆,两碗馄饨!”

云烈慢悠悠地走过去时,纪言蹊已经狗腿地帮云烈擦好了凳子,云烈嘴上虽然没说,可嘴角还是忍不住悄悄拉起了一点弧度。

“果然是个小矮子,跑得这般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