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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妹妹怎的来得这般早?”

“起得早了,便早些过来了。”纪言蹊似打趣般的瞥了眼那把长剑,“若不是来早了,还瞧不见云澈哥哥舞剑呢!”

“可好看?”

“好看。”

“那五妹妹想学吗?”齐云澈略略弯下腰来,眸子直直的闯入了纪言蹊的视线之内。“我教你。”

纪言蹊有些不自在的侧了侧头,“好啊。”

齐云澈兴致盎然地一把抽出宝剑来,轻手轻脚地递给了纪言蹊,“你且看看这把剑趁不趁你的手。”

这还是纪言蹊第一次碰剑,齐云澈一松手,她就变了脸色,之前瞧着齐云澈舞得那般灵动,加之这剑造型秀气好看,她还以为自己也能驾驭得住呢。哪曾想……

居然这般沉重!

齐云澈也瞧出了纪言蹊的不对劲,连忙问道:“五妹妹怎么了?”

“这有些沉哈哈哈……想来是我力气小……”

“是我思虑不周。”

齐云澈倒是个好脾气的,连忙接过了剑递给澄明。“怨不得五妹妹,是这剑不好。这剑乃是习武之人专用的,别说五妹妹就是一般的男儿拿着都费力呢。”

一旁的澄明再次默默地翻了个白眼,心想这剑乃是江湖之中有名的十大名剑之首呢!

虽然瞧着剑身秀气轻薄,可却由上等的玄铁着称,能不重吗?

可就因为它重了些,自家主子便说它不好,恐怕也是有些太过宠溺纪家姑娘了吧?

纪言蹊不疑有他,“那云澈哥哥可真厉害。”

齐云澈被夸得高兴,摸摸脑袋笑了好半晌才想起,“五妹妹可见过鉴远大师?”

“还不曾呢。”

“走,我带你去见我师父!”

“师父?”

“是啊,师父。”齐云澈笑道。

齐云澈说,自己小时候体弱,母亲为了自己能够强健体魄便将自己送来了南山寺,要自己跟随鉴远大师学些拳脚功夫。

鉴远大师不仅讲起佛经来一套套的,功夫更是了得。

彼时,鉴远大师正发了通告面向天下招徒,送来的一百名学子里面只有一个能作他的弟子。

鉴远大师收徒规矩严苛,可齐云澈也是个脾气倔的,愣是硬着头皮取得了不俗的成绩,最后终于被鉴远大师收入了门下,成为他唯一的关门弟子。

自此,齐云澈便跟着鉴远大师夏练三伏冬练三九,不仅慢慢养好了身子,也从内功心法学到了拳脚剑法。

“可是,一般人家的孩子习武健体不都是请师傅到家里教授的吗?年纪那般小,父母又如何舍得将你送这般远?”

齐云澈一愣,神色有些尴尬,半晌才找了一个自认妥帖的理由,“母亲自然是看重鉴远大师名头的。”

他不敢说的是,这世间于他而言最危险的地方,便是家啊。

“这倒也是!”

说完这些,齐云澈又转过头很认真的对纪言蹊说:

“师父他待我很好,是我很重要的人。”

不知为何,听齐云澈说了这些,纪言蹊总有种丑媳妇见公婆的感觉。

跟着齐云澈走得快要到了鉴远大师的厢房前,不自觉地停了下来拉住齐云澈的衣袖小声问:

“云澈哥哥,鉴远大师他……凶吗?”

“嗯,有一些凶。”

齐云澈难得瞧见纪言蹊这般小姑娘的模样,故作沉思地点了点头,看着纪言蹊迅速拉下的脸又温温一笑,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别怕,我会护着你的。”

他说,我会护着你的。

只这一句话,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纪言蹊想自己也会毫不犹豫地陪他走下去。

鉴远大师比纪言蹊想象中的要随和,大概是常年礼佛的关系,他的身上总带着种苍生为大的使命感。鉴远大师言辞温润的同两人聊了几句,便转身继续为香客们解惑去了。

齐云澈见怪不怪,怕纪言蹊多想还特意给她解释了几句,“师父他就这样,寺内事务繁杂都得他过目才行,所以总是聊不上几句。”

纪言蹊点了点脑袋,“嗯,我晓得。”

“我带你去山上玩儿吧?”

“山上?”

“是。”齐云澈点点头,指着身后的青山到:“南山。”

“好啊,那我们便去南山吧。”

齐云澈带着纪言蹊爬上南山之巅,纪言蹊身为女子体力到底是弱些的,一路上走走停停了好几次才抵达了他们的目的地。

齐云澈闭着眼睛舒缓了口气,随之小心地护着纪言蹊来到了崖边要她低头看。

纪言蹊一低头,整座南山尽收眼底,半山腰上是南山寺,寺里人来人往香火鼎盛。

再往下一些是南山的市集和街道,虽然不如京都那般繁华,却也热闹。

“这里的风景可真好呀!”纪言蹊不由感慨。

“是啊。”齐云澈笑着递给了纪言蹊一杯茶水,“这里的夜景更佳。”

“看来你经常来这儿?”

“嗯,那时候我跟着师父练武,日日都是要爬山的。”

“是吗?云澈哥哥你那时是如何练武?讲给我听听吧!”纪言蹊闻言笑着凑近了些,“我也想更了解你一些。”

“好啊。”齐云澈也笑了笑,他知道纪言蹊这话是什么意思,“以前啊……”

齐云澈将目光放向了远方,好似在回忆那一段时光,而纪言蹊则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的侧脸。

她从来都不知道,她心中那个温润如玉的少年,原来也有着那般张扬肆意的岁月。

她甚至不敢去想他不小心摔下山崖满身是血的画面,要独自走过多少苦痛,才能长成如今这超尘脱俗的模样?

她不敢深想,也不敢多问,只是隐隐觉得这样的齐云澈一定藏着诸多的秘密,而这种朦胧的不确定让她心慌。

其实,齐云澈是故意的,他的身份迟早是要告知纪言蹊的,与其一股脑地全告诉她,不如一点一滴的徐徐图之,或许这样她会更容易接受一些吧?

这个问题他没有确切的答案,可如果赌注是纪言蹊的话,他真的没办法做到自信满满。所以,他只能选择赢面更大的……

讲完练武的事儿,齐云澈悄悄打量了纪言蹊一眼,果真脸色不太好,于是他见好就收。

插科打诨地又说了几句,等到纪言蹊脸色好看些了,才送她上了马车启程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