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妃半路不舒服,就请旨先回行宫休息。
夏赫南准了她请旨。
结果,她回行宫,喝了安神茶,刚睡下。
迷迷糊糊中,她被一道声音惊醒,看到震怒的夏赫南,“舒妃,谋害皇子,你竟如此歹毒!”
她甚至没有辩解的机会,就被脱冠抓了起来,芍药和秦久安被分开关押受审。
她第一个念头就是,芸惜失败了,将她供了出来?!
可为什么从头到尾,都没看到芸惜那个贱婢?
她被关在柴房七天七夜,外面发生的一切,她都不知道。
为什么会这样?
她不能待在之类,她一直待在这里,那陛下被刺客行刺的时候,她要如何以身护驾?
“放我出去!陛下,听臣妾解释,臣妾是冤枉的!”
她是要当继后的人,前世她就当上了继后,不可能重活一世,她还不如前世过得好!
咔哒!
门外的锁被打开了,门缓缓被推开,她以为是陛下,欣喜的笑容刚挂上脸,就消失了。
林景州。
是他!
林景州此刻彷佛身处地狱的恶魔,一张脸完全隐藏在黑暗中,只有炯炯有神的眼睛,透着一股冷光。
“芸惜呢?”
他开口,便是这句。
“本宫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林景州,本宫要见陛下!”
林景州走到她跟前,居高临下看着她,眸底一片死寂。
下一刻,他突然一脚踩在她肩上,将她踩在脚底,“我再问最后一遍,芸惜呢?”
“大胆!你这个阉人,竟敢如此对待本宫?!本宫要禀告陛下,将你五马分尸!”
他平静地开口:“舒妃谋害皇子,心思歹毒,赐死!”
萧蜀雪怔住。
“本宫不信!”
林景州收回脚,蹲在她跟前,“芍药交代了,你收买大皇子的乳娘,给大皇子下毒。陛下大怒,说你是蛇蝎心肠的贱妇!本来要将你五马分尸,是你堂妹向陛下求饶,才保住你一具全尸!”
“不,不可能!本宫要当皇后的……怎么可能被刺死……绝对不可能……”
他嗤笑一声,突然抓住萧蜀雪的头发,把人拉到自己跟前。
“前世的萧蜀雪,确实当了皇后,但这一世……你已经被皇室除名,死后连皇陵都进不去,只能被丢到忻州的乱葬岗!”
萧蜀雪震惊地看着他,“你,你说什么……你……”
林景州笑得诡异,“娘娘重活一世,怎么没有上辈子聪明。”
“林景州,你,你也重生了……我杀了你?!”
萧蜀雪双眼发红,伸手就要掐他,却被林景州直接折断手腕。
“啊!!!”
她痛得撕心裂肺哀嚎。
林景州眼眸如寒冰一样冷,“前世,你是如何让她痛,这一世,我也叫你尝尝!”
“不……不要……”
萧蜀雪瑟瑟发抖,再也没有了平日的傲慢和得意。
“啊!!啊!!!”
不知过了多久。
林景州缓缓走出柴房,身后的萧蜀雪,已经没有了生机,死状让人不敢直视。
他周身散发着骇人的寒意,指尖还在滴血。
走出院子,候在外面的宫人,看到他,全都吓得瑟瑟发抖,跪在地上,不敢说话。
“去禀告陛下,舒妃自戕了。”
“是。”
他继续往外走,一直走出行宫,站在湖边。
仰头望着天空圆月。
“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吗?”
他身体发抖,喉咙滚动了几次,眼底的不甘和委屈,很久很久才被一抹幽暗取代。
“这一世,我连远远看着你生活都不行了吗?”
……
三年后。
松洲城一个小豆腐坊外,挤着很多人买豆腐。
一个妇人走出来,单手叉腰,大声喊道:“排队!排队!不排队,不卖豆腐了!”
此话一出,排队的人立刻列成了一个长龙。
窗口的木板被一块一块拿掉,站在里面的女子,头发被一条丝带绑成妇人发髻,她一身粗布麻衣,衣服下的肌肤却凝若玉脂,手指纤长,指甲晶莹饱满,让人挪不开眼。
“卖豆腐了!”
女子一开口,如泉水清澈,让人听了,在炎炎夏日也觉一股干冽清灵。
“我,我要一斤!”
女子盈盈一笑,媚眼含羞合,丹唇逐笑开,立刻让男人酥了半个身子。
“好……好的,林娘。”
名为林娘的女子,将称好的豆腐交给他,“下一个!”
一群男人排队卖豆腐,几个女人站在街角,凑在一起说闲话。
“那个林娘,一看那张勾人的脸,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没错,自从这两个女人开了豆腐坊,你看这条街上的男人,就跟狗熊闻到蜂蜜了一样,说不定白日里卖豆腐,晚上卖自己……”
“哈哈,没错。”
“你们这样说她,小心她未婚夫真的考中状元了,她当了官夫人,打你们板子!”
“怕什么?那李家郎如果考中状元了,还能瞧得上她?”
不到一炷香时间,豆腐就卖完了。
妇人走到林娘跟前,不悦地开口:“林娘,那几个长舌妇又在编排咱们了。”
林娘低头数着铜板,莞尔一笑。
“随她们编排,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天雪,你看,今天赚了这么多呢!”
林娘献宝似的把钱举到天雪跟前。
天雪看到钱,也露出了笑容。
两人正要关门,几个人走了过来,天雪看到了,喊了林娘一声,“你未来婆家来人了!”
林娘回过头,就看到未来公公和婆婆,还有小姑子,小叔子都来了。
怎么全来了?
“林娘,我们有话跟你说。”
“公公,婆婆,蜜儿,小志,快进来吧!”
她给天雪使了个眼色,就带着几人走进后院。
待众人坐下,李老爹犹豫了半晌,才幽幽地开口:“林娘,你跟远墨定亲也有半年了,你对我们李家一直照顾有加……”
李老娘直接打断丈夫的话,“干嘛要拐弯抹角,直接说呗!林娘,远墨上京赶考的钱,是你拿的,给我治病的钱也是你拿的,但是你不能因为对我家有恩,就耽误了我儿子的大好前程。”
林娘皱了下眉,找了个椅子坐下,“婆婆这是什么意思?”
去年,在媒婆的撮合下,她不介意李远墨家徒四壁,还有重病的老娘,同意跟他定亲,还出钱给他买书,送他上京赶考。
更有甚者,他李家的房子是她修的,婆婆的病是她治的,就连小叔子这半年在学堂所用的银钱,都是她付的。
她跟李远墨并没有多少感情,其实醒来三年了,她除了记得自己姓林之外,其他都不记得了。
是天雪救了她,那时候她衣服夹层里还缝着几张银票,因为泡了水,最后能用的只有三百两,靠着这点钱,她跟天雪做起了卖豆腐的营生。
去年有个媒婆来找她,问她要不要嫁人,说对方是个读书人,长相秀气,文质彬彬,只是穷了些。
他们见过,对方高高瘦瘦,因为家穷,吃不起饭,整个人很虚,脸色是不正常的白。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看着她李远墨,她突然动了成亲的念头。
她看过大夫,确定她醒来那时候,十五到十六岁。
到如今,她也十七八岁,是该成婚了。
于是,她跟李远墨定了亲,他没钱,所有东西都是她置办的。
今年过了年,她就给了他银钱供他上京赶考。
两人的打算是,不管考不考得中,今年年底,两人都要成亲。
但李家两位长辈,突然来这一遭,是想干嘛?
“我的意思是你一个孤女,配不上我儿子,你们的婚事就此作罢。”
林娘还没开口,天雪走了进来,“你们李家还要不要脸了?!儿子考上状元了,现在就嫌弃林娘了?”
状元?
林娘诧异地看向好友。
天雪把她拉到一边,“我刚才听人说了,李远墨金科高中,已经是状元了!”
中了?
林娘眼前一亮,握紧天雪的手,激动地开口:“他中了?!”
李老娘急忙否认,“我儿子中状元,跟你没关系!你配不上我儿子,我们家花你的钱,会还给你的,婚约就此解除!”
天雪冷笑一声,“抛弃糟糠妻,那可是大罪,是要砍脑袋的!”
李家人一听,吓了一跳。
李老爹半天憋出一句话,“他们并没有成婚,连纳彩都没有,根本不是夫妻!”
丈夫开口了,李老娘立刻来了劲,接着开口:“就是,你一个卖豆腐的,每日抛头露面,你这种女人没资格当状元夫人!”
大门外,聚了不少看好戏的人。
林娘轻笑了一声,她拨了下额间碎发,缓缓开口:“我可以解除婚约。”
李家人眼前一亮。
“但是,我有个要求。”
“什么要求?”
“赔偿我一千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