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然只是小小美人,但只要陛下还记挂着瑶妃娘娘,就会待我好些,我就能让你过得好一些。不管你信不信,我说过你是我唯一的朋友,是真心话。”
云兰目光郑重地看着她。
“奴婢惶恐,一定会好好伺候小主。”
云兰眼底划过失落,转过身,“下去吧。”
“奴婢去帮小主熬安胎药。”
她退出寝殿,门外一个宫女走上前来,“芸惜姑娘,李嬷嬷要见你。”
李嬷嬷?
她到角落,果然看到李嬷嬷,她手里还提着几袋药,“嬷嬷。”
“芸惜,你如今又是雪阁的一等宫女了。”
她笑着行礼,“还要多谢嬷嬷之前的提携,奴婢才有如今际遇。”
“我是来传达太后懿旨的。”
听到传旨,她赶紧跪下。
“太后要你护好云美人腹中龙胎,为云美人安胎的御医是陈御医,云美人的安胎药,你亲自去拿,从药到你手里再到云美人喝下去,绝不可假手于他人,若是云美人这一胎儿有任何闪失,你小命不保。”
说芸惜愣住,怀个孩子,为何如此谨慎?
之前李婉儿怀胎,根本没人理会,不是吗?
“奴婢不懂,难道有人要害云美人腹中龙胎?”
李嬷嬷提醒道:“不该问的别问。”
“是,奴婢遵旨。”
李嬷嬷把几袋药递给她,“这是三日的药,之后你自己去御药房找陈御医拿。”
交代完,就离开了,芸惜抱着药愣在原地,心中疑惑不减。
前世也没听说后宫有人害皇嗣,太后为何突然如此谨慎?
也许林景州知道呢。
找个时间问问她。
提着安胎药走进小厨房,她熬好药,送到内殿,云兰面对一桌子菜,摇摇头,“我不想吃,撤下去吧。”
“是。”
她端着药走过去,“小主,您的安胎药。”
云兰问:“你熬的?”
“是的,陈御医交给李嬷嬷的,李嬷嬷交给奴婢,奴婢拿到药就去熬了。”
云兰伸出手药,“给我。”
她把药递上去,刚要找蜜饯,就见云兰已经一口气喝了下去,苦得她趴在床边,干呕起来。
芸惜倒了水送到她嘴边,“小主漱口。”
“不用,我没事,你去看看你的房间吧,在雪阁,你是一等宫女,跟之前在这里无两样,雪阁的宫女太监,你都可以管教。”
“奴婢告退。”
她起身,退出内殿。
她转身的一刻,没看到云兰眼神暗淡地垂眸。
芸惜回到之前住的房间,里面很多东西都重新布置了,她疑惑地问:“这是谁让布置的?”
“是云美人,很久之前就布置了。”
她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收拾完东西,她走出房间,就看到雪阁又多了三个宫女三个太监。
“奴才\/奴婢是来伺候云美人的。”
云兰走出来,靠在门边,“芸惜,人交给你了。”
“是。”
她带着新来的人认地方,然后分配任务。
忙到下午,御膳房的人来送吃的,看到熟脸,她脸上笑容灿烂,御膳房的宫女也朝她眨了下眼,等山珍海味摆在桌上,云兰却没有动筷子。
芸惜疑惑地看着她,“小主,是不合口味吗?”
“不是,我不饿,撤了吧。”
她诧异地看着云兰起身,走到床边坐下,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没办法,她只好示意宫女把午膳撤了。
晚膳时,陛下来了,芸惜特地观察了一下,云兰动筷子了,虽然不多,但总算是吃东西了。
她心想,云兰这是在故意引起陛下的怜惜吗?
主子在吃东西,她给林景州使了个眼色,走到一边隐蔽的地方,没一会,对方也走了过来,“怎么了?”
她压低声音问:“你有没有听说过后宫皇嗣出生的秘闻?”
“秘闻?”
“就比如,生出来,突然流产之类等。”
林景州开口:“没有,陛下登基到李婉儿怀孕之前,宫里都没有妃嫔怀孕。”
“五年时间,宫里一个孩子都没有,不觉得奇怪吗?”
林景州伸手看了她一眼,“别乱想,云兰怀孕,你只要做好你的本分就行,她背叛你在先,不必对她多好。”
“我知道,我不会多管闲事的,就是好奇问问。”
“这不是你该好奇的事。”
她挑了下眉,用手肘撞了身边人一下,“行,那我换一件事好奇,为什么这段时间都是你跟着陛下,林总管呢?”
林景州目光望向殿门口的方向,眼神幽暗深邃。
“是人,就总要经历生老病死的。”
芸惜瞪大眼睛,看着他的侧脸,他不会要把林总管扳倒吧?
他虚岁才刚十四!
前世,他十七才堪堪跟林德分庭抗礼!
“你做了什么?”
殿内传来陛下的声音,林景州低头整理了一下衣服,扭头看她,“没做什么。”
说完,走向殿门口。
夏赫南出门,林景州刚好跟在他身后,一行人跟着陛下离开。
……
云兰有孕,每日御膳房都要换着花样做御膳给她补身体,小厨房也时刻准备着,但云兰就是什么都不吃,每日待在寝殿里。
只有陛下来看她,她才会吃些东西,其他时候,送进去的饭菜,大都原封不动地拿出来。
这样持续了两日后,芸惜终于忍不住了,她虽然介意云兰的背叛,但两人并没有仇,甚至曾经有姐妹情,她不想云兰最后为了争宠,弄坏了身体。
端着熬好的安胎药走进内寝殿,云兰坐在榻上,望着窗外光秃秃的树枝,她脚下一顿,恍惚之间,好像看到了赵语梦,但也只有一眼的错觉。
“云美人,您的药好了。”
看到桌上的几样小吃,又丝毫没动,云兰也没有强烈的孕吐反应,所以不是吃不下,而是有选择地吃东西!
云兰回头看向她,慢慢从榻上下来,“以前瑶妃娘娘老喜欢坐在这里发呆,我刚试了下,除了冷,没别的感觉。”
听她说冷,芸惜把药放在桌上,转身去拿一直温着的汤婆子,等她转身,云兰已经喝完了药,苦得她脸皱成包子。
她走过去把蜜饯罐递过去,云兰照旧拒绝了。
“不要,我不似那么金贵,这点苦味我受得住。”
芸惜忍着心中的火气,“小主口味变了吗?不喜欢现在的食物,尽可以跟御厨说,御厨在小厨房候着呢,随时可以做。”
桌上的东西,她敢肯定是云兰以前喜欢的口味,但这已经第三天了,端进来的东西,最后都会被原封不动地退回去。
这样下去,过不了几日,云兰的身体垮掉,她们这些伺候的人一个一个都脱不了干系!
“我不想吃,我好闷,芸惜,你能不能像以前一样跟我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