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小北跑了几步,又停了下来,对跟在后面跑的张三说:“你跑啥,赶紧的,回去家里储藏室,有两盒蜂皇浆,其他一些东西,你自己看着办,提几样来,我这算是第一次去探望青山叔家,空着手我脸上无光。”
张三点点头,改成向家里跑去。
释小北这时候慢了些脚步,因为他想等着张三。总不可能一个人先跑到叶青山家,然后等着张三提着物品上门吧?
这样就感觉怪怪的了。
这个时候,整个大地,阴了下来,释小北抬头看看,天空中有几片阴云,把太阳给躲住了。远处的山边凉风吹来,让人感到舒爽。
张三兼具小孩和大人的特点,脚力相当出色,在释小北快到叶青山家时,他已经提着两手的礼品赶上了释小北。
蜂皇浆的高级礼品,系统签到给奖励的,上一次放在储藏室,本来是想给父亲和三婶两个人结婚时吃的,给他们补一补,结果他们舍不得吃,一直放着,这次就算派上用场了。
另外,张三也是人才,扛着一只大火腿(腌制的猪腿),那油都渗出来了。
不过,调侃归调侃,这玩意吃起来还是很香的,比平常的新鲜猪肉还贵不少,照样是可以拿去炖,切片炒也很香,这也拿得出手。
这还不是全部,张三的肩膀还挂着一个布袋,里面有瓜子、花生和糖果,这些在农村是常见的送礼物品,是之前释小北和他在冯桂花所在的供销社那边买的,一直也没吃多少。
……
张三跑得气喘吁吁的,释小北从他手里拿过两盒蜂皇浆和装零食的布袋,大火腿还是他自己扛着,反正衣服都已经脏了,也就别换来换去了。
叶青山家里已是有些动静,几个邻居在门内门外站着看着里面,看见释小北来了,都跟他打着招呼,让开一条路。
释小北有些心急如焚的感觉,冲了进去。
叶青山家的房子,跟村里其他人家一样,也是那种土垒的,夏天相当凉快,就是里面采光不怎么好,有点黑。
都不用有人带路,里里外外都有几个人,释小北只要顺着他们的连线就可以轻易到达房间。
释小北跑到房间一看,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在一张黑漆漆的木质雕花床上,一个老人正在那边躺着,没有昏迷过去,但是意识好像不太清晰。
此时,叶青山和叶晓静父女,一个给她掐着人中,一个端着碗水给她喂。
这个,就是叶晓静的母亲了,来了这个年代四个多月了,释小北还是第一次看到她。
他的心里非常自责。
叶青山看到了释小北,点了下头,算是打招呼了。
叶晓静背着身给母亲喂水擦脸,没有看到释小北。
过了好一会,床上的叶晓静的母亲终于完全清醒了过来,大家都舒了口气。
叶晓静站了起来,回过身,才发现了释小北,小声说:“小北哥,来了?”
释小北点点头。
叶晓静此时脸上还挂着泪滴,眼睛有点发肿,当时可是急坏她了。
小孩子传话,没轻没重的,让人以为她母亲就要去世了。
现在总算救过来了。
叶晓静的母亲也看见了释小北,眯着眼睛,使劲地仔细看了看他,拖着虚弱的气息问道:“小伙子,你就是小北吧?”
释小北不知道怎么称呼她好,只好点点头。
叶青山挥了挥手,让房间里的其他邻居都散了,又让床上的老伴躺下休息,这才把释小北和张三,请到外边的厅堂坐。
释小北赶紧把手中的两盒蜂皇浆和一布袋的零食递给叶青山,说:“青山叔,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叶青山一看那蜂皇浆,知道绝对价值不菲,连忙推辞,说:“小北,这么贵重的东西,使不得,使不得啊!你能来看看我那苦命的老伴,就是心意了,礼品我就不收了。”
释小北想着,送出去的礼品,哪有拿回去的道理?莫说这蜂皇浆,就算是黄金,既然决定出手,也没有往回拿的道理。
释小北当即把蜂皇浆塞了过去,说:“青山叔,您这样说就见外了!你之前也说过了,我们算是自家人了,自家人怎么能说外家话?这东西,我是给伯母补身子的,我知道你也非常在意她的身体,你就不要再跟我推来推去了。”
叶青山这才点了点头,把礼品都给接手了过来,放在旁边的桌子上。
“欸,小北,那中午就在这边吃饭了,我叫晓静弄点好吃的。”叶青山说道。
平常,叶家都是叶青山的老伴做饭的,叶青山和叶晓静两人在外面劳动,回来也有口热乎的吃。
他家的生活,会比平常人家好不少,毕竟叶青山作为生产队长,虽然没有工资,在年终结算时按本队社员工分最多者同等结算,也算是一种特别优待了,加上平常也有劳动挣点工分,叶晓静也是干农活的好把式,就这三口之家,吃穿还是过得去的。
释小北本来是想推辞的,但想着刚才说了“自家人”了,再去推辞,就显得虚伪了,就点了点头,说:“那随便弄点便饭就好了。”
这时,张三走了过来,问道:“青山叔,小北哥,我这火腿,该放哪啊?”
只见张三还扛着那条大火腿,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们呢。
释小北和叶青山看了,哭笑不得,张三这脑子不是挺聪明的吗,怎么这个时候变轴了?
叶青山也笑了,赶忙上去接过火腿,说:“欸,好家伙,这恐怕得有个二三十斤呢!”
当下,叶青山就把火腿拿过去厨房,吩咐正在烧火做饭的叶晓静说:“这个火腿,收拾干净了,砍一段来炖,招待招待小北。”
叶晓静听了点点头,把火腿拿到院子里清洗了。
释小北无聊,把叶青山拉到大厅,问道:“青山叔,伯母到底是啥病啊?今天这一出,让你们给吓坏了吧?”
叶青山拿出旱烟袋,点出烟丝和烟纸,卷了起来,叹了口气,说:“其实我也不知道,总之已经有几次这样了,平常她就说身上不得劲,也痛过几次,死去活来的,第二天又没什么事,去看了老中医,抓了些草药,好像也不怎么顶事。”
释小北想起了父亲释峰讲他母亲发病那时的事情,说:“青山叔,我看还是去县里医院检查检查,如果不行,再去市里的医院看看。身体这事,可大可小,一定要查出病因,才能对症下药,药到病除的。”
叶青山沉默了。
释小北不知道他是在想什么。
眼下基本算是农闲,但农场那边正如火如荼建设着,叶青山作为大队主要干部,肩上担子重,自然也不能随意离开的。
还是顾虑到,去县里、市里医院检查,要花费不少钱?其实之前也去过一次县里的医院,初步检查了下,没什么结果,医生建议详细检查,就要检查很多项目,那花的钱,绝对就不是个小数目了。
毕竟,现在农村男劳力工分,折合为钱,也不过才一块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