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巩昌府,会宁。

朱亮祖、廖永忠两人的队伍一路追击,越过大山,最终在会宁接头,大军驻扎之后,两人第一时间见面。

军帐内,当副将们全部出去之后,朱亮祖这才盯着廖永忠道:“汤和也没有怀疑你?”

廖永忠轻蔑的笑了笑:“他是属狗的,给个好脸色就乐得不行,倒是问过我,不过被我否认了。”

汤和对两人十分信任,朱青跟他透露了官道的事情之后,汤和便在酒桌上询问了廖永忠,廖永忠只是拍着胸口保证事情和自己无关,便将汤和给说服了过去。

“他怎么突然突然问起来官道的事?此事虽然是我们俩个做的,可派出去做事的人都已经处理干净了……”

“说来说去还是朱青!”廖永忠恼怒的拍手在案台上,气恼道:“如果不是他搞乱了我们俩的节奏,也不至于如此仓促的下手。”

“呵呵,但至少出兵这事,还是他的功劳。此战,你我斩敌皆不下于三万之数,牛羊无数,这一回……即便是公爵……怕是也有能力争一争。”朱亮祖自信满满的笑了起来。

并且还补充道:“要是朱青肯开口最好,要是有他开口为我们求一个公爵,此事怕是十拿九稳。”

廖永忠愣了下,而后淡淡道:“那家伙就是打不死的蟑螂,求他,还是省省吧!对了,咱们还要继续往前打吗?常遇春那边,可是下了命令了。”

朱亮祖摇头道:“不能继续打了,朝廷下一步要南下巴蜀,我们要赶紧前往汉中,不能耽搁!要是头功被人抢下,就得不偿失了。”

说到这,朱亮祖眼神看了看周围,这是下意识的动作。

帐内安静了一会,朱亮祖凝重的道:“你……杀了多少?”

廖永忠淡淡道:“两千多户吧。”

“都是元人?”

“一半吧,还有一些是色目人。”

朱亮祖点了点头:“做的干净点。”

廖永忠冷笑道:“怎么,想要成大事,还怕这个?他们只认人头,是元人还是回人有什么区别?他们几个,私底下干的这事也不少!”

“杀良冒功,自古有之。”

朱亮祖无声的点了点头,杀良冒功这事自古以来都是和武将挂钩的,毕竟……比起军功,那一点良心上的谴责,可以说是微乎其微。

“行了,准备拔营南下吧!”朱亮祖道。

廖永忠没有起身,而是盯着朱亮祖道:“你我两人因为想法一样凑到一起,有些事……我不会瞒着你,所以我也希望你姓朱的不要瞒着我,你老实说,皇帝新建的亲军里,你到底安插了多少人?”

朱亮祖沉默了一下,而后缓缓道:“人不多,但……有用!”

这话让廖永忠有些气恼,咬牙道:“你特娘的能不能给个痛快话!?若是有一天上面的刀砍下来,我们到底能不能成事?”

朱亮祖屏息凝神道:“若是有那一日,你只管带兵入京,我的人……给你打开京师大门。”

“好!”

廖永忠神色亢奋道:“那就等你的好消息。”

朱亮祖也起身道:“让你的人也随时准备,若是这一次封爵的事情出现差池,我们也能说服一批人,让他们领兵跟着我们。”

京师之中,到处洋溢着收获的喜悦。

粮食丰收,百姓安乐。

洪武二年,是个十分安稳且幸福的年生。

大军一路获胜的消息不断传来,朱元璋也整日挂着笑脸,丝毫不像是那个杀伐果断的皇帝。

殿内,朱元璋正在和太子朱标议事。

“啪!”

合上朱标递上来的奏本,朱元璋感叹道:“好啊!好法子!这法子不断坚固了内外刚需,还有意无意的发展了北方,关键是,有了盐钞,就杜绝了私盐贩子贩卖食盐。”

朱标谦虚道:“杜绝怕是不太可能,不过至少此后朝廷出产的盐巴质量可以保证。”

老朱笑着点头,抚须道:“此事不像是标儿想的。”

朱标笑道:“父皇慧眼,此事确实是朱夫子所提出,臣不过是代为转告。”

听到是朱青,朱元璋不疑有他。

沉默一阵子之后,朱元璋沉吟道:“他的法子,那定然是能够试一试的,只是此事他为何不早呈上来呢?”

朱标哭笑不得:“兴许老师只是灵感迸发。”

“嗯……不太像,标儿,你可不能常眼看待你这个大……咳咳……你这个老师,许多事他早就心中有了沟壑,只是看是否愿意说出来罢了。”朱元璋还是笃定的认为朱青天授之人的身份。

他认为,如这般的天授之人,必然有自己的感召。

说不定这盐钞的事,就是他感应到了其中的可信性才提出来的。

朱标一知半解,朱元璋索性道:“你要记住,多套他的话,态度一定得好一些。另外还有老二老三他们几个,没事多去他的府上转转,这家伙……就是个钱袋子啊。”

朱标也乐了,笑道:“老师确实生财有道,而且无论是蜂窝煤还是近来新出来的果酒,都是十分迎合百姓们的东西,并没有让百姓们产生怨言。”

说到这,朱大聪明的脑子里一下子对朱青的果酒动了心思。

朱元璋转悠着眼珠子,有意无意的问道:“那果酒,是朱青跟一些商人联合起来做的?”

朱标道:“不然,果酒生意其实都是几家商户们自己做的,老师只是负责售卖其中最关键的一个配料,可以除去果酒的苦涩酸涩,使其甘甜清冽。”

老朱无声的点了点头。

只是稍微询问了下这件事,老朱就转移话题道:“老二这段时间是越来越不着调了,大本堂的课程缺席了快一个月了,这一回连宋濂的状都告到咱这来了。”

“你母后说了,过几日要好好教育一下老二,到时候你可别拦着。”

朱标笑着点了点头。

真要是不让自己拦着,你会说这话吗?

说这话的意思不就是让自己注意点老二那边,随时伸手搭救吗?自己不敢惹的人,让自己这个当儿子的去招惹。

朱标只觉得父皇那严肃果断的一面下,也有软弱的地方。

那就是自己的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