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慕这几天是真的累坏了,所以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傅云简特意和大家打了招呼,想让时慕多睡一会儿。
时慕也不负众望,一觉睡到了吃午饭的时候,因为肚子饿才醒了过来。
醒来时,一睁眼就看到傅云简正坐在床边,手提电脑开着,似乎是正在处理工作。
看到时慕醒了,他很快放下了手头的工作,“醒了,饿了吧?待会儿带你和两个孩子去吃好吃的。”
时慕花了好几秒,才让脑子彻底清醒过来,因为睡得太久,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却透出别样的性感,“帮我拿一下衣服。”
话一出口,时慕突然愣住了。
她现在好像已经特别习惯傅云简随时随地的出现在自己身边了,对于傅云简对自己的照顾,也从最开始的含着那么点报复性想法,变成了现在的习惯。
她还在发呆,傅云简已经帮他把衣服拿了过来,“你先起来洗漱吧,我去看孩子。”
没想到过了一会儿,两个孩子倒是回来了,傅云简却没跟着一起来。
“县里那个伯伯好像找妈妈有事,但是坏蛋爸爸说妈妈还在休息,就先帮你去处理了。”哥哥解释道。
此时时慕已经洗漱好了,抬手摸了摸儿子的脑袋,准备拿上包包带他们出去吃饭。
在房间里找了一圈,却没找到包包。
就在这时傅云简一边接电话一边探进头来,指了指一旁的柜子。
时慕打开柜子,果然看到自己的包包正安静地放在里面。
时慕没有多想拿上包包,就准备带两个孩子出门,没想到哥哥在后面悠悠的叹息了一声,“妈妈,你现在对他的照顾好像很习惯哦。”
时慕还没答话,却是弟弟先开口了:“哥哥,这样不好吗?以前妈妈说我们多辛苦呀,现在多了个人照顾她多好~”
哥哥一时语塞,竟不知道如何回答弟弟的这句话。
时慕淡淡笑了,她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准备带着两个孩子出发,没想到就在这时,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傅云简的电话已经打完了,正走进来准备带他们出门,却见时慕正拿着手机,望着屏幕发呆。
手机还在响,她却没有要接的意思,只是阵阵的望着屏幕出神。
“怎么了?”
时慕听到傅云简的声音,才像是终于回过神来,接起了电话。
电话那头是粗重的呼吸声,还有各种仪器滴滴的声音,半晌,才听到时父声音沉重的声音。
“时慕,回来吧,你妈妈上次做的心脏手术出了一些问题,医生说可能要重新进行一次手术,她的状态非常不好,医生对于这次手术的把握不是很大……”
那一瞬间时慕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钳住了她的心脏。
时母真的爱过她吗?或许有的吧,只是不多;
她现在还恨时母吗?或许也很,但也不多。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她以为他已经看透了这家人,面对他们的任何事情都可以做到淡定和冷漠。
可是能真正听到时父说出时母时间不多的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心脏还是不可抑制地轻轻动了一下。
在以前长达二十几年的人生里,她也曾经把时母当做过自己的妈妈啊……
早在时慕接电话的时候,傅云简就已经等在她身边了,电话里时父的声音也传出来不少,傅云简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只有一瞬间的惊讶,然后很快摸摸两个孩子的脑袋,对他们轻声说道,“自己去收拾东西好吗?我们可能今天就要回a市了。”
两个孩子不明所以,但感觉到妈妈异样的情绪。还是很快抛去房间里,去拿自己的东西了。
等到两个小孩都离开了,傅云简犹豫了一会儿,突然伸出手,轻轻把时慕揽在了自己的怀里。
“如果想哭,就哭吧。”
时慕在他怀里沉默,没有拒绝这个拥抱,但也没有哭。
“我哭不出来,是有一点点难过。”
“傅云简,我以为我对他们早就已经失望透顶,但是到临头,还是忍不住会难过,我是不是太软弱了?”
她抬起头来,似乎回忆起什么,接着对傅云简说道,“四年前我对他们无限忍让,你曾经和我说,我把他们当家人,他们却没把我当回事,可就算是这样,四年后的今天,我仍然……”
傅云简抬起手,轻轻把手扶在她的脑后,然后微微用力,让她可以将脸颊贴在自己的胸口。
胸口传来微微的震动,紧接着是傅云简叹息一声,然后开口说话的声音。
“你没有错,你也并不软弱,过去是我太自以为是,把一切的感情都看得一文不值,是我太自私,也太计较得失,我也是这几年才明白,有很多感情,亲情也好,爱情也罢,付出了真心总归是会难过的,但这并不能证明你软弱,最多能说明你是一个很好的人罢了。”
时慕心里的那点郁结,被傅云简的一番话扫去了不少,她抬起头,已经有了开玩笑的力气,只不过语气里还是有些低落,“傅云简,你这是在给我发好人卡吗?”
傅云简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你本来就是这世界上最好的人。”
他放开了时慕,轻轻把她推出门外。
“去外面走走吧,今天天气不错,我来收拾东西订机票,我们下午就回去,午饭我叫人送过来,不用担心孩子们,一会儿饭到了,我叫你过来吃。”
傅云简知识下意识的认为,在这个时候,让时慕在房间里胡思乱想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不如让她出去走走,整理好心情,然后再回a市,面对过去那段让她受伤良多的亲情。
傅云简办事一项很可靠,过了不到20分钟,饭菜已经送了过来。
几个人沉默的吃过了午餐,傅云简提起行李,“走吧,我们自己开车去机场,下午五点的飞机。”
时慕点了点头,踏上了回a市的征程。
这一路上气氛不如来西南的时候那么活跃,带了一些无形的沉闷。
两个孩子见妈妈心情不好,也非常乖巧的一路上都没有多说,只偶尔低头小声嘀咕几句,却都是在讨论一些小孩子的话题。
他们非常懂事,甚至没有去问妈妈到底发生了什么。
很快,一行人回到了a市。
傅云简本来想把他们送回家去,休整一晚再去医院,但死神似乎没有给时母留太多时间。
他们刚下飞机,时父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你们到了吗?直接来医院吧,你妈妈状态很不好,手术要提前,手术之前她想再见你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