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嫂俩在公司附近找了一家川菜馆,靠窗而坐。
点好了菜,夏栀问:“怎么没和袁峥一起吃?”
“他问我来着,我说不饿,就来找你了。”贺家蕊手撑着头,看着窗外的人来人往,对她说。
夏栀笑了一下,“你就不能看在他为婚礼忙前忙后的份儿上,陪他吃顿饭?就当是犒劳他的了。”
“我在选婚戒上的态度很认真,就已经算是犒劳了。他现在应该很高兴。”贺家蕊看到街对面有卖气球的,五颜六色,各种样式,眼睛盯着那里看,和夏栀说。
“那还得谢谢你了?四小姐?”夏栀无奈。
贺家蕊收回目光,坐直了身子,低头玩着纸巾,说:“二嫂,你是不是觉得我挺过分的?对自己婚礼这么不上心,都推给袁峥,我挺自私的吧?”
“那让你强颜欢笑去迎合着跟他一起商量婚礼的事,你又能做到吗?”夏栀不答反问。
贺家蕊说:“那当然是办不到了。”
“所以咯,就算知道自己自私,过分,你也不能改变,那还问什么呢?”
夏栀说,“其实,我们什么想法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袁峥的想法。你看,你只要往前迈一步,袁峥他就会恨不得朝前走九百九十九步。在他眼中,什么过分,自私都不存在,他有的只是对你的心疼,和每一步朝你坚定走去的步伐。”
贺家蕊砸吧砸吧嘴,感觉夏栀说的有点肉麻,“二嫂,你这些话是从哪学来的?”
“网上,套用在你俩身上最合适不过了。”夏栀说,“以后这种问题别再问我,直接去问袁峥。”
这时,服务员端上来了菜,两人开动。
夏栀的手机嗡嗡震动了两下,她拿起来看,“扑哧”就笑出声来了。
“怎么了?”贺家蕊问。
夏栀把手机举给她看,“你二哥发来的,中午袁峥请他吃的大餐。看来,心里是真高兴啊。”
贺家蕊说:“知道高兴,但至于这么高兴吗?”
夏栀把手机放下,“你别嘲笑他。就连你二哥都说了,他比之前改变了不少呢。小心你以后打脸。”
“打脸?”贺家蕊呵呵,“不可能!”
“可不可能可不是你能说得算的,风水轮流转没听过吗?”
“二嫂,你成心的吧?”贺家蕊沉了脸。
夏栀笑:“好了,不逗你了,但我也没跟你开玩笑。”
贺家蕊给她夹了辣子鸡,说:“你快吃吧!”
不过,心里也在寻思,应该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
时间一转,就到了十月十一号。
袁峥接上贺家蕊朝民政局开去。
等红灯的时候,他特意朝她看了两眼,卡其色的风衣里面,配的是一件雾霾蓝的小衫。今天风大,风衣系着扣,看样子照相的时候,她也不打算脱下来了。
“你看什么呢?”贺家蕊敏锐的注意到他的眼神,问。
袁峥收回视线,对她说:“我在晚上看,有的情侣去登记特意穿的白衬衫,我想看看你有没有穿白衬衫。”
“你穿了?”贺家蕊问,朝他看了一眼。
嗯,他穿了,还特意没打领带。
她说:“我没想这么多,看今天有点冷,我就挑了件厚点的衣服穿了。”
“没关系,我们也没约定好。其实,穿什么都无所谓,领到证才是正经事。”袁峥踩了油门跟着前车开了出去。
两人今天出发挺早的,到了民政局领了号,前面有三对新人等着。
找了座位坐下,贺家蕊的心突然就有点不是滋味了,她这一刻,特别想傅程昱,很想很想。
她拿出手机来,心里默念着那个早烂熟于心的电话号码,想要给他打出去,却又不敢打,而且也知道,不能打!
而就在这纠结时刻,手机突然震动了,吓了她一跳,看着来电,那熟悉的电话号码,她的心都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她惊慌不已,连呼吸都变得急促,手指在犹豫着往该往哪边划。
袁峥看出她的异常,低头看着那串来自帝都的号码,他心里也了然了,眼神紧紧地盯着贺家蕊看。
贺家蕊还是敌不过内心的渴望,接通了电话,同时站起身朝外走去。
袁峥下意识的也跟着站了起来,却控制住了自己的脚步,浑身僵硬的看着她出去了。
“蕊蕊……”电话里传来傅程昱沙哑的声音,疲惫,无奈,想念糅杂在一起,叫人听了心都要碎了。
贺家蕊的眼泪“哗”地一下流了下来,嗓子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傅程昱听着她的抽泣声,像只知道她想要问什么似的,语气有些轻快的说:“我出院了,胃不出血了,别担心了。”
之后停顿了几秒,又继续说道:“过得不太好,没能反抗过家里,我对你很是愧疚。每天都想你,想你想的睡不着觉。”这次的语气不再轻快,带着满满的颓丧。
贺家蕊深吸了一下鼻子,终于说出话来:“我也好想你……”
傅程昱轻轻地笑了笑,“没事,以后还会有再见面的时候。抱歉,你的婚礼我不能去参加了,不要生气啊。”
“我才不生气呢。”贺家蕊用手抹着眼泪,“你的婚礼我也不稀罕参加呢!”
“那我们就扯平了。”
傅程昱哄着她说:“别哭了,外面风大,哭花了脸,一会儿拍登记照该不好看了。”
贺家蕊震惊的瞪大眼睛,四处去找寻,却没发现那熟悉的影子。
“蕊蕊,别找了,找不到的。”傅程昱说。
“你在哪儿?你来海城了?”贺家蕊四处的看,激动的问。
傅程昱说:“蕊蕊,和袁峥好好过日子,我会祝福你的。”
贺家蕊哭得更凶了,“那你呢?会和林雪娇好好过日子吗?”
傅程昱笑了笑,没回答她的问题,只说:“快进去吧,别让他等太久了。以后有机会,我们再见。”
“蕊蕊……”他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后,挂断了电话。
贺家蕊“喂喂”了好几声,那边没有了回应。
她颓丧的蹲在一边,抱着膝盖哭得伤心欲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