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阮诗诗的房间出来,看到陈宴安在慢条斯理地喝粥,那浑然天成散发出来的贵气,这一刻,夏栀真感觉到了贫富差距。
“你慢慢吃,我先走了。”她说,“药在她房间的床头柜上,你一会儿吃完,就让她把药吃了吧。”
她一边穿鞋,一边嘱咐道。
陈宴安起身,走了过来。
“夏栀,谢谢你了。”他又再一次地由衷感谢。
夏栀穿好鞋子,站在他面前,语重心长地对他说:“陈宴安,你要是真的感谢我,那就和诗诗好好的谈一谈,无论结果是好是坏,你们俩人不要再这么互相折磨下去了。”
“我知道。”
夏栀点到为止,转身去开门,又突然停下,回头对他说:“对了,吃完别忘了把碗刷了。”
“好。”陈宴安失笑,答应着。
夏栀走后,陈宴安没再回去继续吃,直接就进了卧室里。
阮诗诗躺在床上,背对着门,听到有人进来的动静,她身子不自主地动了一下,但却没有回头。
陈宴安走到她那边,坐下后,先是摸着她的额头,探了探温度,触手的温度,让他心里一疼。
之后,便把床头柜上的药拿过来,快速地看了一遍说明,之后抠出四粒胶囊,扶着她坐了起来。
阮诗诗也没反抗拒绝,她知道让他进来,就会有这局面,再挣扎是不是就显得自己矫情了?
“药味挺冲的,多喝点水顺一顺。”陈宴安说。
阮诗诗吃了药,满嘴的药味,她“嘶”了一声。
“冰箱里有糖吗?”他问。
阮诗诗说:“不吃了,就这样吧。”之后又躺了回去。
陈宴安起身又出去了,把快烧壶拿了进来,之后又给她嘴里塞了一颗糖。
阮诗诗闭着眼睛,对他说:“你有什么想说的,现在就说了吧,说完后,你就走吧。”
“你让我去哪儿呢?”陈宴安坐在床边,目光深沉地看着她问。
阮诗诗闭着眼睛也是会感受到他的目光的,不敢睁开眼睛,幽幽地说:“那是你自己的事,跟我没关系。”
陈宴安自嘲地笑了一声,突然握住阮诗诗的手,对她说:“诗诗,我现在没家了,你还要撵我走吗?”
没家了?
阮诗诗疑惑地睁开眼,“你这话什么意思?”
陈宴安看着她,故作轻松地笑着说:“和家里断绝了关系,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你可不可以养我啊?”
这句话,更是把阮诗诗给惊着了,她猛地从床上坐起来,都忘了抽出被他握着的手,不敢置信地问:“你说什么?断绝关系了?”
“是,因为我不想你离开我。”陈宴安说着,手上又用力地捏了捏。
有点痛,阮诗诗低下头看着相握的双手,之后就要给抽出来,可他却握得更紧了。
“你疯了!”她喊道,“你知不知道你是谁?那是你的父母,你说断绝就断绝,你就不怕伤他们的心?我到底哪里好,让你这么做?我不值得的!”
阮诗诗觉得自己上辈子是拯救了银河系吧?这辈子让她遇到了陈宴安这样专情的男人。心里感动到一塌糊涂,别管能不能真的断绝,但说做到这份儿上,她也该知足了。
陈宴安很淡定,说道:“我没疯,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你怕他们伤心,那你就不怕我伤心吗?我知道你赌气拿钱,可我在你心里面,有没有一百万来的重?”
阮诗诗眼泪哗哗地掉,“那你说呢?你说呢?谁稀罕那一百万,我自己又不是挣不来!你该去问你父母,在他们心中,你是不是就只值一百万!”
陈宴安沉默了一下,说:“我已经问过了,我爸给了我一巴掌。”
阮诗诗一愣,眼里瞬间盈满心疼,但还是倔强地把头扭了过去,冷冷地吐出一句“活该!”
之后她又说:“宴安,别任性了,回去吧,你知道的,我并不想看到你为了我,而和家里闹决裂。我们或许真的不合适。”
陈宴安沉下脸来,“诗诗,合不合适不是只有你一个人说得算的。如果不合适,我们会走到今天?你觉得我和家里断绝关系不现实,是吧?可我是个说到做到的人,你不是不知道。我们之前说过的话,我看你都忘了吧?当时说的同甘共苦,你就只是随便说说的,是不是?”
阮诗诗生气地说:“是你妹!你别幼稚了,你陈家的太子爷,说断绝关系本就不现实,把你父母逼急眼了,过来索我命你就高兴了?陈宴安,放过我吧,我钱都收了,我也是个说到做到的人!”
本来气氛挺剑拔弩张的,但听她说那句“我钱都收了”,陈宴安还是没忍住,被气笑了。
“没事,老婆,”他笑着说,“那一百万我还回去了。”
阮诗诗眉头一皱,眼珠转了转,疑惑地问:“我们吵架后,你就直接去国外了,你刚说你爸给你一巴掌,怎么给的?”
“我在国外的时候,跟我爸提了断绝关系,他直接杀过去了。给了我一巴掌,我给了他一百万。”
陈宴安又说:“再说,断绝关系的事,是我爸先提出来的,我只是答应了而已。”
他这副混不吝的样子,让阮诗诗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请叫我阮诗诗,我不是你老婆!”
陈宴安淡然的一笑,没说话。
阮诗诗又挣扎了一下胳膊,想要把手给抽出来,陈宴安依旧不撒手,低着头,身子有些微微摇晃的说:“我不敢松,我怕一松开,你就不要我,撵我走了。”
他说完,迷迷糊糊的身子一歪,躺在了床上。
“陈宴安?”阮诗诗以为他晕过去了呢,吓得叫了一声。
陈宴安闭着眼睛说:“我太困了,熬了两个通宵没睡觉,老婆,让我眯半个小时,我醒了以后,你要想谈,我们再继续。”
阮诗诗泄气的身子往后一靠,目光复杂地看着他,很快就听到了他沉沉的呼吸声。
她的手一动,轻松地抽了出来,把一边的毯子扔在了他身上,连头到脚盖了个严实。
随后,她药效也上来了,昏昏欲睡,没一会儿,伴着陈宴安的呼吸声,也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