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以柠把粥吃了一半,吃不下去了。
傅程勋也没勉强她,端起桌子,说:“你先躺一会儿,等下我给你送药上来。”
江以柠没吱声,又躺回了被窝里。
傅程勋沉着脸,看了她片刻,最后出了房间。
半个多小时后,傅程勋进来了,没等他说话,江以柠主动地坐了起来。
两粒胶囊,江以柠皱了一下眉头——打小就不爱吃胶囊,总感觉每次吃都会卡在嗓子眼,很难咽下去。
在傅程勋面前,她自然没说什么,接过药硬着头皮吃下去了。
看着她把药咽了下去,傅程勋手里已经捏着一块剥掉了糖纸的糖,直接塞进了她嘴里。
江以柠猝不及防,刚要说什么,却砸吧砸吧嘴,尝出是话梅糖的味道,又惊讶地看着他。
“刚给大舅哥打了个电话,把你的情况跟他说了一下,他说你吃了药,喜欢含一块话梅糖,不然会闹脾气的。”
江以柠埋怨道:“干嘛给我哥打电话?害得他担心。”
“打电话自然还有别的事要说。”傅程勋说着话,坐在了床边,看着又像是要深谈的架势。
江以柠知道躲不掉,索性靠在床头,等着他开口。
傅程勋说:“之前,我们在海城的那半个月里,相处得很愉快,你那时已经没那么排斥我了,是不是?”
江以柠不可否认,那段日子,每天两人朝夕相处,他接送上班,他做早晚餐,一起看电视,一起工作,晚上在一张床上睡觉,聊天到半夜。除了接吻做那事,其他的跟小情侣没什么两样,感觉每天过得很惬意,也很开心。
确实,她已经在慢慢地接受他了,接受了这份婚姻。
“是。”她承认道。
傅程勋笑,看着很开心的样子,“那看来,我的努力没有白费。”
“我很抱歉,之前和秦明月说过那样的话,让你受到伤害了。”他又缓缓地开口,“但是这个道歉,只因是你。我并不觉得我的那个提议有什么错,如果换成别的女人,我或许还会这样做。”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江以柠惊讶地问,“为什么别的女人还要遭受这样的苦?”
傅程勋说:“但现在没有别的女人,只有你。”
“我怎么了?你想跟我说,我是特殊的?你还要让我对你感恩怀德吗?”江以柠嗤笑,“你有这样的想法,就是不对!”
“媛媛,我说过,豪门里的人都是身不由己的,哪有对与错?真要较真儿的话,我能做到今天这个位子,那就从没做过对的事。”
“现在,孩子的问题,到此为止。我之前跟你说的,也不是在哄骗你,我们生的孩子,我亲自教养,好好爱护。”
“我和秦明月,你也不用烦心,我会处理好的。哪怕你压根也没烦心过,但我给过你的承诺,我都会做到。像今天在办公室里的事,我不会让它再发生。”
“其实,你也看出来了,今天你和雯雯回公司,我并没有避讳你的意思。我是坦荡荡的,希望你能看到。”
江以柠听着他一连说了这么多,总要说些什么的,不然他又该说自己了。
“你说的是真的?真的会和秦明月不再联系?”她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地问,“我倒不是怕你们俩再有什么关系,我是怕你们打我孩子的主意。”
傅程勋一本正经,神色严肃地说:“我当时会说出那样的话,是因为我还想和明月在一起。我现在打算回归家庭,就不会再做出伤害家人的事。孩子的事,你大可放心,我现在跟你是一条心。”
“你要真是这么想的,还算你有点良心。”
可江以柠嘴上这么说,但心里还是不会完全的相信他。
“所以,以后我们还像之前在海城那样?你乖乖听话,我会对你更好的。”
江以柠静静地看着他,笑了笑,“傅程勋,我又不是你的小猫小狗,要乖乖地听你话。我也不用你对我好,我会对我自己好的。我只希望你能尊重我,尊重!”
傅程勋有点不解地问:“我不尊重你吗?”
“哈哈,你尊重我吗?”江以柠怒极反笑,“你自己回去好好想想吧。”
傅程勋不快地抿了一下嘴,“这个以后我会注意。”
“我再说一遍,以后再生气,也不许自己乱跑,因为你不知道危险什么时候就会出现。”他不放心地又叮嘱了一遍。
江以柠问:“那我以后生气了,就只能在家生闷气呀?我不干!”
“可以出去,但要带上人,可以出去购物,吃好吃的。就是不许自己一个人乱跑。”傅程勋说,“再出去可以带着杰西卡,她能保护你。”
“哦?女保镖?”江以柠惊讶不已,“长得柔柔弱弱的,没看出来呀!”
傅程勋弹她额头一下,“你没看出来的多了,以后跟着我好好学吧。”
江以柠被弹了脑门,气不过,“嚯”地起身扑向他就要还回来。
傅程勋逗着她,躲避着,就是不让她弹到。
两人闹着闹着,就闹成了一团,傅程勋给她压在了身下。
江以柠微微喘着气,小脸绯红,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勾人心魄。
傅程勋被勾得心猿意马,身体有了反应,喉结也上下滚动着。
“媛媛……”他声音微哑地喊着她的名字,“你好漂亮。”
被他如此真诚的夸赞貌似这是第一次。以前说起她漂亮的时候,他都会带着几分的玩世不恭。
江以柠目光有些茫然地看着他,该说不说,这人长得真的很帅,她看着,心跳都变得快了。
“谢……谢……”她紧张的说话都打了结巴,随即就去推他。
傅程勋却紧握着她的手腕,给压到了头两边,低沉着声音问:“还跟我生气吗?”
江以柠轻轻地咬着下唇,想了想说:“既然话都说开了,你又和我道歉了,就没那么生气了。”
一直生气,对自己也没什么好处不是。
傅程勋满意的一笑,身子又俯下一点,语气魅惑地问道:“媛媛,那……我现在可以亲亲你吗?”
江以柠绷着小脸,做了一个深呼吸,又缓缓地呼出,很严肃地说:“不可以!”
“哦,不可以呀。”傅程勋歪了一下头,继而又笑着问:“那你可以亲亲我吗?”
江以柠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傅程勋,你给我正常点!”
说完,她就要挣扎着起来。
傅程勋没强迫她,松开了她的手,先坐了起来。
江以柠以为还会挣扎几下呢,没想到他这么轻松地就放了自己,突然觉得,他是在学着尊重自己了吧?
她又躺回了被窝里,他给她盖好被子,说:“你先睡吧,我还要处理些事,不能陪你睡了。”
“我谢谢你不能陪我睡啊,别说得好像我多想让你陪我睡似的。”她翻过了身去,“快出去吧。”
傅程勋勾了勾唇,用手摸了一下她的头,起身出了房间,随手关了灯。
黑暗里,江以柠独自享受大床,她想着刚才傅程勋说的话,她不敢完全相信他,可直觉他好像不会欺骗自己。她拿不准想法,但知道自己做的,唯有保护好自己。
酒吧里,秦明月和她的好闺蜜叶依凡喝了不少,也说了不少。她和傅程勋的事,叶依凡从头看到尾,是最有资格的旁观者和发言人。
“明月,你听我的,不要再这样对傅程勋了!”叶依凡摇晃着酒瓶子,听完秦明月的话,都开始有些生气了。
秦明月对瓶吹了一口,“我对他怎么了?现在低三下四地去求他和好,他难道不高兴吗?”
“你求和好是为了什么?你是真的想要和好吗?你对他做的所有,还不都是为了苏晨阳!”
秦明月握着酒瓶子好半晌没说话,最后手撑着头,疲惫地说:“如果晨阳没走,该多好。”
“没有那么多如果。”叶依凡不客气地说:“你别再造孽了,傅程勋现在对你放手了,你也别纠结了。”
她喝了一口酒,又继续说:“晨阳都走那么多年了,你还对他如此执着,而且这份执着你又放在另一个男人身上,你不觉得你很那个吗?”
秦明月用眼睛瞟了她一眼,“你想说我变态?我也不是对傅程勋一点感情都没有的,好不好?”
“纯粹吗?啊?”叶依凡质问。
秦明月瞪了她一眼,“我的事你别管,我知道怎么做。”
“你以为我爱管?”叶依凡冷笑,“你除了欺骗傅程勋,你还会怎么做?”
“我那不是欺骗!”秦明月不承认地说。
叶依凡气得喝了一大口酒,“得了,我不跟你说了。你要还有点良心,你就放了傅程勋吧,这些年,他们俩互相折磨,什么结果?”
秦明月没说话,不知道心里又在算计着什么。
时间一晃到了第二天,秦明月还在睡着,就听到外边一声接一声的门铃响,她气急败坏地起床,咒骂一句,晃晃悠悠地起来去开门。
傅程勋站在门外,看到她宿醉的样子,问:“昨晚和谁喝的酒?”
“依凡。”她坐在沙发上,抬头看他,“你这么早过来,是想好要跟我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