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剑拔弩张地谈好后,贺锦南就要回去了。
“你刚回来,事多,我理解你。”夏栀通情达理地说,“今晚就这样罢,明晚开始,你下班或是应酬后,就来医院陪我,接月嫂的班。”
贺锦南定睛看她,说得理直气壮的,心忖,既然已经谈好了契约的事,他应承下来了,该做的还是得做。
“知道了。”
他站起身,看她眼中的狡黠,没多说什么,离开了病房。
看他离去的背影,夏栀松了一口气,还好,他答应了,虽说“不劈腿”这一条他不满意,可他不也说了,他有契约精神不是吗?
况且,宋婉仪现在身份不一样了,碍着爷爷,料想他也不会对宋婉仪做出什么的,他是谨慎的,绝不会做冒险的事。像这种低智商的把柄他怎么可能会让大哥揪住呢?
再有,即便他想,宋婉仪还不一定会答允呢,就如她所说,要上早上了,何必等到现在。之所以她敢说得如此信誓旦旦,也是以前俩人好的时候,她曾问过他,一开始他不好意思说,可经不起她软磨硬泡,只好说了。
记得当时她问:“和她睡过吗?”
他最后答:“没有。”
那时,她真是从心里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现在,他夺权之心更甚,这位准大嫂更不值得叫他去犯险。
所以,她并不是十分担心。
她担心的,是他在自己面前再没有了之前的虚情假意,恢复到了原有的冷漠决然的性子,不再对自己敞开心扉。
她心里还是隐隐地觉得,就算他没了与自己一起时的记忆,可潜意识里或是说本能里,她总觉得不会忘记得干干净净,总是会被某些行为,言语或是某一件事所触动到,继而牵扯起那被隐藏的情感。
对,她就是觉得那被抹杀掉的回忆,其实是被隐藏起来了。
她想,如果能与他多多接触,说不定他就想起来了呢?哪怕医生说过,记忆很短,或许没了就是没了。可她不认,凭什么短,就可以没得理所应当?
丢失的记忆里有她的苦痛,也有她的喜乐,更有他们两人渐渐相爱的过程,她不想要他全都忘记!
市区一高档别墅区。
宋婉仪刚打开门,就见周南叙与高智明正要往外走,三人走了个对头儿。
“嫂子回来了。”周南叙笑着先打了声招呼。
高志明说:“嫂子,我们走了。”
贺锦鸿在后面出来送两人,宋婉仪看着他们又密谈了几句,心里腹诽,这三人不知道又在阴谋什么。
自从上次“车震门”事件后,贺锦鸿彻底舍弃了宋婉仪这枚棋子。那件事一直没有查出来背后指使的人到底是谁,他也没再去追究了,能和宋婉仪打配合的人,能是外人吗?
哪怕宋婉仪多次跟他解释她什么都没做,可他也不会再相信她了。他敏感多疑,对宋婉仪的态度是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故此,以后他所有的大小事情,他都不会再带她了。
宋婉仪也被伤透心了,尤其在贺锦鸿打了自己以后,更是把她的心打碎了。以前为他付出的种种,她不敢过多地去计较,怕一多想,心就会疼得喘不过气。
曾经对自己再好又怎么样呢?想他那种阴冷的人,谁能看出他有几分真,几分假?她自嘲一笑,这个认知,也是在自己被挨揍后,才醒悟过来的。
这么一看,还是贺锦南靠谱得多。
送走人后,贺锦鸿回来,她还未来得及上楼,便被他给叫住了。
“什么事?”她坐到对面,淡淡地问。
贺锦鸿翘起二郎腿,眼神戏谑地看着她,讥讽一笑,“动作挺快的啊,人刚回来,就约上了,这么着急吗?”
宋婉仪眉头一皱,却也是坦荡荡地回他:“你别阴阳怪气的行吗?他还人情,才请我吃饭,没别的意思。”
“哦?你们之前还欠着什么人情,我怎么不知道?”贺锦鸿饶有兴趣地问。
宋婉仪把之前就编好的谎言给他说:“夏栀生孩子,我随了份子钱。”
这个虽然听着很假,但也总比不知道要怎么说的好。
贺锦鸿“呵呵”地笑了两声,起身坐到隔着两人的茶几上,伸手捏起她的下颌,眼里冒出危险的信号,“婉仪,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骗?”
宋婉仪看着他的眼睛,轻轻地摇了摇头。心里有点害怕,怕他打她,心里已经落下阴影了。
“我说的是真的。”她艰难的开口,“再怎么说,锦南也是跟着我们一起长大的,以为他死了,我看着夏栀就动了恻隐之心,给她转了点钱,就这样。”
“你还敢说你和贺锦南暗地里没关系?嗯?”他紧抿着嘴,手上的力道不减。
宋婉仪被捏得很疼,痛苦地说:“我说什么你都不信,锦鸿,从小到大,我一直都是站在你这边的,我心里一直向着谁还用再说吗?难道我们之间真的一点信任都没有了吗?”
贺锦鸿眼神紧紧地攫着她的双眼,片刻后手一甩,宋婉仪栽倒在沙发上。
“的确,你不再值得我信任。上次的事,蹊跷的地方很多,你又给不出令我满意的解释,你让我怎么再相信你?”
贺锦鸿冷声说道,坐回到沙发上,“从前的事,我也不再多说,你既然选择还在我身边,那就老老实实的,别给我惹事,我还会顾念旧情,待你如初。”
宋婉仪紧咬牙关,吞咽了一下唾沫,艰难地说道:“锦鸿,这个月的高利贷……”
“呵。”贺锦鸿起身朝楼上去,轻飘飘的一句话过来,“看你表现。”
宋婉仪呼出一口气,又熬过一个月。
隔天,夏栀一早醒来,就有点坐立不安,一想到晚上贺锦南下班过来,她就高兴得心怦跳。
上午的时候,贺锦星又来看她,给她带来了不少的补品,敦促着她先吃一点。
夏栀心里感激,听话地喝了一瓶补身子的。
“记得每天早晚都喝,对你月子里也有好处。听到了吗?”贺锦星看她心不在焉的样子,又叮嘱了一遍。
夏栀点头,“记住啦,我都会喝完的。”
贺锦星满意地一笑,又试探地问:“二哥他过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