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锦星看她醒来,高兴不已。但见她苍白的小脸,沙哑的嗓音,又心疼得够呛,强忍着不去抱她。
他压下心头的冲动,对她说:“都不记得了是吧?之前你精神高度紧张,意识不清,都不认人了。”
“我收到你发来的微信,就开始部署营救你。”他说完,目光定定的看着她,终是没忍住,伸手小心翼翼地把她额角的发给别了过去。
夏栀没注意他的动作,被里的手往肚子上摸去,下一瞬,她惊恐地瞪大眼睛看着贺锦星,眼泪“唰”地就掉下来了,颤着声音问:“孩子呢?孩子没了?”
她问完,伤心悲伤地痛哭出来。
贺锦星见状,忙不迭地说:“小栀,别哭别哭,孩子还在,在呢。你早产,已经剖腹产生出来了。”
“啊?你说什么?”夏栀停止哭泣,猛地从病床上坐起来,带动伤口疼得浑身冒汗,她却不顾,迫不及待地问:“孩子出来了?”
“是啊,已经剖出来了。”贺锦星抽了纸巾给她擦脸上的泪,“是个小男孩儿。因为不足月,特别的小,现在在保温箱里睡着呢。”
“真的吗?”夏栀喜极而泣,激动地握住贺锦星的手,说话的声音打着颤,似哭似笑,“没骗我?孩子真的出来了?”
贺锦星反手握住她的手,用力地捏着,郑重地冲她点头,“没骗你,孩子很好,不用担心。”
“哇——”夏栀又放声大哭。
这次不再是惊恐绝望的哭,而是胜利的哭,她终于把孩子——她和锦南的孩子,保住了。
贺锦星看着心疼,不用问也知道这几天她在贺锦鸿那里都遭受了什么,精神早已达到不能承受的地步,现在尘埃落定,唯有大哭才能发泄出来。
他给她拥抱进怀里,一下一下地轻拍着她的后背,“哭吧,哭出来就好了,以后带着孩子,好好过日子,别怕,还有我呢。”
夏栀并没有推开他,此时她太需要一个依靠了,她太累了,太需要这样的安慰了。
她自顾地哭着,并没在意贺锦星说的话,心里不停反复地只念叨一句话:“锦南,我们的孩子保住了,你留给我最宝贵的东西,我保住了。”
眼泪汹涌决堤,一腔委屈,伤心都跟着眼泪从心里流出来了。
哭了好一会儿,贺锦星怕她身体受不住,放开她,双手捧着她的脸,用大拇指给她揩去眼泪,哄着说:“小栀,不哭了啊,刚生完孩子,哭多了,对眼睛不好。”
夏栀看着眼前的男人,那紧张心疼的神色,与贺锦南的脸重合在一起,她恍惚不已,喃喃地叫了一声:“老公……”
贺锦星心头一颤,知道她看花眼了,侧过脸轻咳一声,“小栀,我是锦星。”
夏栀哭得大脑缺氧,听他这么一说,又眨了眨眼睛,看到是贺锦星,脸上现出尴尬的神色。
之后又注意到他的手还在捧着自己的脸,她眉头轻轻一皱,不动声色地把他手给拿了下来。
“抱歉。”她低头,双手捂住脸,“我太想锦南了,对不起。”
贺锦星无声一叹,“我的人还在南国那边寻找二哥的下落,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夏栀抬起头,眼里冒出怒火,咬牙切齿地对他说:“锦星,是贺锦鸿,是他的人枪杀了锦南,又给他扔进海里去了!我不敢想,锦南被喂了鲨鱼。”
贺锦星点点头,同样也很愤恨地说:“从他的别墅里救出你,就知道是他做的了。只是,现在没有证据证明是他叫人做的。”
“我啊,我就是证据!”夏栀急急地说:“我看过他的保镖,他没否认杀锦南的事。就是他做的!”
“我的意思是,你们出事的时候,老大是在老宅里住着的,他有不在场证据,证明不了就是他把你从南国带回来的,更证明不了就是他杀的二哥。海上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南国的警方也什么都没有查到。”
“你说什么?他在老宅?”夏栀摇头,“这怎么可能?他当时是在南国,他和他的人上了我们的快艇,和锦南的人打在一起,最后杀了锦南,给我带走了。我醒来第一个看到的人就是他,就是他呀!”
她气极不已,浑身都在哆嗦着。
“小栀,你冷静,别激动,我相信你说的,可眼下没有证据,对他做不了什么。”
夏栀气的双手捶床,“为什么?为什么他杀了人还可以逍遥法外?难道就让锦南枉死了吗?我怎么对得起他?不行,我一定要让他绳之以法!”
肚子传来撕裂的疼,叫她紧皱起眉头,忍不住地呻吟出声。
贺锦星赶紧扶着她又躺下,“小栀,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养好身体,养好精神,其他的都别想了,交给我来做。大哥做了这伤天害理的事,我也不会容的。”
“这不可能啊,我不会认错的,在南国的时候,那个人就是贺锦鸿,他对锦南的仇恨,眼神是装不出来的。”
夏栀急乱中,突然想到什么,“老宅里的那个,肯定是假的,肯定是整容成了贺锦鸿的样子,躲在老宅里,制造不在场证据。”
贺锦星闻言,也是微微一震,细细一想,夏栀的话不是没有可能。
“我会去调查的,你先安心坐月子吧。”贺锦星眼中满是心疼,又无可奈何地对她说。
夏栀“嗯”了一声,如今自己保住了命和孩子,不急在这一时,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对了,我回来,家里人都知道了吧?你怎么跟他们解释的?”
贺锦星说:“我说,我有朋友在南国警察局,二哥的案子他也在留意,先找到了你,就跟我联系了,我给你接回来的。”
“他们没起疑吗?”夏栀问。
贺锦星微微苦笑,对她没隐瞒地说:“爷爷之前摔断了腿,也在这里住院呢,大家都把心思放在爷爷身上,对你和二哥的事,他们并不是非常地在意。”
“我懂了。”夏栀自嘲地笑,“他们都觉得锦南应该不在了,谁还会去在意他的媳妇儿呢?终归一个是私生子,一个是外来人。还有这个孩子,除了爷爷,没人希望他降生到贺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