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锦南在家看着时间,已经过了十一点,夏栀还没有回来,又看了眼外面的大雪,心里不由得有些担心。
他给她打了电话过去,可依旧是打不通。他皱眉思索片刻,又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夏栀坐在车里,虽然暖气大开,可后背却是冷汗一片。腰间的刀子死死地抵着,她不敢轻举妄动。
车子缓缓地朝前开,前面果然出了车祸,交警在指挥着来往的车辆。
夏栀看了眼车门,又朝前面司机看了一眼,感受着腰间的刀子,她大脑快速运转,该怎样才会让交警发现车里有异样呢?
“老实点,别耍花招。”身边人又给她警告,似看出她心里的计量。
鼻尖冒出一层细汗,看着车子离交警越来越近,她决定冒死一搏,降下车窗大喊救命。
可就在她身子即刻要起来的时候,突然车后“砰”的一声,车里几人的身子不受控制地朝前倾去。
后面的车追尾了,真是天助我也!夏栀心里大喜,激动的手在颤抖。
她趁身边人还未坐好之际,越过他,把手按在按钮上,可窗子还未降下来,突然车子一个冲刺,她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仰去。
“大哥!”后面俩人叫他,“咱跑什么呀!”
夏栀晕头转向的坐好,仔细地看了身旁俩人一眼,好在刚才她的动作他们没发现。
“你俩傻啊?这出了车祸,咱不得和交警说话啊,后面这小娘们能消停吗!”为首的老大说话带着丝丝颤音,看出也有几分害怕了。
“那现在怎么办?”旁边的人回头看了一眼,“交警追上来了!”
夏栀大喜,这回看你们往哪跑。
可她还没高兴两秒钟,心又提到了嗓子眼。这老大拼了命地逃,油门踩到了底,雪天路滑,根本都刹不住车。
“喂!不要命了?”夏栀喊道:“你现在把车停下来,我不跟交警说你们绑我的事。追尾不是大事,你这一逃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她不想再出车祸了,胳膊刚好,可不想再受伤了。
“闭嘴!”为首的气得破口大骂:“你这个扫把星,装什么贞洁烈女?妈的,这单接的,要出大事。”
夏栀问:“是夏茉找你们的对不对?她给你们多少钱?肯定没有六十万吧?”
“给老子闭嘴!”为首的慌乱地大喊大叫,此时车子像是不受控制了似的,直直朝前冲去。
“大哥,怎么了?”
“踩刹车啊!”
“刹车踩不住了!”
夏栀闻言,心凉半截,看着车子朝绿化带冲去,她惊吓地闭上了眼睛,失控大叫:“我不要死!”
“砰”的一声巨响,夏栀感觉整个人像是被抛起来又重重地落下,左右摇晃,最后眼前一黑,失去知觉。
贺锦南在家里等消息,之前他叫手下的人看夏栀走到哪儿了,此时来了电话,他有些不安的接了起来。
“先生,出事了!”
大雪下了一夜,早上外面就有清雪的声音,把病床上的夏栀给吵醒了。
她慢慢睁开眼睛,先是看到了窗外白茫茫的一片。头疼得厉害,感觉手边有异样,她微微地碰了一下,原来有人趴在她手边。
她这一动,贺锦南醒了过来,看到夏栀醒来,他立刻附身过去,轻声地问:“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夏栀现在讨厌他的关心,实在是摸不准真假,索性就一并排除在外。
她微微侧一下头,说:“疼。”
“哪里疼?”贺锦南不好意思去掀被,也不敢碰她,脸上闪过一丝急色。
“哪里都疼。”夏栀试探地在被子里动了动腿脚,都在,并且没吊起来,看来是没有伤到。
贺锦南说:“万幸,属你伤得最轻,你旁边的人给你挡住了,你没受太大的伤。腿脚没事,原来胳膊伤到的地方还有手腕挫伤,其他的就是皮外伤了。”
夏栀听完,松了一口气,淡淡地说:“这一晚辛苦你了,回去休息吧,我这里自己可以的。”
贺锦南对她的话置若罔闻,问道:“同车的那三个男的,是什么人?”
“他们绑架的我,我怀疑是夏茉找的。”说起这个,夏栀把头又微微转过来,看着他问:“那三人伤得重吗?”
“比你严重。”
贺锦南若有所思,片刻后整了整被子,又对她说:“你这几天在医院里好好养伤,我在这照顾你。”
看她张嘴就想要拒绝,他又接着说:“别急着拒绝,我这次是真的。”
夏栀想了想,说:“谢谢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就不劳烦你在这照顾了,我找个护工就好。”
本来,她看自己伤不重,不想住院想直接回家。可一想那个家,也不是自己的家,回去了又要面对他,倒不如在医院里住着,还自在点。
她说完后,贺锦南像是听不懂话一样,坚持己见,“还是我来照顾你吧,比护工会照顾的好。”
“你觉得方便吗?我上洗手间怎么办?”夏栀没好气地问。
贺锦南深深地看她一眼,“咱俩做都做过了,我怎么还不能伺候你上厕所了?”
夏栀一听,脸瞬间变得又红又黑。红的是被他说的话给羞的;黑则是被气的。
“你在这照顾我,就不怕你的婉仪生气吗?”事已至此,她只好拿出撒手锏来,让他让步。
贺锦南神色一顿,微挑了一下眉,促狭地说:“她什么时候成我的了?咱俩好歹还有一纸婚书在,要说也得说我的小栀。”
“你是不是有病?”夏栀真是生气了,“我不需要你在这照顾,行不行?”
贺锦南淡定地说:“我倒不是非要赖着你,只是……你怀孕了。”
夏栀闻言惊愣,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敢置信地问:“你说什么呢?”
贺锦南直视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说,你怀孕了,已经八周了。”
夏栀脑袋“嗡”的一声,天旋地转,茫然无措地看着他,失声问:“那天晚上,你没戴套?”
贺锦南郑重其事地说:“我戴了!”
“那怎么会……”夏栀又惊又怒,眼泪“唰”地流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