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站在原地,心中十分不安。
艳艳那个死丫头,若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她做的这些事岂不都是无用功。
思来想去,她对着高座上的人道:“王妃娘娘,要不然民妇也回去一趟吧,艳艳那个丫头身子不好,还受了惊,见到外人只怕是……”
“你放心。”陆惜月笑吟吟打断她的话,“镜一与宁大人性子都很好的,不会与一个小姑娘为难。”
“可是。”
“怎么,对本王妃手下的人还不放心?”
崔氏心口一堵,违心的摇了摇头。
陆惜月看在眼里,默默端起茶盏轻啜一口。
想必关三,她更不信这个崔氏。
不多时,偏厅传来脚步声。
崔氏与珍婆子的心提了起来,关三也忍不住往脚步声传来的方向看过去。
是一个与方才那名侍卫穿着一样的年轻人。
言一走到萧云珩身边,附耳说了两句。
萧云珩眉峰轻挑,“确定是他?”
言一点头:“属下亲眼所见,绝对不会有假。”
“去把消息告诉太子。”
“是。”
言一很快下去了。
陆惜月听的一头雾水。
崔氏几人亦是伸长了脖子,奈何什么也没听见。
见眼前的人一脸好奇,萧云珩握住了她的手,“你与我过来。”
两人到了偏厅。
崔氏与珍婆子对视一眼,二人目光交汇之间,眼神交换,暗戳戳靠近偏厅。
“你们干什么?”窦嬷嬷往珠帘前一站,板着脸盯着崔氏与珍婆子。
两人面色一惊,不约而同摇头。
“没,没干什么?”
窦嬷嬷没个好脸色:“王爷与王妃议事,岂是你们能听的,还不后退。”
“是是,我们知道了。”二人心虚后退。
偏厅里,陆惜月不由吃惊,“你说,这件事与广平王府有关?”
“不错,那崔氏与关三口中的刘二有纠葛不错,可除却刘二,还有一个姓王的秀才,那名秀才近来多与广平王手下多握着接触,言一还发现王秀才家里最近多置了二十亩田地和一处大宅院。”
一个有秀才功名的男子,忽然之间多出这么多的银钱和家产,自然令人腹诽。
这些事,几乎不用言一多打听,问了两个乡亲就知道了大概。
王秀才家在村子里算不上多穷,可普通庄户人家和有房有田地的财主还是不一样的。
“这么说来,崔氏与珍婆子都是受广平王指使。”陆惜月舔了舔唇瓣,眼神冷下来,“他这是想要替逸王铲除异己。”
“你我皆为太子部下,广平王想要扶持姬无痕上位,必然要将我们拖下去,这书院的名声一旦受损,对你也是有影响的,你如今是我的王妃,是皇室中人,所作所为皆会影响皇室颜面,之前我又被罚,陛下态度不明朗,他这是想借陛下的手。”
一旦这件事传到宫里,注重皇室颜面的惠帝不会坐视不管。
“啧,可惜了,他和姬无痕一样,有些自负,也不想想,他离开京城多年,这京城四处都有各方势力盘踞。”
先前就听说了广平王当年向惠帝索要封地的事情,如今这一朝回归,很多人都说广平王性子变了,没以前那么急了。
她不知道广平王从前如何,单就性子这方面,肯定是没变的。
就这样的,还想帮姬无痕。
陆惜月只想笑笑。
没了姚心语的帮助,姬无痕这算是走投无路了,连广平王都招到了麾下。
原文里,女主姚心语帮助姬无痕打败萧云珩登基后,广平王也回京了,大有要依仗当年送婉妃进宫的恩情,让姬无痕将他们调回到京城这个富贵窝。
不过姬无痕没同意,甚至连广平王接二连三的求见都没答应。
她想,这应该是姚心语的功劳。
如今姚心语舍弃了姬无痕,他就算不得男主,不是男主,气运光环通通都不做数了,自然是做什么都不成,事事都倒霉。
“解决了崔氏的事,只怕广平王那边早就做好了撇清关系的准备,你将这件事告诉太子,是有什么打算吗?”
“打算谈不上,不过,若是姚心语知道了这件事,应当不会置之不理。”
广平王心胸狭隘,绝不会任由姚相一家在姬无痕心中占据比他还重要的地位。
况且,就最近的情况而言,姬无痕似乎已经对姚心语起疑。
倘若这两个人斗起来,则不需要他们动手了。
陆惜月眉梢微挑,弯唇笑了:“这是挑拨离间啊,我喜欢,不过我觉得,姬无痕肯定斗不过姚心语。”
不论是心智谋略,还是待人对物,那必然是姚心语更胜一筹,何况姬无痕眼下还是被惠帝舍弃的情况。
“我也这么认为。”
他牵起她的手,送到唇边,轻轻吻了一下。
陆惜月拧起眉心看他:“说好的,在外面要注意。”
总是这样,正事说着说着就歪了。
萧云珩不以为意,把人抱怀里,“姬津瑜与纪晚在外面都牵手,我们是圣上御赐的亲事,只是牵个手而已,又没干坏事。”
而已?
陆惜月斜了他一眼。
后者一本正经,完全没有半点儿心虚。
陆惜月正无奈,某人的手又不老实起来。
……
这边宁遗到了刑部。
也是巧,怎么找都碰不到面的刑部尚书今日倒是碰着了。
“小宁啊,你终于回来了。”看到宁遗过来,刑部尚书紧皱的眉头顿时松开了,可还没等他问话,就看到了宁遗身后的年轻男子。
有些眼熟。
这打扮,这俊俏的面相。
他一拍大腿,想起来了,“你是宁王的侍卫。”
镜一点头称是。
刑部尚书默了默,他知道外头的事,据说宁王妃开设的书院出了个害人的女先生,对书院的学生动手了,还挺严重的,宁遗是被请去查案了。
“大人,此番回来是要调一名女仵作过去,协助查案。”宁遗解释着。
刑部尚书虽然尝尝躲懒,为人却不古板,因为查案时常会遇到女性受害者,故而培养了不少女仵作。
刑部尚书看了镜一一眼,没拒绝,“你看着办就是。”他嘴上这么说,却忍不住心里的好奇,轻咳一声,正色道:“正好本官也在,同本官说说案子的进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