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和阔别多日的阿洛好好说会儿话的迟宥枭,接起了迟生的电话:“爸。”
这时正好医院门口拉来急救病人,凌洛去帮忙。
等她再回来时,迟宥枭还在打电话,他倚着医院门口的一棵树,低垂着眼眸,显得漫不经心,好几个女孩子连连回头看他。
他啊,总是这样,无论在哪儿,什么都不做也能成为焦点。
似乎是感应到了不一样的目光,迟宥枭回过眸,另一种下意识的捂住了手机听筒:“回来了。”
电话那头的迟生拧着眉,声音渐渐消了。
凌洛点头,指了指他的手机。
迟宥枭听着对面没了声音,说道:“挂了。”
迟生:“……”你就不会看看手机?
两人刚刚在聊公司的事,在凌洛没来之前就已经聊完了,要不是迟生非说等一等,迟宥枭早就把电话挂了。
便宜爹哪有媳妇香。
“我等会儿要去给病人扎针,你先回去?”凌洛站在稍远的地方说道。
好像自从两人互相知道对方马甲后,没那么亲密了,似乎隔着若有若无的距离。
“身体能吃得消吗?”
迟生:“……”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这话听起来真是让人浮想联翩,凌洛不禁红了脸:“你小声点,这里的人很多都能听懂中文。”
“他们只能理解字面意思。”迟宥枭像是看穿她的心思,更何况,他说的就是字面意思:“不需要我陪你?”
“你还有工作需要处理。”
“可以让他们处理,不然拿钱养着他们干嘛。”
凌洛:“……”
迟生:“……”那我拿钱养你干嘛?
“可我可能很忙,没时间陪你,而且接下来几天都是这样,要不你还是先回去吧。”
这里的条件太差,吃的用的都很粗陋,她治病救人顾不上这么多,可迟宥枭说到底是公子少爷,身子金贵,又没人伺候着,估计是很难适应,而且没必要为了陪她,去做这种无意义的适应。
“啊?”迟宥枭愣怔了一下:“你还要在这儿待几天?”
竞标结束,按计划,即使中标,他们的所有事基本明天下午都可以办妥离开,那阿洛就更不用说,他没想到阿洛还会在这留几天,这里不比国内,暴乱什么的随时都可以发生,医院更不安全,可能还会出现暴乱分子掳走医生的事。
在这里多待一天,就多一天的危险,特别是像凌洛这种外籍的医生,那些盯着他们的就更多了,毕竟能在这种地方支援的医院,几乎都是骨干医生,相对本地的医生,医术更是高超不少,足以可见危险程度就更翻番。
“嗯。”凌洛整了整衣服的褶皱,散漫的说道:“我要留下来看病,顺便做新药的研究,如果可以,临床试验到时候我要设在非南。”
电话那头的迟生把电话放下拿起不知道多少遍,无数想挂掉,但又想着自己刚刚还有话没说完,又犹豫着没有挂,最后只能环臂抱胸的靠在办公椅上,等着办公桌上的手机那头聊完。
听着听着,就不对劲了。
什么东西?
搞半天这两个人偷偷跑去非南了?
上次金融街谈判,迟宥枭受伤失联的事,陆嬛可拉着哭哭啼啼几天几夜,这要是让她知道这两个人跑去非南那个是非之地,岂不是又要哭湿几个床单。
迟生按着突突直起的太阳穴,几乎破口而出:“逆子!”
这句话直接把电话那头的两个人吓了一跳。
凌洛用眼神鼓囊着:你不是说电话挂了吗?这是怎么回事?
迟宥枭摊了摊手:我也不知道。
他要知道,他就不会说非南,这下好了,不仅他暴露了,连凌洛也暴露了,总不能说他们来这鬼地方度蜜月吧。
凌洛觉得,自己在迟生那里好不容易建立起一点点形象,又一次崩塌了。
迟宥枭压了压凌洛的肩膀,示意她不要太紧张:“别怕,有我呢。”
轻轻吐了一口气,迟宥枭才将手机贴在耳边,皱眉问道:“您怎么还没挂电话,偷听可不适合您赌王的身份。”
很好,一开口就堵了赌王的路。
不过赌王是谁啊,就算这件事他没道理,可依旧气势汹汹:“我好像还没说完吧,你不知道我在等你吗?”
迟宥枭:“……”
平时巴不得马上就把电话撂了的人,居然在等他?
算了,还是把火力转移一下,迟宥枭把手机递给了凌洛,语气十分自然:“打个招呼吧。”
凌洛:“???”
说好的有你呢?这么快就当缩头乌龟了?
这种场面,而且迟生又知道她就在迟宥枭身边,不打招呼也不合适,凌洛只好接过电话,战战兢兢的说道:“爸!这么晚您还没休息呢。”
国内和这边有六个小时时差,迟生那边已是深夜。
迟生:“嗯。”
大概是觉得语气之间太过生冷,迟生放轻语气说道:“处理了一些公事,想起有些事要找宥枭商量便忙到了现在。”
客客气气的,应该没那么冷了。
凌洛:“爸,您要多注意身体。”
迟生:“嗯。”
空气莫名的沉默了几秒,那种压迫感让凌洛连呼吸都放轻了。
迟生尽量温和的问道:“你和迟宥枭在非南?”
凌洛心口咯噔一下,看了迟宥枭一眼:“嗯,我们在非南,我准备研究一款针对非南疾病的特效药,宥枭在陪我。”
“那边很热吧。”
“嗯,太阳很大。”
迟生说道:“那边治安也没国内好,注意照顾好自己。”
凌洛很快接过话:“好的,我们会照顾好自己的。”
迟生走到了阳台上,看着港中的夜景:“不用太紧张,我不是什么不开明的父母,你们想做什么,我不会干涉。”
凌洛终于松了一口气:“谢谢爸。”
“让那臭小子接电话。”
“好的。”
凌洛把手机还给了迟宥枭,这才发现手心冒了一层细细的汗。
迟宥枭直接说道:“这么晚了,您应该去陪我妈,她一个人睡觉害怕。”
迟生望着夜色,忽略他所说,也直接问道:“我可以不过问你们夫妻两的事,但你什么时候能回港中接手公司的事?”
这其中竟有几分威胁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