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宥枭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她明明那么开心,却突然要和他说结束。
昏暗的灯光下,迟宥枭眼底是大惊失色。没人能看清他的无助失措,他茫然且绞尽脑汁的想着回应之策。
她不是说,他明白他那天在车上的沉默吗?她不是说,她一直在害怕自己走吗?她不是说,她不想离婚吗?为什么几次三番反反复复,说要结束的人都是她自己。
或者这就是不曾喜欢,所以放手才能这么轻快吧。
她对他,不曾有过半点喜欢。
迟宥枭抬起眼时,眼神已然黯淡。
“我以为你是真的不想和我离婚了,原来都是骗我的。”
凌洛被噎住,她是真的反复无常,哭闹着让他别走的人是她,说不离婚的也是她,说和他做夫妻的人也是她……反而在离婚与不离婚之中反复横跳的人也是她。
“我……们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迟宥枭看着她:“难道我们在一起出现什么三观不合或者大的矛盾分歧了吗?”
他们明明那么合适,除了上次在车上,他们没吵过架,甚至有很长一段时间,迟宥枭都觉得两个人就像恩爱的情侣,是亲密无间的夫妻。
就因为一次不知为何突然分歧的事由,他们就要结束吗?他们就不合适了吗?
凌洛淡淡的摇头。
没有分歧,没有三观不合。
“那就是你不想和我有未来,不是不敢想,而是根本没想过。”
从一开始,他们的婚姻就不过是她某种没有宣之于口的目的。
或者说,不过是她将就的选择。
凌洛反而笑得有些明媚:“我的未来只有小街小巷,茶米油盐,你的未来太贵重,我不敢考虑。”
见过港中,见过维港的烟花,她才明白,两人差距不在一星半点。
容伊说的没错,迟宥枭迟早要回到这片属于他的天地,不可能和她一起拘泥在小街小巷的。
她吸了一口气:“你看,这个城市才是你应该待的地方,你今晚的一场烟火,够我买多少药材救多少人,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迟宥枭明白了,自嘲的笑了一下:“我太有钱了,这个身份让你觉得有压力,所以不敢跟我有未来。”
凌洛也笑了一声,心中却酸楚不已:“是的。”
她的笑声仿佛是释然,让迟宥枭听来更是一种无所谓的态度。
她嫁给他,或许是将就,或许是一时兴起,反正就是不在乎。
可他偏偏相信,迟早有一天她会喜欢自己,哪怕是一点点的喜欢,他都可以高兴很久。
可他那么用心了,为了她,找了多少关系才有了这盛世烟花,可她宁愿和他当贫贱和相敬如宾夫妻,也不愿意接受他给予的金钱、浪漫和爱意。
做不到陪他站在光芒之下,接受万人瞩目。
甚至他的表白,他的用心,她都不愿意回应,而是用这样的方式拒绝。
他从殷浩然说她给他写情书开始,他就害怕,害怕他和她温存的每一瞬间都是假象。
他嫉妒的要命,也惶恐的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