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的安沫大惊失色,可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这个时候愈发不能自乱阵脚。
“凌总,这可是和你当年创办东来医药的初衷背道而驰了。”
安沫小心说道。
凌洛望着月色沉默。
她励志做成属于国人的中成药,让它走出国门,走向世界。
也因此,东来医药的初衷,一直都只有一个:只做中成药。
可周光明院士如今手中最赚钱的专利却是疫苗,并非中成药,而是西药!
如果走这条路,那东来医药就彻底打碎了中成药公司的形象,从此以后,人们记住它的,只有疫苗出产商。
这刻板印象,是要跟随东来医药的,很难改变。
这可不就是违背了凌洛最开始创办东来医药的初衷。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凌洛叹息:“我明天还会多去几家金融公司争取,但愿能带回来好消息吧。”
“……”
如今她就像夹在了一个死胡同。
这大概就是打肿脸充胖子,办不到的事,她非要答应人家,结果落得了这样一个下场。
不过,凌洛也没什么可后悔的。
看着复阳实验室求助无门,一代功勋有可能就此陨落,她又怎么忍心?
中成药的未来还需要他们。
……
酒桌上,迟宥枭分心了好几次。
虽然对方没看出来,慎天却瞧出来了。
能让大哥走神分神的,除了家里那位也不会有其他人,慎天极有眼力见的起身出去了一趟。
没多久,服务员过来添酒,不小心弄湿了迟宥枭的衣服。
慎天生气道:“怎么回事?手脚这么不利索。”
服务员被吼哭了,连连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先生,你衣服脱下来,我去帮你烘干。”
慎天:“烘干有什么用,再说这是什么材质的衣服你知道吗?”
服务员本就犯了错不知所措,如今就更羞愧难当了。
文总连忙站起来当和事佬:“我看今天我们这酒也喝得差不多,不如就散了吧,也别为难人家小姑娘了。”
慎天得寸进尺的说道:“文总,话不是这么说的,你说你今天帮了她,以后还指不定闯出什么祸呢,就得让她长长记性。”
女服务员抽泣着,大气都不敢出。
“哎呀,付慎老弟,今天这么值得高兴的事,没必要触霉头。”文总和气道:“遇水则发,遇水则发,就当讨个彩头。”
迟宥枭眸光不动声色的动了动:“付慎,听文总,别扫了兴。”
“行吧。”慎天看了服务员一眼:“你今天是遇到文总这样的好人,否则有你受的。”
服务员心领神会:“多谢文总,多谢各位老总。”
慎天不胜其烦:“行啦行啦,走吧。”
然后又换了一幅面孔面对文总:“文总,咱今天还没尽兴呢,这样吧,我大哥先回,我陪文总还有几位老大哥喝怎么样?”
文总看了看自己带过来的几位老哥哥,笑呵呵的接了话:“也行。”
迟宥枭客气了几句,这才离开。
目送他离开后,文总语气复杂:“付总,你说你这个大哥叫什么名字来着。”
慎天不显山不露水:“gene。”
文总始终有些不敢相信:“m国金融街也有一个gene。”
慎天笑一声:“是一个人。”
“那付慎老弟该不会就是鼎鼎有名的慎天吧?”文总给他倒了一杯酒。
慎天一眼看穿他的心思,堵他道:“如果文总要问我和大哥为什么要在国内隐姓埋名,这我恐怕不方便告知,还请文总替我们守住这些秘密。”
“了解了解。”文总和自己的老兄弟们对视一眼,纷纷点头:“只是我还有个小疑问,按理来说你们应该不缺钱,为什么……会这么看重我们公司的融资。”
“应该没人能拒绝文总这么好的甲方。”
文总想起自己去年被东来医药拒了,笑了笑:“那可不一定。”
慎天一笑置之:“那就是对方不识好歹。”
他的话很直接,但也是实话。
作为商人,谁会拒绝文总这样的融资方。
就算迟宥枭身价高,他也不会拒绝自己多一个朋友,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子。
想当初,大哥在金融街单打独斗有多艰难,在京都开设新公司时,碰了多少壁,人脉比什么都重要。
文总笑了一下:“哈哈,付总真会开玩笑。”
“我大哥这是看重文总。”
“能得到gene的青睐是我们的荣幸,来,我们走一个。”
国际大佬,他们膜拜还来不及呢,没成想有一天自己还能成为他的融资方,文总做梦都会笑醒。
……
从市内往市外走,一路堵得不像话。
到巷子口时,已经十一点。
身上的酒被风干,还留着气味,夹杂着汗气,他拧眉脱下,将外套搭在手腕上,长腿迈进巷子内。
清俊的身影在月色下,修长的影子倒映在飞檐的墙壁上。
他刚走到院角,就听见小豆丁在院内兴奋的声音。
脑海里浮现它高兴得转圈圈的小表情,可爱的过分。
听到动静的古嵩,立马就猜到是大哥回来了。
他小跑过来打开门,见他搭在手腕上的西装外套一侧,有些淡淡的红酒印,一眼就看出了玄机。
难得大哥这么不爱惜自己的高定,大嫂那通电话可真是让人见证奇迹。
“她休息了?”
家里没有第二个人,古嵩自然知道他在说谁。
“没,在西厢房画画呢。”古嵩一边给院门上锁,一边说道。
“我去看看。”
迟宥枭进了院子,就抬腿往西厢房走。
古嵩接过他手上的外套,“嗯”了一声。
他准备去洗衣房把衣服收拾一下,明天送去干洗店,这种高定的衣服都需要精心保养,刚转过身,就听到迟宥枭若有似无地问了一句:“今天她的心情还好吗?”
想起那通电话,迟宥枭心里担心不已。
古嵩怔了一下。
仔细的回想。
随后客观的说道:“跟平时没什么区别啊!”
迟宥枭若有所思的点了下头。
“对了,今天太太胃口不太好,晚上没吃多少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