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当时负责押运的玄门之人,已经没有大宗师了,只有法师级别,几个人被郝医生打的吐血。后来还是医院里几个大宗师从病床上爬起来拼了老命,七八个人,施法将郝医生用了上古法器牵引绳锁住。
才被带回警局的,而那几个大宗师也元气大伤。
众人不敢耽搁,布置了天罗地网阵在审讯室,几个玄门之人,除了伤的太重的大宗师,全都赶到刑警队,将审讯室,布阵团团围住。
做好随时出手的准备,并且经过几个大宗师查看,确认郝医生并不是中邪,也不是夺舍。所以很大可能就是李凤英本人,因为那内力绝对是十足十逆族中的高手。
余之野赶到现场,审讯已经开始,郝医生神志清醒,不否认自己是逆族,但不承认是李凤英。车轱辘话说个没完。
陈立已经焦头烂额,从审讯室出来喝水,余之野听了情况,询问几个大法师,还能施法吗,再试一次追踪法,让他进入李凤英的内心视角,看能不能找到审问破绽。
说干就干,在审讯室外便开始施法,余之野这一次,竟然很容易就进入了那条熟悉的路。
他故意小心翼翼慢一点害怕被李凤英再次挡住视线。
可显然李凤英早有防备,闵长河却观察屋里郝医生有些疑惑,“这人心理素质这么高吗,咱们在门外探究她内心,她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余之野突然想起李老师说的一个理论,想窥探人心,就要试着用她的角度和做法,去复制现场,这是心理学上的感同身受法。而一个人想抵住内心另一个自己窥探,必然会下意识的骗自己。黑成说过,李凤英本身比任何心理学高手都会拿捏人心,若是李凤英,她会如何挡住窥探呢。
余之野紧闭双眼,最后,“再来。”
他想像如果是自己怕被人窥探内心想法,那必然会往反的方向想,故意忽略在乎的东西。
所以他不以窥视为目的,只把自己当做自己,而非李凤英。
这一次,终于拨开了迷雾,虽然很模糊,但他看到了一个场景,他知道李凤英马上就会发现,必须抓紧时间找到她内心深处的破绽,以备陈立攻破她。
然而下一秒,眼前一个画面一晃而过,竟然是洗手间里。余之野还想再看清些,一个大宗师支撑不住,瞬间他的视线被撤回来。他恐慌的不可思议的,“不对,里面的不是李凤英。”一下想到什么,“这个人用了转换术,他现在不是真身。”
“什么转换术?”
闵长河问到。
“我师父那个隐藏性别的转换术。甚至,他也许带了人皮面具。”
陈立和一个女警进去搜身,那个女警惊叫到,“他是男的。”
“什么?”
眼前的人,不是郝医生?
闵长河皱眉摸索着他的脸,他也没挣扎,精致的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被撕下来,下面是一张陌生又熟悉的脸。
竟然是,李广田。
“是你,李广田,或者叫你刚子。”
对方似乎已经预料到这场面,不紧不慢的耸耸肩,“是我。”
“是你施法让黑成发疯的?”
“施法的不是我,是李凤英,我的作用显而易见,迷惑你们。”
“那现在李凤英在哪?”
他摇头,“我只知道,她计划那么多就是要引开你们警方,分散玄门的法力,再就是,引导你们帮她把条件凑齐了。”
“什么意思?“
闵长河心跳加速。
“黑成在中邪的时候,你们那么多大宗师施法,就没想过,这步骤和转换血缘的步骤很相像吗?”
他看着闵长河,讥笑的,“还有就是。”
他把那冰冷目光放在闵长河身后的余之野身上,“她早就知道黑成和你们警方有联系,她通知了黑成后,黑成走投无路就会来和你们摊牌,更知道你们布好了天罗地网,可这都是她计划好的。
为的就是引起你们玄门对余之野的愤怒,杀他,因为只有这样,那个可以为余之野去死的人,才会为他献出生命,这就是她永生的第一个条件。制衡之术,为余之野死的人,也相当于为她而死。
你们当她这些年在干什么?我早就放弃挣扎了,她走的每一步棋,早在多少年前就布好了。
刘莹以为找到制衡之术是在保住自己儿子的命,来牵制李凤英?殊不知,当初在地窖,李凤英看上的就是刘莹或者说这个双性人,对于孩子几乎变态的爱和保护。
所以制衡之术,就是李凤英的一步棋,其实除了余之野,我知道的,她还有几个备选但都失败了,只有刘莹为余之野坚持。
这都是李凤英自己说的,但她没告诉我,其他的准备是什么,她那人永远留一手,我就算和她亲近,得她信任,她对我也一直提防着。”
“所以,现在李凤英在哪?”
“在哪你们该清楚啊,她的条件都凑齐了,最后一步就是傀儡了。”
“医院,庞蔓现在在医院吧。可真正的李凤英是谁啊?”
没想到李广田也只是摇头。
闵长河眉头,“若是想施法中邪不能超过三米远,当时在走廊上,除了你站的位置符合外,没有人了。”但事不宜迟要赶紧往医院赶,却没想到李广田喊住他,迟疑了一下,开口,“楼上楼下,也是不到三米。她应该一直在庞蔓身边,据我所知。”
闵长河一下明白过来,转头要喊余之野,可余之野想到庞蔓有危险的第一时刻就冲了出去,跌跌撞撞下楼,因为看不见摔了一跤,闵长河要扶起他。余之野先一步推开他上了一辆出租车。闵长河焦急的冲着他喊着,“是那个护工,是庞蔓请的那个护工。”
而医院那边,庞蔓急匆匆的跑到谢晨鸣病房,医生护士全都在,刚才又是一轮急救。
监测仪的数据在不断的下降,庞蔓这个外行都意识到,他的生命在流逝。
最后医生讨论,病人似乎已无力回天,弥留之际,让庞蔓最后再和他说说话。
医护退出去,把房间留给她,她此时还是不敢相信的,原来真正悲伤时是流不出眼泪的。
她蹲下来,带着恳求,“别走,行吗,求你了。”
监测仪上有波动,庞蔓惊讶的看着屏幕,不断地喊着谢晨鸣的名字。
峨眉掌门和两个玄门人在门外看着,由于刚才走的太快此时一松懈,体力支撑不住,被拉走输液去了。
剩下两个玄门人,在门外警惕。
医护资源紧张,又有别的病人病发赶过去,所以一下门口就剩下两个玄门人了。
其中一个手机响了,惊讶的,“闵长河发的信息,说刚才医院的郝医生就是李凤英,那边已经确定了。”
两人都松了口气。
却不知道,这信息根本不是闵长河的。
因为闵长河在路上,无论怎么打,都打不通医院这边人的电话,只能把车开的飞快。
那边护士来喊人,说峨眉掌门突然血压不稳,很不对劲,那两人其中一人犹豫着要不要过去。
想到短信上说的话,还是去了,想着李凤英都被抓起来了,应该没事了。
留下一个在病房门口,可就在这时,却隐约听到了一阵铃声。
从走廊一侧楼梯口传来的。
那玄门之人非常疑惑,细听,像是峨眉掌门的九转魂铃,留在这层的病人多是植物人,所以走廊里很安静,显得那铃声更清晰。
他仔细分辨着,很是怀疑,难道附近有妖邪?
小心的往楼梯口走。
结果一阵眩晕,直接跌下楼梯。
病房里庞蔓趴在床边,和谢晨鸣做着最后的道别,她仿佛忘记天地时间,沉浸于无尽的回忆中,直到一只温暖的手放在她肩上,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别伤心了,孩子,人生本就是如此,悲剧和别离才是人生的常态。”
庞蔓惊讶的回头,之前完全没感觉到背后有人,此时就看那个老护工站在身后,“阿姨,你怎么在这。你不是被安顿到外面了吗?”
“警方扣住了一个人,说是要抓的人抓到了,就把医院的医护都放回家了。我不放心谢先生就留下来了。”
庞蔓点着头,却又想到什么,一下警惕的站起来躲开老护工的手,后退了几步。“你怎么进来的?外面警方守着,你不可能进来的。”
老护工一愣笑了,“外面刚才进不了,现在能了,不过我是压根就没走。”
她指着走廊的位置,“我一直躲在走廊洗手间里。”
“什么意思?你为什么不走,不对,警方一个个记录转运走的医护人员,你不可能被留下。”
“是啊,我做了个纸傀儡,那些警察看不懂,玄门剩下那几个年轻的,法术都烂的要命,怎么可能识破我的傀儡术。”
庞蔓心中大骇,此时全明白过来,想到什么抬头看天花板,之前怎么没注意到,谢晨鸣这病房,在黑成病房楼下啊。
老护工似乎也没再隐瞒下去,“还要多亏了余之野,我三个条件才凑齐了。你不会以为余之野身上制衡之术,真的是刘莹那个双性人想出的主意吧,我不过是做了个引导,让她想到去做而已,这个布局在多少年前就布好了。
我在那之前,可是被昆仑那个大宗师拿来做实验的邪魅。
那个聂瀚天向来好学,你们不会以为,制衡之术是聂瀚天发明的吧。没有我,聂瀚天不可能做出这些他自己都搞不懂的法术。
真正引导他的是我,用现在流行的网络用语来说,就是猎人以猎物的形式出现。
但我真的喜欢过聂瀚天,觉得他懂我,自然愿意帮他。”
说到这老护工,应该说是李凤英冷笑着,“可人就是人,永远自私利己,对于自己无法掌控的东西,都以恐惧的理由掐灭。
我看错了聂瀚天,他竟然想饿死我。
真是笑话,不过,在他身上我真是栽了大跟头。也是我贪心,身为邪魅竟然想要玄门人的爱,妄图让他为我牺牲。
你们不知道,为你牺牲的人能力越强,重生后的我就会越强。
可因为聂瀚天的变节,我只好委曲求全接受一个妖怪的爱。但我也不挑了,那种生死时刻,有人愿意为我牺牲就行了。
这一世的李凤英身份对我来说有些难度,但无所谓,活这么久一直顺风顺水也没意思,我喜欢有挑战性的人生。因为对于我来说生命就是无限的,我总归会想到办法凑齐条件。”
说着李凤英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袋带血的棉花和纸巾,晃了晃,“我儿子的血我已经拿到了,还要多亏几个大宗师给他施法,这样受过法咒的血,轻而易举就拿到手了。现在就差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