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长河点头,继续,“那第二个条件。血缘替换,据说这秘术来自玄门,在座的可有知道这种术法的?
而且看那意思,李凤英似乎已经从玄门弄到了,那必然玄门中还有李凤英的人,上次就和各位掌门说了,回去自查,可有结果?”
最后是庆山的掌门开口,“其实大家不用先自我怀疑,是咱们内部的人出了问题。
这次自查,各门各派查的很严,可都没结果。
其实我倒听过这种关于血缘的咒法,但也不是说什么转换那么离谱。
早年溧水派,其实出过一个案子,不知道有人还记得吗。当时各门各派在山中有很闭塞,信息并没有现在发达。
我也是听我师祖说的。溧水曾有一位师叔,老年糊涂弥留之际,一心要找自己的亲生儿子,否则死不瞑目。
可他儿子早年就死了,众人不忍他带着遗憾离去,就推出一个他族中的小辈来冒充,是想让他走的安心。
可那位师叔,血型特殊,他的厉害之处就是血可避蛇虫鼠蚁。
所以他检验儿子是否是真的,就是滴一滴血来认。
怎么办?
当时为了让这师叔走的安心,溧水就动用了三大宗师,在特定的日子借天地日月,逆转乾坤之法,取了些这位师叔毛发血液和皮肤碎屑,做了一个障眼法。
倾尽大宗师之力,让那个冒充他儿子的小辈,在手指上滴血的一瞬,与这位师叔的血液相似,但实际上,就是一种障眼法。
就那几秒钟相似,可避蚊虫。
其实原理就是利用这位师叔身上的毛发血液,逆转乾坤,使血液在那一瞬有欺骗性。但那小辈也要和他有亲缘关系才行。
而且时间非常短,只有滴血那几秒。
但骗那位师叔足够了,安心闭了眼。”
“溧水派。可溧水派不是?”有人惊讶。
“是的,溧水派现在已经没人了。”
何止没人了,溧水派当年本也没几个人,好不容易收了两个徒弟,结果全因一次食物中毒没了。
剩下一个常年卧床的师祖有心无力,去世后,溧水派就彻底没了。
后来他们也想帮溧水延续。
可溧水派以前就有预言,溧水因术法复杂,学起来慢,又单调,没有自保能力,早晚要断根。
当时最后的老师祖弥留之际,把溧水的资料秘术交给了玄门大会保存,说他们派术法虽不多,但也希望传下去,若是玄门内有人愿意学溧水的东西,就是溧水的掌门。”
可溧水的东西不痛不痒,有人想学,可学了就要从自己本派出去,去溧水当一个人的掌门。重建门派,大多数人都不会把自己一辈子花在这事上,所以溧水这派一直没人延续,就彻底绝了。
“所以你觉得,李凤英是想用这种障眼法,将凤宁儿子的血,用这术法转变几秒。”
余之野说完,脑子发麻,“可溧水的人已经死绝了,秘术玄门保管。李凤英从谁那得到的?”
之前玄门大会的主席一直是茅山,可井云说这秘术李凤英从别人那得到的,不是他。
所以茅山中除了井云,还有李凤英的人?
茅山那位大法师忙摆手,“茅山之前在大会的就那几位,这次都进去了,清玄宗师回去把门中上下查了个遍,不可能再有李凤英的人了。”
“那李凤英是从哪得知溧水秘术的?”
这东西一直被封存。
“算起来溧水断根也就是几年前,按照井云的话来说,大概也是几年前李凤英找到了方法。
会不会是断根前,溧水的人和李凤英说的。
包括溧水断根这事其实到今天看也很蹊跷,他门派人虽少,但怎么说中毒就全死了。
你们说有没有可能溧水断根就是李凤英做的,她用非常手段从溧水得到了秘术,怕他们说出去,就把溧水的人毒死了。”
峨眉掌门突然分析道。
余之野脊背瞬间发凉。
闵长河赶紧叫大会秘书去把溧水的卷宗记录,和保存的秘术拿来。
溧水地处江苏一带,李凤英去过那边吗?
大会一下沸腾,众人都觉得可怕,没想到和一个已经断了根的小门派有关。
只余之野悄悄让庞蔓观察庆山派掌门。
“没想到庆山掌门知道的很多啊。”
庆山掌门忙摆手,“这是听我师父说的。因为溧水断根之前,和庆山有来往,再加上我前段时间被井云迷惑,犯了大错。庆山虽受了惩罚,但还让我派在玄门大会,我受之有愧,定当竭力。”
很快大会秘书把溧水的卷宗秘术拿来。
众人屏住呼吸。“溧水的卷宗记录,他们在中毒案前,说是,北上去寒乡治理过瘟疫?”
“对,后来寒乡的村民送了当地的特色美食,叫黄汤子。可这东西回到南方,天气太热没保存好,谁想到发酵黄曲霉素超标,高浓度米酵菌酸。吃完黄汤子,一门几个徒弟全都倒下了,抢救无效,都没活过来。当时送礼物的村民自责的自杀了,可按理来说不应该啊,但那几天确实天气突然转热。”
“黄汤子我知道。”又一位掌门说,“民间前两年一家十几口因为吃了变质的黄汤子,都死了,这种菌,就算是玄门法术也无力回天。食品安全很重要。”
“北上,寒乡。”
余之野小声问庞蔓,“这寒乡在大兴安岭附近吧。”
庞蔓在手机上已经查了,“对。”
看来八九不离十了,李凤英应该是从溧水那边偶然得到的消息,然后,把溧水灭门了。
真是够很。
“可就算李凤英找到了第二个条件满足的秘术,但,不一定办得到吧。”
闵长河翻着溧水的秘法,在后面找到血缘障眼法,不仅是换血缘,还可以短时间的换人容貌,但只能维持几秒,可就这几秒,既要三个以上宗师耗尽心血。
“李凤英身边有三个大宗师级别的人,为她所用吗?”
“就是,最后还要三昧真火涅盘,她骗了玄门一次,骗不了第二次,这次绞杀李凤英,绝不能火烧。”
“可不火烧怎么办?逆族不化成灰,就会卷土重来。”
“烧什么烧,抓住了她,由法律判定,咱们只是协助。你们以为是多少年前还可以玄门私自处罚?就算没当场击毙李凤英,活捉回来了,后续处理也用不到咱们玄门操心。”
有年轻掌门一语中的,觉得这些老掌门们都是咸吃萝卜淡操心,由刑警队兜底,他们做不了放火的事了。
“不管如何,看得出来这三个条件都和同悲咒没关系,余掌门,说说吧,你身上的同悲咒和制衡之术,能不能为咱们玄门做点事,没有逼你死的意思。
我是说能否成为咱们追捕李凤英的条件。
按理来说,你身体里有她一魄,其实是可以作为追踪的物品。记不记得之前怎么追踪凤宁的。”
“用凤宁的血,用过的东西,施法,用茅山的一种追踪秘术找到人。”
其实峨眉这个想法比较好,这种追踪秘术,被追踪的人的东西越多,越找的准。
余之野身上有她一魄,可以说是非常好的靶子了。大多数人都点头觉得合理。
但老一派就觉得多此一举,这追捕需要时间,李凤英很可能在中间再次犯案,外加追捕中难免有玄门之人会牺牲。
而现在知道死余之野一人,便可解决问题,可余之野现在推三阻四,就是贪生怕死,毫无责任心。
大会又因为之前要不要投余之野牺牲的事,进入了无休止的争论中。
最后,还是走到了投票这一步。
但就投不投票,也产生了分歧。
而作为此时的关键人物余之野却在一边,一句话都插不上。
老派的主张投票,年轻的觉得投票的意义不大,难道真让阿野去死?
还有岁数大的师尊过来试图劝解余之野,要有责任和担当。
老一辈信奉的就是牺牲和责任,余之野知道他们没恶意,要是放在他们身上,可能已经自尽了,但现在人的想法,到底和老一辈不一样。
正在争论不休的时候,突然一个辈分最大,主张余之野要自我牺牲的泰山掌门,突然脸色一青,双目圆瞪,惊恐的一只手抓住喉咙,身体一晃。仿佛痛苦的没站住。
一下将桌上的茶杯打到地上。
众人一惊全都看过去。
离他最近的峨眉掌门皱眉,“你怎么了?”
可那泰山掌门,却一下发了疯一样,竟然拿出自己的拂尘法器,唰的一下,毫无预兆的朝着峨眉掌门挥过去。
事出突然,峨眉掌门毫无防备,但因功法高强,低头一躲,大片长发被截断,脸上蹭伤。但还是躲过一劫,可她身边另一个老掌门就没那么幸运了。
就在这几秒钟中,那位老掌门被拂尘打在胸口,一口血喷出来,喷在了对面几个年轻掌门的脸上。沾了血的瞬间,就一个年轻掌门捂着脸痛的大叫。
会场上,一下就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