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元气不足,脉搏跳动如绷线。”
“现在她好些了?”
余之野摇头。
“而且她这房间里,气味不对。”余之野四处闻着,庞蔓没看出有什么特殊的啊。
就床上摊开的钱包里一张吴晗小时候和小狗的合照。
余之野拿出一张黄符,厉色绕了一圈,庞蔓就亲眼看到床头柜上的半杯水啪的一个气泡破了,发出很响的声音,立马不可思议的,“你干嘛了?”
余之野却两指夹着黄符,喊了一句破,符咒便燃起来,在他眉宇之间仿佛一圈光晕。
那边杯水里又冒了几个气泡,吴晗醒了,但眼神涣散。
这时候服务员找了人过来,七手八脚将吴晗抬进电梯,说救护车快到了,庞蔓和余之野也跟着下去。
因为动静太大,一楼大厅不少人看过来,就包括老韩。他看到人,惊讶的追过去,可惜人已经被抬上救护车拉走了。他也没迟疑打了车追上去。
看车走了,庞蔓才意识到项链还在手上。“你刚才做了什么。她房间里有什么东西?很邪门啊。”
“我没遇见过,但我在太师祖的回忆录里,看到大概的案子,加上岩松香,猜测可能是非人的东西。”
“什么?”
庞蔓回想着回忆录里的案子,没有类似的啊。
“你看到狐狸那章了吗?”
庞蔓点头,那个案子村里人说遇到了狐仙,换句话说,山中有妖。不过,最后太师祖揭开真相,是村里人装神弄鬼。
可太师祖在结案的时候说了一句,狐仙保佑,没点出来这世上到底有没有妖。
“我不认为妖字能笼统概括这种生物。万物有灵,不管多么弱小的生命,年头长了,吸收日月精华,都会更通人性。
就像我之前说的,有些人或者生物,执念太深成型磁场,即便肉体在三维世界消亡,磁场可能还停留在更高维度的空间中。
我刚才在吴晗的房间就感受到了有些不一样,但我不确定是否是所谓磁场波动,只是敏感的觉得有一种无形的东西在那女孩四周。”
“你的意思是吴晗被妖气附身?”
“我刚才科学的解释都白解释了?你没听懂?”
庞蔓撇嘴,“不要那么严谨嘛,是不是大概就是妖这个意思。”
“对。也不对,因为感受不到在伤害她。也许是我多虑了,但那女孩的状态不对劲,不是她周围环境的因素,而像她本身有问题,是另一重不对劲。”
“什么问题?”
余之野摇头,“还不清楚。”
庞蔓看着手里的小狗头像项链,不想节外生枝,他们明天一早要去拜访那个账本里还活着的人,时间紧迫,就把项链委托给了前台。
他们所查到的,矿坑里账本记载的人中,只一个还活着的,叫王光富,当年求财的。
按照他的生辰看,他今年得有六十七岁了。
就住在崖城星光社区,让人意外。这个社区并不是什么富人区,相反,廉租房很多,还有未解决的棚户区。说白了是底层穷人住的地方。
看着地址往里走,狭窄的街道,混乱的私建房,庞蔓惊讶,“账本上不是说他求财?看来他混的也不怎么样啊,是不是遭到了反噬,钱都败光了,啧啧啧。
我就说嘛,这人啊,有时候越是想得到什么,失去的就越快。不管凤宁和李凤英有没有关系,这些逆族,我算看透了,多数为一己私欲,怎么可能帮别人分散反噬。
看来账本上的人,都是被李凤英骗了的,那些牺牲的女孩根本就是为李凤英分担反噬,其他人说不得也是她的牺牲品。花钱买罪受。”
余之野却皱眉,没有回答,他当时将情况给师叔祖看过,师叔祖分析,这种不是伤人性命的逆术,求个财,也就是求个横财炸富。
至于反噬,按照账本上写的推测,似乎是割了女人耳朵作为分散,有违人道,恐会伤身。但师叔祖认为,反噬也许会反到本人身上,伤的是身。至于钱财,也不至于会到这种地步,顶多就是把横财得到的失去了。
当然也不绝对,毕竟他们对逆术的了解有限。
但余之野就是觉得王光复这个状态有些奇怪。
两人到门前,铁皮搭建的破房子,没人开门,但门锁形同虚设,这地方也没人来偷。
庞蔓索性推开门,拉开唯一的四十瓦灯泡,里面六七米见方小空间,大部分都被各种纸壳塑料垃圾堆满,只靠墙一张单薄的床,小板凳上有个空碗,空气中一股说不出来的让人作呕的味道。“你消息准吗,别弄错了。”
“不会弄错,咱们回师门前拿到手是最新的消息,说是这个王光富早年开狗场,做的极大。崖城连带着周边城市的狗肉供应都从他这走。
他脑子活,狗皮制成帽子,销往俄罗斯,生意都做到国际上去了。
男人有钱就飘,陪他奋斗的原配只生了个女儿。他一大把年纪还在外找人给他生儿子,换了四五个小三,终于生出个儿子,还是龙凤胎,得意地不得了。原配和他离婚带着女儿出了国,他也没在意。
只在乎他的小儿子,可好景不长,他的狗场有一年出现狗瘟,连带着狂犬病爆发,出了大事。半个崖城乃至周围城市那段时间得狂犬病的人极多,这事都闹上新闻了。
以至于现在崖城你看不见任何一家狗肉馆,都因当年的事,彻底禁了狗肉。
王光富不仅破产欠债人人喊打,还被判刑了,最惨的是他小儿子也得狂犬病死了。
他前两年才出来,穷困潦倒靠捡垃圾为生。老陈打听到他的时候,说是他得了癌症没钱治,想起了自己还有女儿,可早断了联系。他还去找了电视台的人,希望找到他女儿来帮他治病。”
余之野说着资料上的信息,庞蔓听了只想骂人,“他还有脸找女儿给他养老治病,这人要点脸吗。屋里没人,估计出去捡垃圾了吧,有电话吗?”
余之野摇头。
两人就准备在门口等一会。结果,刚站定,庞蔓烟还没点上,邻居就一个大妈出来,奇怪的上下打量他们,“你们是老王什么人啊?不会也是他女儿之类的吧。”
庞蔓听到这话有些犹豫,“阿姨,您什么意思,他女儿回来找他了?他人呢?还住这吗?”
“你们不是他亲人啊。也是,他那种人怎么可能多子多福。就算有,这种人就该死了都没人祭拜才好。他死了。当年害死那么多条人命,他倒是活到六十七。真是的。”
这话一出,庞蔓惊讶的,“什么,王光富死了,什么时候的事?”
“就上个礼拜啊。哎呦喂,没钱治病四处借,都借到我家来了。谁不知道他啊,就算事情过去十几年,但当时闹得那么大,这种人就该判死刑啊,谁想进去十几年就放出来了。狂犬病害了多少人啊,他王光富穷困潦倒,还要赖着社区救助他。
社区也没办法,就算他过去再遭人恨,按照法规他孤寡老人,救助站也得救助他。啧啧啧,上税的钱养这种人了,真是作孽。
他还舔着脸要社区护工来照顾他,还去电视台发什么寻亲找女儿。真是不要脸啊,不过还真叫他找到了。你们之前,昨天刚有个小姑娘来找过,竟然真是他女儿,幸亏他死了,不然那小女儿要被他拖累了。”
这个信息让余之野震惊,“你是说他找到了国外原配的女儿?”
按照年纪推算他国外的大女儿得有四十多岁了。
“不是啊,是个年轻小姑娘,是他后生的龙凤胎里的女儿。那姑娘也是可怜,来了知道她爸死了,社区都帮着发丧过去了,她竟然还有些遗憾。
我看到了就劝她,姑娘,那是福气,那种老爸要活着才是拖累。
那小姑娘和我讲了她的经历,当年她和弟弟是龙凤胎,他爸就喜欢儿子,对这女儿很不上心,十岁时家里出了那样的事,他爸进去了,家里钱赔光了,弟弟也死了。她妈就带着她跑路了,那些年过得也不好,她妈带着她颠沛流离,好在后来遇到她后爸,后爸不能生育,对她娘俩倒挺好,只是人前年也去了。
她看到电视台的寻人启事,想来看看这个王光复,到底是血亲,没想到来的时候,王光富刚被发丧出去。
你们不晓得啊,王光富死的可惨了,都臭在屋子里了,才被发现。后来社区想办法发送出去的,真是晦气。
要死就死的远一点,死在我家旁边,真是恶人死了都讨人嫌。”
那大妈很厌恶的说道。
庞蔓却心里发紧,这个王光富死活她不管,关键是,他们唯一找到的,可能接触过李凤英的人也死了,那岂不是白来一趟。
余之野问着,“你能联系上他那个小女儿吗?按您说的,他小女儿在我们之前,昨天来的?”
“对,就昨天下午,可漂亮一个小姑娘了,就是有点残疾。”
“你知道她叫什么吗?”
大妈想了想,“她说后来随着继父姓,叫什么,吴晗。腿断了一节,说是小时候爬山摔断的。”
庞蔓心里一沉,“你说谁?吴晗?腿不好?”
大妈被怕她弄的一愣,“对啊,可漂亮一个小姑娘,就一条腿少半截,是假的,可惜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