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城南大营,早已被陛下的人占据。”
“而您的尸体,如今还剩半个躺在城南大营的中军行辕中。”
“您手下的将领和军士,也不得不听从陛下的旨意。”
曹曲将情况一一说出……
一瞬间,方青惊讶的站在那里。
魁梧的身躯缓缓滑落在地面。
一脸失神的坐在那里发呆。
“没想到皇帝老儿,下手这么快……”
“还这么狠!”
“方大都督。”
“现在你应该明白,我把你带到此处。”
“实则是帮你保住了一条性命。”
“不然,陛下绝不会给你半分机会!”
周朗提醒道。
“没想到……”
“我辛苦酝酿了这么久!”
“还是输给了那个老头子……”
“事已至此,本都督没有话说。”
“周朗,你想问什么我都不会告诉你。”
“痛快点儿,给我来一刀!”
方青回过神来,通红的双眼冷冷盯着周朗喝道。
“要是我想杀你。”
“何必辛苦的将你迷晕。”
“让我的人,从陡崖之上一步步将你背下来?”
“还要千辛万苦的悄悄带着你绕行皇城。”
“才把你保护在这里?”
周朗摇头道。
“你到底想做什么?”
方青握紧双拳问道。
“方大都督,你本是征战沙场的一员大将。”
“本应继续领兵练兵,驱逐外敌才是。”
“为何非要纠缠这朝政权力之争?”
周朗无奈的问道。
“哼,这些不需要本都督向你解释。”
“要问的话,本都督只有一句话。”
“痛快点,给老子一刀!”
方青不屑冷笑道。
“方大都督,刚才殿下来看你之前。”
“有人已经想要对你严刑逼问。”
“殿下为了你好,拒绝了那人的提议。”
“不然的话,您现在应该就剩半个方青大都督了!”
曹曲冷冷提醒道。
“我方某人征战沙场十载有余。”
“见过的残肢断臂比你等看到的还多。”
“休想拿这个来威胁本都督!”
方青不屑道。
“方大都督,您见过一种刑罚。”
“叫做蚁宴吗?”
“将一名犯人全身捆住,将其一只手臂放在木登上固定。”
“用小刀在手臂上划开一道血痕。”
“然后在伤口上洒下一点蜂蜜。”
“再取出一种名为血蚁的小东西。”
“将血蚁群放置手臂的伤口上,这群血蚁便像是找到了大餐。”
“一夜之间,便可将整条手臂慢慢啃噬。”
“最后只剩一根白色骨架。”
“这种看着被血蚁吞噬自身血肉的刑罚。”
“不知方大都督是否能扛住?”
“别以为你们这些上过沙场的武将,以为见惯了血肉横飞的场景。”
“但你们没见过的酷刑,比你们想象的还要更多!”
曹曲冷笑着问道。
周朗在一旁听得全身起疙瘩。
方青皱紧眉头,不再像刚才那么嚣张。
他不怕死,但这种令人毛骨悚然的酷刑。
确实让他有些心惊胆战……
古来就有马革裹尸的军队传统。
那是因为军人们不怕战死,就怕死了连尸首都无法保全!
才会用马皮将同袍的尸骨包在一起。
有机会带回他的家乡安葬……
“这种刑罚,我是不会的。”
“但刚才提出要审讯方大都督的那人。”
“却精于此道。”
“殿下因为爱惜人才,才会拒绝他的提议。”
曹曲说道。
“爱惜人才?”
“周朗,你凭什么来拉拢本都督?”
“你不过只是皇帝老儿养的一条鹰犬罢了!”
方青鄙夷的冷笑道。
“方大都督。”
“我乃大周皇族,为陛下效力是本分。”
“而你,是大周的军方将领。”
“拿着大周的薪俸,率领着大周的儿郎。”
“背地里却暗害户部尚书车平安。”
“还暗暗占据城南大营,随时欲图不轨。”
“如今大周遭遇两年天灾,百姓们苦不堪言。”
“你还在暗中争权夺利,试图引发天下大乱!”
“鄙视你的应该是我才对。”
周朗冷笑道。
“你知道什么?”
“本都督从来不是为了争权夺利……”
方青大怒,刚说出半句话便赶紧住嘴。
站在那里一阵子不再开口说话。
周朗也不问,只是站在那里紧紧的盯着方青。
刚才他所说的半句话。
已经让周朗和曹曲互相看了一眼,齐齐心中大惊!
不是为了争权夺利……
那是为了什么?
理想还是道义,或者是报仇?
这里面,看来情况是越来越复杂了……
“方大都督,你说你不是为了争权夺利。”
“那为什么在这天下动乱之际。”
“你不好好的守卫皇城。”
“或者请旨上奏前去西北西南抵御外敌。”
“却要在皇城内弄出诸多的动静?”
“你到底想做些什么?”
周朗皱眉喝问道。
“本都督不会再说一个字。”
“你若是要动刑审问。”
“本都督自知抗不下去。”
“那就先走一步了!”
方青淡淡一笑,忽然间转过身。
低着头向着一侧墙壁上狠狠撞去……
轰!
闷响声中,砖墙赫然倒塌。
居然被方青一头撞出了一个窟窿!
尘烟四散。
方青的身躯被砖石掩埋起来。
不过砖墙另一头,却是一层夹墙!
夹墙内填充着满满当当的茅草和干树叶。
无论是谁装上去,都会痛却不会死。
周朗摇头无语。
他就知道方青弄不好会自尽。
这间监牢虽然是几天前才临时收拾出来。
但周朗早就提醒过曹四。
一定要弄几间让犯人无法自残的监牢。
毕竟以后关在悬镜司的犯人,绝对是重犯中的重犯!
每一个重犯掌握的情报自然不必多说。
经历过数次死士服毒自尽的情况后。
周朗必须要保证犯人的安全!
“方大都督,您不必撞墙了。”
“我本来对你足够尊重。”
“可惜你让我有些失望。”
周朗叹息着说道。
砖石松动,只见灰头土脸的方青站起身。
一脸茫然的看着眼前的破洞。
还有前方角落里填塞的满满的杂物和茅草。
他回过头,再次来到栅栏前。
双眼死死盯着周朗。
“我从来没想过。”
“有你这么年轻,手段还这么阴狠的一位皇族殿下!”
“你怎么会拥有如此惊人的手段?”
方青现在,已经将震惊的目光死死盯在周朗身上。
他感觉,这位年轻的郡王的做法和说辞。
怎么跟皇帝老儿的手段和想法。
都有着绝大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