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墨安的身子需要将养,所以哪怕她已经醒来了,她与夏侯懿的两个孩子依然由她的干娘莫沈氏带着的,哪怕到了夜晚也是一起睡的,毕竟一个五岁,另一个才两岁。
其实,两个小孩子是有正经的祖父、祖母的,奈何两位老人已瘫痪在床,根本无法动作,只能靠着仆人伺候,过一天是一天。如今两位老人已经去了禁地养老,不再过问红尘俗世了。
所以,现在整个落霞宫里是夏侯懿在做主,但最尊贵的人却是墨安。
……
盛夏的午后是比较炎热的,木犀院内不少人都在阴凉处小憩,所以此时院子中并无多少人走动。
夏侯懿处理完手中的事宜后,便快步回到了木犀院内,他很珍惜与墨安在一起的每时每刻,如今这般他觉得算是上辈子积德了。
还未进起居室,便听见了孩子们的笑声,夏侯懿知道,现下想要单独与妻子待一会儿怕是不可能了。
……
丹儿与两名婢女正陪着她们的两位小主子在树荫下玩儿着蹴鞠,虽然踢地并不好,但他们却十分开心。
墨安与莫沈氏则坐在房檐下,一边儿看着玩得不亦乐乎的孩子,一边收拾着手中的东西。
“安娘,你怎么想起弄这些东西了?”莫沈氏看着手中少说也有上百枚的钢针,一时觉得有些头皮发麻。
墨安仔细擦拭着手中的小机关,眼中满是期许:“我虽然从此不能习武,但目前身子已康复,手里掌握一些机关暗器,危难时也可用来防身或者自保。”
莫沈氏:“这宫内很安全,再说,夏侯懿那小子也会保护你的。”
“我知道,但也不能全放在他身上呀,落霞宫是一个大担子,他挑起来已经够累了,我不能总拖他的后腿。”墨安看向莫沈氏,眼中满是依赖:“再说我也有要保护的人呐!”
莫沈氏知道干女儿口中所说的人是谁,心中涌出一丝暖意来。低头看着手中正在擦拭的钢针,唯恐那针头扎了自己:“那你也没必要自己弄,交给影阁给你做好送来不就行了。”
墨安摇摇头,她显然很喜欢自己手中的东西:“这些,是我以前用的。”
莫沈氏意外着,因为她那年救了墨安之后,就没有见过他身边有武器:“是你的?我还以为那小子的呢。”
“呵呵。”墨安抿嘴笑着:“是懿儿帮我保存的。”
莫沈氏点点头,这些年她看出夏侯懿对她干女儿的用心,所以甚是欣慰:“他对你还真是好,为娘不禁有些羡慕了。”
墨安低头一笑,然后继续弄着她手中的东西。
……
晚间,墨安手中的暗器终于修好了,是一副腕带,不用使出任何技巧,只需掰动上面的机关,便可发出数枚钢针,若是想置人于死地,还可在钢针上淬毒。但,墨安不想这样,因为太过阴损,但若是将毒药换成蒙汗药,她觉得很有必要。
随着数枚钢针射在了柱子上,墨安眼中闪过一阵欣喜。
“你的手艺还是那么好,这东西我寻出来的时也修了许久,都未将它修好,而你不过用了几个时辰,就将它起死回生。”夏侯懿一边拔下柱子上的钢针,一边将钢针递交到墨安手中的盒子里。
墨安扣上盒子,然后将手上的腕带取下,一起放在床头的柜子上:“毕竟从前我经常用它,能修好,这并不意外。”
月光柔和轻如沙,美的让人窒息,所以墨安便被这美景给吸引了,竟然挪不动脚了。
“今晚的月色,真美!”
夏侯懿张开双臂将墨安拥入怀中,感受着她的气息:“真的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大家都在,尤其是你。”
墨安会心一笑,她觉得自己是苦尽甘来了。
……
七月初一,天气正好,晴空万里,碧空如洗。这天,落霞宫破天荒地接待了所谓的贵客,那就是来自东北的关东王一家。
绛云殿,侧殿,戏楼。
这里,正上演着一场大戏,名曰龙凤呈祥。鼓声震耳欲聋,某人即使想说什么,也只能咽下去。
戏罢,又摆上了一桌宴席,山珍海味,应有尽有。席面上,年过半百的关东王张北渊想要开门见山,诉说今日来此的目的,却均被夏侯懿以劝酒的方式给堵了回去。见状,张北渊的妻子柳氏与一双儿女只能在一旁干着急,却不敢插嘴。
许是天色已晚,或是酒足饭饱昏昏欲睡,所以关东王一家便留在了落霞宫内歇息。
绛云殿,客房。
关东王的妻子柳氏与小女儿张蓉蓉宿在一起,此时她们正躺在床上,说着母女间的悄悄话。
“母亲,您说今天在席面上,那落霞宫宫主对我们今日所来之事总是避而不谈,他这是什么意思呢?”关东王的小女儿张蓉蓉正值桃李年华,生得标致不说,还有一手出色的琴技,可算是才女一名。
柳氏此时已有些昏昏入睡,但听到小女儿这么一说,立刻来了精神:“唉~你父亲方才悄悄与我说,他这是想吊着我们,然后看南越王的反应!”
张蓉蓉顿时不悦起来:“瞧他仪表堂堂的,怎么能这样。”
“上位者不都是这样姿态吗,有什么好奇怪的。”柳氏不以为意:“想当初你父亲也是这般的,若不是眼下的局势,岂会来这穷乡僻壤。”
“母亲,这落霞宫可不是什么穷乡僻壤,您瞧他们吃的,用的,住的,与我们相比,哪里又差了。”张蓉蓉显然对夏侯懿的第一印象比较好:“不过,这落霞宫的宫主,还真是仪表堂堂呢,虽然满头白发,但并不影响他的相貌,反而还给人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至于他的夫人,相貌一般不说,还年纪大了许多,看着像他的姐姐。”
柳氏:“你可莫要小看他的夫人,传言那可是落霞宫宫主的心头宝,甚是宠爱。”
张蓉蓉不服气着:“宠爱又怎样,左右不过那几年,待新鲜感过后,我不信他还能守着一个人老珠黄的娘妻过一辈子。”
柳氏翻了个身,望着床帐,忧思着:“联姻是结束战乱,维持和平的最好方式,这落霞宫宫主不是个好战的,想必也会愿意吧。”
张蓉蓉深知他们此来的目的,但想着日后的日子:“ 母亲,女儿不想做妾!”
柳氏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良久,越看越在心中下定了决心,那就是一定要为自己的女儿谋个好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