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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副县首的药材送了过去,同时带过去的有医院库存的野山参,及刘奎彪对药材品质的保证。赵副县首也隐晦的回复刘奎彪,如果县中医院能把假药材的事件范围控制住,并且在医院内解决,县里面不会对此追责。

至于在医院门口对围观群众承诺的彻查到底,这样的承诺多了。

对领导的承诺需要上心,对普通百姓说出承诺,只是工作。谁说承诺就要做到了?

承诺只是给围观的人看的。

刘奎彪在药房仔细询问调换药材的工作完成情况。

还好,大多数选择退药和换药,满足之后就离开。有那么两个退换还不行,吵着要去卫生局投诉。药房就先退款,并且免费赠药,得了便宜的二人不再提去卫生局的事。

不过……最开始指出药材有假,而且一直嚷嚷着必须换药材的那个年轻人,在新药材一入库,就离开了。

不退,不换了。

刘奎彪心头起疑。

不过没有继续闹的人就行,伪药风波只要控制在医院内部,接着怎么处理,就是自己内部解决的事。

然后刘奎彪就看到还在药房的郑庆仁。

“非常感谢,郑经理,有你及时送来的药材,我们才化解一场事故。”刘奎彪走过去握住郑庆仁的手。

甘奇峰在看介绍信的时候,刘奎彪也看了内容,上面的名字,郑庆仁。

“刘主任,我也听闻到你们医院药房出现伪品药材,而且量还不少,这件事你们医院打算怎么处理?”

“我只是管理药房,出现这样的问题要上报领导,怎么处理也是领导的事。”

刘奎彪打着太极。

怎么处理?

还用问,肯定甘院长把他那个外甥大骂一顿,然后药材公司补偿医院损失,再请今天为此忙碌的医生吃个饭,自罚三杯。

刘奎彪不会对郑庆仁说这些,而且还不知道郑庆仁这人的目的。

这件风波事件,也透露着诡异。

医院里的伪品白术和正品白术,单从外表上看很相似。不对药材有所了解,发现不了其中的问题。刘奎彪也打听了,这个批次的白术,已经入医院中药库房三个月,开出去二百多公斤,只有几个人反映有问题,还都是和自己家剩余的药材对比发现不同,才找过来。

可这次发现问题的人,对白术性状了解的很专业,还特意在大门口赵副县首准备离开时候,指责药材有问题。

赵副县首的药材也有这一味白术。

就在医院着急应对缺这一味正品药材时,郑庆仁及时的出现了。

是巧合?还是本就设计好的?

当然,这些猜测,是甘奇峰副院长提出来的,刘奎彪也觉得有可能。

郑庆仁也明白了。

上一世是副县首爱人吃到了假药材,所以追究了两个人。

这一世,副县首因为郑小伟提前指出药材问题,假药没进副县首爱人肚子,所以就小事化了,追究都不再追究。原本郑庆仁还想趁机和医院领导拉上关系,进入平和县医院中药材供应商,现在只能作罢。

还不是时候。

“刘主任不要误会,我询问的意思也想知道医院这边有没有其他药材需要我提供。”

刘奎彪不在意道:“如果有需要,我们再联系你,郑经理,这批白术的货款,我们甘院长已经签字,你直接去财务室领就行。”

说完递给郑庆仁一张付款单。

从财务室出来,郑庆仁包里又多了一沓十元钞票。

总共一百五十张,财务室出纳数了两遍,郑庆仁数了一遍。

郑庆仁粗略的算了一下,现在身上总共现金三千块左右。家里还有五十公斤白术,四百多公斤白芷。以现在的市价算这两样药材价值大概在一千五百块左右。

这一段时间没有白忙活,赚了大概三千多块钱。

一个乡里都出不了一两家万元户的地方,这么多钱也算一笔巨款。

可是,还不够。

那个软肋,可是个吞金兽。想把她带回家,至少家里的房子要重新建吧。虽说两间砖房也才盖好一年多,但离郑庆仁最低标准差很多。

两间砖房是个大敞屋,中间是董庆庆陪嫁过来的大衣柜,隔成了客厅和卧室。一道帘子,就是两个房间的门。屋内地面垫的砖头,下一场雨,墙霉上一层,几天不注意,角落就长出蘑菇。

吞金兽回来怎么住?

厕所在屋后羊圈旁边。

所谓厕所,就是在羊圈隔壁搭了一个棚,地上挖了一个坑。坑两边放了两块砖头垫脚。董庆庆在家的时候,都避免上厕所,忍者跑去学校再解决。

学校的厕所也强不了多少,但分男女,还有门。

钱还得继续挣。

衣食住行——衣食现在问题不大。

居住条件要改变。

房子得全部重新建,再装修一下,标准不能低。要给郑星禾准备好不输于董家的居住环境,才能把郑星禾接回来。

来到约定好的早餐店,郑小伟正在大口吃着包子,喝着小米粥,旁边已经放了两个空蒸笼。

“都是你吃的?”

郑庆仁坐在郑小伟对面,拿着一个肉包。

“早午饭一块吃,省了一顿。顺便照顾下表叔家生意。我这表叔,为了开这家早餐店,把全部身家都赌了,光办那个,”郑小伟指了指挂在墙上的营业执照,“就用了两个多月。平和县当时都没有私人餐馆,没人敢给他办证。不过听说,这半年赚的钱,顶他在国营饭店三年工资。”

“你表叔有魄力,敢为人先,活该赚钱。”郑庆仁赞了一句。

“庆仁哥,表叔以前要干这早餐店时候,传到我们家,我们还都笑话他。都说他有城市户口,在国营饭店当面点师,有工资拿,有粮票肉票油票领,却没事找事自己干餐馆。这几天跟着你干,我才知道,我们就是那井底的蛙,穷人的思维。却没想过,这社会和我们在大队时不一样了。那时候每家每户都一样,你看现在,村里有人住砖房,有人还住土房。小沟村都有人看上电视,我们村里的郑豁子在外面跑运输,也准备买电视。”

“就比如你,在里面待一段时间出来,也琢磨起生意,第一次跟你去豪县,卖完药材我心里计算挣了多少钱时,都不敢相信那个数。回去跟我爸说,我爸说你变了,开窍了。他一直都觉得你聪明。我爸让我继续跟着你,今天你让我去医院挂号拿药,在医院大门指责医院有假药材,我才明白,机会是自己争取的。”

郑小伟突然说了一大串感悟。

郑庆仁有些奇怪,这小子什么时候开始想这些了。

郑小伟眼睛凝视门外,继续说道:“所以,庆仁哥,你该分给我点钱了,下次去豪县,我就去那个车站旁边胡同,对,豪县人都叫那地方马车社,说以前是马车运输聚集的地方,那里有小旅馆,提供满意的服务。我想试试,那里到底什么服务。”

郑庆仁闻言,一脸黑线:“你是不是看见有年轻的小姑娘在旅馆里,所以念念不忘?”

“你说那个服务和年轻小姑娘有关?庆仁哥,你变了。你自己去,居然不喊上我。”

“滚蛋,我怎么会去那地方,吃完没,吃完赶紧走。”

郑庆仁一巴掌抽在郑小伟头上。

这脑子里成天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