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一个时辰后,寿安来了这里。
他先看了一圈,发现几乎所有人都在这还愣了下,随即又见婉美人高昂着头,寿安觉得不太妙起来。
他到这里来,可不是为了请婉美人过去的。
婉美人不一定会和陛下计较,但一定会和他计较。
寿安眼皮抖了抖,走到淑妃面前,“娘娘,陛下有请。”
婉美人挂在脸上的笑容僵住,容氏在侧试图安慰,却得了个白眼。
容氏感觉到四周落在她身上,若有若无的视线。
难堪的恨不得今天没有出门。
她心里不由得怨上了婉美人,怪道如今还是个美人,就这性子若不是陛下宠爱,早死千八百回了。
“你这是什么眼神?”婉美人瞪着容氏。
她心里不痛快的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寿安过来她以为是来请她的。
人都快站起来了,就听是请淑妃过去。
众目睽睽之下,她仿佛成了个笑话。
偏偏还看见容氏眼里没怎么遮掩的鄙夷,婉美人心里越想越恼,伸手就甩了过去。
云昭离得远,此时也站到了更远的地方,以免被波及。
江氏也离得远,不过她不是担心被波及,她还巴不得看看热闹。
只是她觉得容氏讨好婉美人有些掉价,看一眼,都嫌弃。
容氏自然说没有的事,婉美人是看错了。
婉美人哪里管有没有的事,只自己痛快了便好,所以趁着容氏不注意,给了她一巴掌。
随后又扯着嗓子喊,“来人,快将这个疯女人拉远点,别伤了我的孩子。”
事关龙裔,容氏很快被拉走了。
云昭眨了眨眼,正想着要不要先离开时,对上了容氏无意看过来的眼神。
里面真真是透着恨意和毒辣。
她也不知什么时候惹着了这位,就因为上回她不待见她?
可那种情况下,她不欢迎她过来才是正常的吧?
再说了,那事又不是无的放矢,她都亲眼见过……
云昭也不能让这地方就这么乱下去,找来一个宫人,先让他去报信。
随即盯着婉美人身后的嬷嬷看。
“婉美人看了这会子戏,想来也累了。”云昭抬手,用团扇遮住稍稍刺眼的太阳,“送美人回去休息吧。”
婉美人轻哼,“只是个太子妃,还管到我身上了。”
云昭嘴角弧度都没变,“送美人回去。”
婉美人刚要反驳,就见她身后的嬷嬷一左一右的抓住了她的手臂,几乎是将人拖拽着往前走。
云昭看见这一场面,倒是没惊讶。
这嬷嬷应当是皇帝赐过去的,不过应该不是怕旁人害了婉美人肚子里的孩子,而是担心她自己给蹦跶掉。
淑妃去了许久都没回来,戏台子上也早已经停下。
云昭和其他嫔妃不熟悉,和温柔与江氏倒是有几句话说,但也不急着在这儿。
所以众人各自散开,云昭和温柔并排走一块。
江氏被容氏拉住,不得脱身,只能不耐的用足尖点着地,“我府里还有事情。”
容氏一听,将江氏也恨上了。
她冷笑,“六弟也忒不像话,府里的女人一箩筐,却要你为此伤心流泪。”
云昭没听墙角的习惯,所以又往远处走了走,直到听不到那边的话才和温柔停下。
温柔为难,“她也不知是怎么回事?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两人对内里原因皆心知肚明,也都很无奈。
温柔倒觉得还好,她和容氏关系本就称不上亲近,故而此番对她影响没那么大。
只是一天下来好好的心情,瞧见容氏的表情,听见她说的话,再好的心情都给毁了。
云昭抚着扇柄那段的穗子,“谁知道呢。”
不远处,江氏没站直,神色慵懒,“既然觉得我家爷不像话,那你就去告诉父皇啊。”
容氏一脸的不可置信,“江梓清,我是在帮你!”
江氏撇了撇嘴,“谢谢啊,你不如帮人帮到底,去父皇那告我家爷一状呗。”
容氏红着眼,“你见太子妃是未来的皇后,就跟条狗一样的巴着她,疏远我了是吧?”
“你明知道我是为了你好……”
“啪”,江氏抡圆了胳膊,给容氏另外半边脸也来了一巴掌。
两边巴掌印对称,只是颜色深浅不一。
容氏捂着脸,眼泪真出来了。
江氏似笑非笑,“不想死的话,就别在我跟前疯。”
说完,也不等容氏什么反应,江氏就疾走几步,瞧见云昭和温柔在等着她,才放慢步子。
云昭听到刚才那一巴掌,也没问发生了什么,只说,“说起来没几日就要回去了,不过我们几个也没正经出去玩一会。”
江氏眼睛亮起来,轻咳了声,“我有个地方,你们俩保准没去过。”
见两人都看向她,江氏不觉笑了笑,“择日不如撞日,要不要现在就去?”
云昭点头,“不过我得先回去一趟。”
温柔也这么说。
江氏反正没事做,就先跟着云昭去了府里一趟,随后又和云昭与温柔去了府里一趟。
等从两边府里出来时,江氏笑意深了点。
而另一边,萧言棣和萧成澜同款红红脸以及汪着水汽的眼眸。
是被江氏揉出来的。
……
容氏顶着两个巴掌印回去先到萧长勋面前哭了一场。
她没将婉美人扯了进来,只是说了些似是而非的话,说与云昭和江氏有关。
萧长勋还没开口,就被皇帝派来的内侍叫了过去。
容氏在府中担惊受怕,皇帝在萧长勋面前扔下一句话,说道,“朕会私下里赐死容氏。”
要想让一个人死的合理不让人怀疑,方法可太多了。
萧长勋茫然,问,“父皇,容氏……怎么了?她到底是儿臣的皇子妃,是儿臣儿子的母亲。”
皇帝也不好像妇人那样学话,刚想指寿安让他说,想了想眉头紧皱,又放下了手,“她今日犯的错,你不知道?”
他有些怀疑,是这个儿子平日里显露出什么心思,才叫容氏如此行事。
萧长勋又是另一个想法,他听了容氏的叙述,清楚这事容氏应该也有错,但对方未必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