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各自离开,云昭看着容氏的背影发怔。
她觉得,容氏对奸夫、红杏出墙这类词的反应,似乎是大了点。
以前也没见容氏的性子这般古板啊,难不成邺都的风水特别,还能易了人的性子?
秋月犹豫了会,等回了府邸才和云昭说,“太子妃还是少见五皇子妃吧。”
云昭抬头,“姑姑也知道了?”
秋月不太愿意谈皇室里私密又丢脸的事,点点头说,“太明显了。”
不过她们能轻易的发现,身为枕边人的五皇子却未必。
另一边,容氏出了茶楼,心里慌悸,拉住了要变装前去花楼的江氏。
江氏不太乐意被容氏拉着,就问,“我还有点事情要做,先走了。”
“六弟妹。”容氏咬唇,几瞬犹豫又很是坚定的开口,“我有些话要说。”
江氏不大想听,容氏的容貌往普通人里一扔,也算是中上之姿。
但放在皇室里便不够看,她喜欢看美人,对着美人耐心都能多几分。
对着容氏……江氏勉强的看过去一眼,只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容氏哪里知道江氏的心思,见她不愿意听她说的话,便咬咬牙拉着人走。
她也没将人拉回府里,而是另找了个酒楼包了个房间。
江氏见容氏很大方的取出一块金锭子,不禁诧异的挑眉。
说个话而已,用得着这么大方吗?
容氏让丫鬟守在外面,任何人不得靠近。
又仔细检查了墙上的画,以及窗户,确定没人能听到这里的声音后,才松了一口气坐下。
江氏见她这些举动,顿时有些一言难尽。
虽然几个皇子在外斗得厉害,并且都是有意皇位。
就连她家爷,也得做一做这样子。
但皇子间的争斗,与皇子妃们属实是没多大的关系。
谁会闲着没事,来听皇子妃之间的谈话。
听关于衣服款式,妆容式样,皮肤保养心得吗?
江氏想到这里心绪就是一顿,唔……这倒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皮肤保养心得这类,也实在是很珍贵。
“六弟妹,我真是心疼你。”容氏握住江氏的手。
江氏一愣,心疼她?她这是最近吃素有效果,身上终于清减的惹人怜惜了?
江氏一喜,又听容氏继续说,“咱们女人,不容易。”
“就不说我了,单单说你,你府中的女人乌泱泱一大片,还要用你的嫁妆去养,夫君纳妾却要用妻子的嫁妆,这又是什么道理?”
江氏托腮的手一松,整个人身子差点往前一倾。
她茫然的看着容氏,这究竟是在做什么?
虽说京中是有用妻子的嫁妆养妾室的,但做皇子的怎么可能?
难道五皇子竟这么做了?
江氏若有所思,盯着容氏的眼里也掺杂了同情的情绪。
她家爷虽然常常不说人话,也不做人事,但还不至于这么不要脸。
江氏叹气,声音也放柔,“看开点就好了。”
其实江氏倒是有一个法子,反正关系都这样了,也不必担心变得更差。
那就是将这件事情都捅出去,皇子再大,也大不过皇帝。
她就不信,皇帝知道了此事,五皇子还能有胆子继续这么做。
江氏其实也不想多管闲事,谁让容氏到她面前说了呢。
她听了这些,自然不能不管。
容氏一愣,看开点?
她表情扭曲了下,缓了许久才镇定下来,“六弟妹,我是说你,六弟向来花心,见一个爱一个,我知道你心里苦。”
江氏:“不是见一个爱一个,他是谁都不爱。”
容氏笑容维持不住了。
江氏怎么能这么坦然的说出这话,她一点都不在乎吗?
桌上的茶水是酒楼本来就有了,江氏看了一圈觉得嘴里闲着,便走出去让人送来点心。
“六弟妹,我知道你心里苦。”容氏抓住江氏的手里,用力握住,苦笑说,“女人哪有愿意夫君花心的呢。”
这话像是说到了她的心坎上,所以竟多了几分真心实意。
江氏抽了半天手,都没能抽开,索性由着江氏这么握住。
她对容氏的愁苦也没法子,总不可能将五皇子绑到她身边,不让他接触任何女人,于是她又说,“看开点就好了。”
容氏控制不住的神情再次扭曲起来,她换个了说法,提到了云昭,“我做闺阁女儿时,便知道会是这么个结果。”
“不说嫁进天家,就是寻常人家也避免不了如此。”
“长辈教导不能善妒,要有容人之德,这些我都是记住了的。”
容氏微微叹着气,“可谁知,竟瞧见太子妃这样的……”
“我就总是想,若是我能如她一般,有胆量霸着夫君,想来府中也不一定会有这么多的妾室。”
江氏眼眸一转,挑了挑眉。
她起先没想搭理,等到容氏说了一通她们如何如何羡慕太子妃后,江氏便忍不住了。
她们……容氏说的时候,将江氏也给带上了。
“爱有爱的活法,不爱又有不爱的活法。”江氏喝完一口茶,慢慢的站起身到窗边,随后似笑非笑的盯着江氏,“我实在是不喜欢,盯着别人的日子,所以还请日后不必对我说这些。”
语罢,江氏就拂袖离开。
临走前,她也没忘了让人将刚上没多久的点心给打包带走。
容氏愕然,她知道六皇子府中妾室尤其多,并且在府外六皇子也常常风流。
所以她便自觉江氏和她是一样的心思。
听了她的话,合该埋怨、怨恨,届时她再引着江氏去有趣的地方,给她引见几个样貌英俊性格温柔的男子。
有江氏兜着,她的事情也安全点不会轻易被人发现。
谁知江氏竟……半点好歹都不知。
容氏绞着帕子,低低垂着眸,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如果拉拢不成江氏,那她这见不得人的关系,就得断。
否则,但凡被人知道一分一毫,她的性命都保不住。
酒楼外,江氏将点心给丫鬟,“回去吧。”
丫鬟在江氏身边,胆子向来是大的,“那位与您向来不来往,怎么这回还特意请您到酒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