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
看来他这半年多以来,所做之事确实很出色。
“陛下不用担心,有臣在,也有这些护卫在,定不会让陛下有丝毫损伤。”
“再者,臣以为陛下不需要派人去做,邵氏……还有一个十多岁的少年。”
“为了邵氏,他一定会动手。”
楚国皇帝明白了国师的话里意思,要是事发而北萧太子没死,他就可以说这是邵氏自己做的主,为的就是报仇雪恨。
这是个很合理没有错漏的借口。
楚国皇帝点点头,“一切就请国师安排了。”
“对了,朕这几日总是头疼,浑身疲惫又困倦,国师给朕开个方子吧。”
站在国师身边的内侍抬了抬头,自从国师被陛下重用后,宫里的太医就没再为陛下诊过脉了。
“这萧长胤还真是个怪人,本来那十个美人,都是要进朕的后宫的。”
国师轻笑,“美人们也在路上了,陛下要是喜欢,就收进宫里好了。”
楚国皇帝摆手,“他不要的,朕要了哪还有一国之君的颜面,将这些美人……”
冲作宫女也是可惜了的。
“随国师处置吧。”
说完,便往休息的地方走。
没过一会,有宫人端来一碗药,听说是国师新开的方子,楚国皇帝也不犹豫,两三口便喝下。
随后眼睛一闭,就睡了过去。
门外,几个大臣已经等了许久。
内侍不敢进去叫醒楚国皇帝,只能打圆场,“陛下为着国事操劳,刚睡下来。”
几个大臣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还为着国事操劳,这是骗谁呢?
“昏君,我看你日后到九泉如何面对楚国先祖!”
语罢,那臣子重重拂袖离开。
其余几人被这话吓了一跳,咬咬牙也跟着离开。
内侍看了看左右,“刚才你们可听见什么了?”
“奴婢(奴才)并未听见什么。”
内侍点点头,继续回位置上站着。
当晚,邵氏仅剩的少年被召进宫。
他望着前面坐着的君王,眼里迅速泛着微凉的戾气。
这被他掩藏的很好,他一抬起头这些情绪就不见了。
像是错觉,但真实存在过。
听了皇帝的话,少年应是,咬牙切齿间,皆是恨意。
有对萧长胤的,也有对他的君王的。
若不是君王昏庸无能,楚国何至于此,他邵氏又何至于此。
邵这个姓让他做不到背主,可同样……他也不想认此等昏庸之徒为主。
距离皇城间隔还有一城时,萧长胤让众人先住下来。
萧长祈被樊舟看着不能出来,便找来萧长漠,让他出去说。
其实不用萧长祈开口,萧长漠也是要过去的。
只是过去之前,他又担心自己会和二哥一样,被关起来。
现在关起来不要紧,要紧的是要是一直关着,攻破皇城那日他们不出现,那所有的风头岂不是都被太子给抢了吗?
两人虽然什么都没做,但也不甘愿。
萧长漠在门外转悠了许久,最后鼓足了勇气拿出了做兄长的气势,然后走了进去。
然后被两个将士一左一右架着离开。
一边被架着,萧长漠还一边脸色涨红的扯着嗓子,“四弟,你莫要太过分了,二哥被你关着,难道你还要关我吗?”
萧长祈听到旁边屋子的动静,便打开窗子看。
结果就看见还离开不到一刻钟的三弟被押了回来。
萧长祈:“……”
萧长胤一直在这里休整了半月,甚至还很有闲心的指着几个人来回奔波,发布指令整改。
百姓起先觉得害怕,后来见他们的日子如常,这些将士没有抢他们的粮食银钱,也没有打骂他们。
渐渐的就没那么害怕了。
半月的时间,足够让信从楚国传到北萧。
皇帝打开信件,略看了几眼,眉头便皱了起来。
不止那些楚国人看不明白萧长胤为什么忽然停留在那,就连皇帝这个做父亲的也不明白。
那地方有什么特别的吗?
美人?财宝?
这不可能,太子不是会贪图美色和银钱的人。
其实他可以直接写信问萧长胤,但皇帝犹豫了许久,脑中飘过很多个猜测,最后也只是将信件放在蜡烛上,看着它燃烧成灰烬。
信一送出去,萧长胤就知道了。
他一点都不介意父皇知道他如今在做什么,重用谁计划又是什么。
知道的越清楚,越好。
云阳忙了这么几个月,陡然闲下来,还有点不习惯起来。
他和谢璃走在街市上,看着两侧因为他们两人服饰不同所以看过来的视线,不由惊叹。
这视线里有惊奇,却没有害怕。
云阳走了会,忽然想起萧长胤之前的话,不由得停下来看向谢璃。
两人都是一副好皮相,一路走过来引得不少小姑娘注意。
有胆子大的,还扔了香包扇袋络子给他们。
“你确实该成婚了。”他说道。
谢璃:“……殿下还是想想自己吧。”
云阳买了把折扇,装模作样的扇了扇,“孤和你不一样,孤是有心上人的……”
他似乎觉得这话不甚妥当,于是又添了一句,“孤的心上人心上,也是孤。”
谢璃:“……”
他深深的看了云阳一眼,“这不像是殿下会问的。”
云阳挑眉,知道他这是猜出来,“对也不对,孤从前也是几次催促你。”
“你要是不想被孤催,就把头发剃了做和尚去。”
两人走了会,云阳见谢璃不放在心上,就冷不丁的说,“谢璃,他比你想象中的还要更不是个好人。”
“所以,别在他面前露出太多,你个人的情绪。”
“在孤面前你都藏不住,更何况是在他那。”
谢璃抿了抿唇,先是不作声,良久才问道,“殿下既然这么评价他,又如何放心公主在他的身边。”
云阳收起折扇,扇骨在掌心轻敲,风吹来带着凛冽的寒气,“如果能有别的选择,孤一定会带昭昭回家。”
可是没有。
“如果能有别的选择,孤带昭昭回家,孤知道她在家中过得开心,但在北萧她未必就过得不愉。”
谢璃听懂了这意思,眼神渐渐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