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老师年纪大了~”
黎洛明感叹一声，王融之老了，而他……
看着眼前只是个半大孩子却做了那么多谋划，将只是庶族出身、名不见经传的姜维从一文不名推到并州太守的位子上，黎洛明忽然觉得，老了的不止王融之，还有他。
“沄姑娘~”黎洛明眼底再无半点倨傲，他看着王沄：“如果来宁州任太守的不是黎某而是他人，你也会让其听命于你吗？”
“那得看是什么人。”
王沄迎着黎洛明的目光：“若来得是王家子弟，我会照原本的打算，暂避锋芒，尽可能的将在宁州的产业转移，留一个空壳。”
“若来的不是王家子弟，我会视其品行能力再做决定。品行过得去的，可能会给他一个空壳向曾祖父交差，品行能力兼备，会想办法收为己用，至于说品行差的……”
王沄轻笑一声：“这世上太多意外，也太多丢了性命的意外，再多一个也很正常，你说可是？”
黎洛明心里发寒，看着王沄：“我们若发生意外，老师定然会追究到底。”
“这个我相信！”王沄点头：“你是曾祖父的得意门生和女婿，你们若有意外，不仅曾祖父，曾祖母也不会坐视不理，但……黎大人，你觉得如果你们发生意外了，我能捂多久？”
“一个月？两个月？半年？还是三五载？”
王沄微笑着看着黎洛明：“黎大人也知道，曾祖父时日不多……但你可知道这个不多是多久吗？”
“从他中毒之日起，一半年左右，而如今，过了小半年。”
“这么算来，曾祖父大概还有一年。”
“一年后，他驾鹤西去，你身为弟子和女婿，能不携妻儿回琅琊奔丧？”
王沄看着脸色越来越难看的黎洛明，轻笑：“黎大人，你说，如果你们一家在奔丧的路上出了意外，没了曾祖父的琅琊王家还能有人顾得上你们吗？”
“当然，你或许会说，不用等到那个时候，只要你没有及时与曾祖父联系，他就有可能派人来宁州看情况，就有可能发现我痛下杀手……”
“黎大人，你信不信，我既能让曾祖父以为你顺利的将我压制住，正在从我手里接手二房的各项产业，也能让他认定你输给了我，最后选择偃旗息鼓，与我和平相处？”
“当然，就算他知道我灭你全家……”
“知道又如何呢？”
王沄扬起恶意满满的笑：“黎大人，你活着，你我的份量孰重孰轻不好说，但你若没了……人都没了，谈何份量！”
黎洛明深吸一口气：“沄姑娘，你想怎样？”
“之前不都说了吗，听命于我，为我所用！”
王沄淡淡的笑着：“若答应，曾经的种种一笔勾销，我不会再追究令夫人曾经做过的那些对不起祖父和姑姑的事；若不答应，那么你们一家整整齐齐的地下团聚也就是了。”
黎洛明缓缓吐气：“沄姑娘，容我考虑三日。”
“不。”王沄断然拒绝：“黎大人，我已经在你这儿浪费太多太多时间了，我不想再浪费哪怕是半天的时间。”
“可或否，请现在做决定。”
黎洛明咬牙：“沄姑娘，就不能通融一二吗？”
“看来黎大人心里已经有了决定。”王沄微笑：“既然如此，也不强求……黎大人，我一会便会让人将令郎令爱以及您的那些幕僚尽数送回，让你们能够团聚。”
“告辞~”
“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