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时烬说完,江斯月笑了笑,“这小子打小就这样,他才几岁的时候,天天跟在团团身边,在学堂里,还特别喜欢粘着我,可爱极了。”
时烬点点头,“这小子惯会哄人开心,而且在绘画上也有些天赋,好好教教他,他应该能有很大进步。”
说到这里,江斯月突然问道:“你画的我……画的挺好的。”
时烬面色一红,“你喜欢就好。”
“我记得我家阿烬以前画人物画的一般啊,现在竟然能到如此出神入化的地步了。”
“因为画得多了啊……”
时烬的声音轻柔又低沉,这句话像是饱含了深重的怀念和叹息。
江斯月轻声道:“以后就不用经常画了,我一直都在你身边,只要你想看我,我就在。”
“好。”
直到身旁的时烬睡熟了,江斯月还在盯着他看,这两天过的太快了,他如今才慢慢反应过来,时烬是真的回来了,活生生的回来了。
他脑海里都是全然的喜悦,原本以为再也见不到的人却突然出现在了自己身边,这种感觉真的太过惊喜,也太过震撼。
他觉得这一切都如梦似幻,甚至都不敢闭上双眼,生怕一觉醒来身旁的人就再次消失了,生怕又是大梦一场。
许多次,午夜梦回,时烬的身影在梦里模模糊糊的存在着, 虽然看不清脸,甚至看不清他在做什么,但江斯月只要知道他的梦里有这么个人,那个人是时烬,他就想永远睡下去。
然而,现实总是残酷的,每每在清晨苏醒,身旁都是冰凉凉的,哪里还会有什么人。
所以如今,他心里实在太害怕了,害怕这一切都会在每天清晨化为乌有,害怕眼前的人也会突然消失。
他伸手紧紧握住时烬的手,他想,这样应该会好一些,至少自己抓住他了……
“阿月!!阿月!!”
半夜,江斯月是被时烬的尖叫声给吵醒的,他猛的睁开双眼,连忙看向时烬。
只见时烬满脸都是汗,嘴里一直念叨着自己的名字,应该是做噩梦了。
“阿烬!阿烬,你醒醒!”江斯月轻轻推着时烬的肩,开口叫他。
“阿烬!”
时烬终于在他的呼喊声中,逃离了那个可怕的梦境。
他睁开双眼就猛地扑进江斯月怀里,“阿月!”
他长舒了一口气,太好了,他的月真的还在他身边,不是梦,他也还没有走。
太好了!
“阿烬,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时烬看了他一眼,“嗯,我梦到这两天的一切都是我的幻想,你突然就消失了,我……我好害怕。”
江斯月搂住他的肩,“没事,别怕,只要你想跟我在一起,我就永远都在,谁都会离开你,但我是绝对不会的。”
时烬忍住眼中的酸涩,颤着声音回了个“嗯”字。
“好了,快点继续睡吧!”
时烬这回说什么都要紧紧搂住他,这样他才有安全感。
两人紧紧的贴在一起,给着彼此无尽的温暖和依靠。
时烬一直在秦家村呆着,再也没回县里,县里的画斋直接交给了林晓清管。
林晓清现在画点什么东西,就会拿到秦家村给他过目,然后就可以在这蹭一顿饭吃,小少年对这种状况,欢喜的不得了,一点也没有觉得跑来跑去的麻烦。
而今日他一进门,就看到了时烬穿着白色飘逸的锦衣,和江斯月坐在沙发上一起看书。
窗外金黄色的暖阳轻柔地洒在两人身上,两人沐浴在阳光里,时不时的对视一眼,时不时再看着对方灿烂一笑,这画面前所未有的美好。
林晓清直接看愣了,他师父如今在他眼里就仿佛嫡仙一般,和他阿月舅舅坐在一起,是何等的相配!
他都不忍打扰了,他一点也不想破坏如今这幅美好的场面。
他师父还是第一次穿白色衣服呢,就是这样的好看,比那劳什子的黑衣要好看千百倍。
他师父穿着黑衣时,整个人看上去沉闷又无趣,给人一种枯朽又孤寂的压抑感,他平时都不敢多看。
如今他身穿白衣的模样充满了明媚,也充满了温暖。
看着看着,他就又闻到了厨房里飘散出来的阵阵香浓的饭菜味。
林晓清痴迷的闻了闻,眼睛里是两个仙人在看书,空气中又是自己喜欢的菜香味,林晓清想,这是神仙过的日子吧!
他着迷一般慢悠悠地进了门,接着又轻手轻脚地放下手中的画卷,就往厨房而去。
他可不会在这里做那煞风景的人。
江斯月手里虽然拿着书,但眼睛却没放在上面,他痴迷地盯着面前的时烬。
这才对嘛!
他的阿烬就得穿白衣!
这才是他记忆里的那个可爱的小公子。
他轻轻笑了笑,他的阿烬啊,真好看!
时烬许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整个人不自在极了,耳根慢慢的弥漫上了一股热意,耳朵也变得通红一片。
江斯月看他看的那么认真,自然不可能没有发现这一点,他嘴角微勾,眉头挑了挑,接着凑近时烬,轻轻在他耳朵上落下一个温柔的吻。
时烬惊讶地看了他一眼,眼中满是慌乱,“你干嘛啊?!爹娘和秦叔秦婶他们还在厨房呢!”
听着他温绵的语调, 江斯月眼神暗了暗,更加想做点什么了。
时烬一看,就知道这人又在想些有的没的了,他连忙挪了挪身子,离江斯月更远了些,“你可不能乱来啊!”
说出这句话时,他的眼中如同小动物一般明亮中带着警惕。
江斯月轻笑一声,点点头,“不动你,瞎紧张什么啊?”
随即他握拳抵唇, 轻咳一声道:“阿烬,你穿这身真的是太好看了,我实在忍不住……想看。”
听着他低沉暗哑的嗓音,时烬慌乱地咽了咽口水,想到这人昨天晚上的恶行,他就忍不住打了个颤。
“我……我也觉得好看,关键这是娘给我做的,自然是好看的。”
接着,他又说道:“我都许多年没有穿过白色的衣服了,都有些不习惯。”
他以前怎么从来没有觉得,这白色的衣服也太过刺眼了些。